慕寒洲把命给他,那他还怎么守住沈氏,又怎么跟南浅长相厮守?
沈希衍分明就是算准了,他不可能把命给出去,这才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同时,沈希衍压根就不想放走南浅,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来逼自己放弃。
呵,慕寒洲有些瞧不起沈希衍,被这样伤害、背叛,居然还放不下南浅,真是骨子里缺爱啊。
慕寒洲在心里狠狠鄙夷一番后,弯下高大的腰,捡起掉落在地的协议,重新放到桌面上。
“我的命不可能给你。”
他用手指,敲了敲协议封面,用这个动作告诉沈希衍,想要沈氏,就拿去,其他的,休想!
沈希衍也同样用冷沉蚀骨的神色,告诉慕寒洲答案,除非他拿命来换,否则不放人!
然而,慕寒洲就是想要沈希衍不放人的,这样就能保住沈氏了,只是这种法子,会有点对不起南浅。
但他又相信南浅会有办法让沈希衍放人的,所以在跟沈希衍僵持一段时间后,把真实原因说了出来。
“沈总,实不相瞒,是我女儿病了,想要见她的母亲,你就看在她曾经跟过你的份上,放过她吧。”
慕寒洲不提曾经的事,还没什么,现在一提,沈希衍那张清冷如雪的脸,瞬间沉下来。
那些剜心的过往,犹如走马观灯,在脑海里不停闪现,以至于刺激得他,连嗓音都变得嘶哑。
“你的女儿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抬着一双猩红嗜血的黑眸,冷冷盯着眼前的人。
“想要回她,拿命来换!”
那么在意妻子、在意女儿,那就把命给他,否则他沈希衍谁都不会放过!
慕寒洲料定他不会放人,却没料到他会那么激动,难道曾经的伤害,也扭曲了他的心理吗?
如果是这样,慕寒洲还挺高兴的,毕竟……他在经历过那些伤害之后,也变得很扭曲。
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跟他一样,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不健康的人,他就高兴。
“沈总,你真可悲。”
没了沈氏,死了父母,自己也从地狱里走过一遭,现在连有个女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不可悲呢?
慕寒洲就这么看着沈希衍走向可悲的深渊里,一声不吭的,把那份协议重新拿了回来。
“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丢下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慕寒洲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离开总裁室。
当那扇厚重的大门,被沉沉关上,沈希衍有些不舒服的,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原本以为慕寒洲没那么爱南浅,可现在他却愿意为了他们的女儿,拿利益去交换南浅,这让他很不爽。
但先前拿话试探慕寒洲的时候,他分明更重利益,现在突然转变这么大,又有点奇怪……
思及此,沈希衍抓起车钥匙,匆匆来到地下车库,取走一辆柯尼塞克后,以极快速度,往公寓方向开去。
南浅坐在卧室,守着手机,等慕寒洲回电,等了很久,直到快要中午之际,才接到他的电话。
慕寒洲往常打电话进来,她几乎不接,现在却只响了一声,就立即划开接听键。
“喂,寒洲,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她过于着急,一门心思沉浸在想要知道答案的世界里,以至于没有听到公寓门开启的声音。
身形高大、身姿优雅的男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在接慕寒洲的电话,沉稳脚步,逐渐放缓。
“他没同意。”
那端传来的声音,让南浅握着手机的手,倏然发紧,似乎有些不明白沈希衍为什么不同意?
“他不是就想要沈氏吗?为什么不同意?”
面对她的质问,慕寒洲有些惭愧的,垂下眼睫,盖住眼底复杂神色。
如果他没有拿那样的话去刺激沈希衍,那么沈希衍应该是会同意的。
但他转念一想,沈希衍本来就只是拿沈氏当借口把南浅绑在身边罢了,跟他说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寒洲沉思到这,慢慢收起自责心理,以极其平静淡漠的嗓音,告诉南浅。
“初初,他说,要我的命,否则免谈。”
听到这样的附加条件,南浅心底仅存的希望,骤然破灭。
慕寒洲已然愿意舍弃利益相帮,还要他的命,怎么可能呢。
“要我的命,也不能要你的命啊。”
阿景需要慕寒洲输血,而她自己活不了多久,给出去也无所谓。
只不过在给出去之前,得让她见到女儿,否则她死不瞑目。
慕寒洲是能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但什么也不清楚的沈希衍,却不知道其中缘由。
故而在听到后,以为她是为了慕寒洲,愿意舍弃自己性命,不禁扯起唇角,轻嗤一声。
南浅却完全没察觉到门外有人,只是焦急的,对慕寒洲说: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带着人来救我。”
既然交易的法子不成,那就另辟蹊径,反正为了女儿,她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对面的慕寒洲,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不去求沈希衍,而是启用这种法子。
看来她不把希望放在沈希衍身上,亦或许,她知道沈希衍不会放她走,这才会用这种方式逃离。
慕寒洲也想把人这样带走,但他已经通过南浅手机定位,查过她的位置了。
“你所在的地方,我已经查过,那一片都是沈希衍的地盘,周围都是他的人……”
也就是说,沈希衍如今的势力,已经通天到,就算慕寒洲带再多的人,也不可能与之抗衡。
“那我该怎么办?”
这不行、那也不行,南浅急到发慌,连慕寒洲曾经怎么欺骗、怎么利用她的,也在此时抛之脑后。
而重新被依赖的慕寒洲,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故而在想了想后,柔声安抚。
“你先稳住沈希衍,再找机会,让他放你走,我也会想办法,带着人,去救你,好吗?”
听到要她去稳住沈希衍,南浅干净清澈、又深埋着心力交瘁的眸底,涌现一抹复杂。
不是不愿意,而是她不想打扰沈希衍现有的生活,更何况,沈希衍都不一定会来见她了,该怎么稳?
心底是犹疑的,但在慕寒洲面前,南浅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点了点头。
“好,我想办法稳住他,再让他放我走。”
杵立在门外的男人,忽然勾起薄薄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笑意,随即又松开紧握成拳的手,一把推开门。
“你打算怎么稳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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