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是在追我吗?”
“你在井岚房中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她得到她想要的。”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美人的情郎被抢了,不如换个情郎如何?”
“无耻。”见他那副厚颜无耻的样子,訾尽欢直犯恶心。
“既然是美人主动跟过来,我若是这都不尝一尝,岂不是暴殄天物?”
说书人从腰间取出软剑,指着訾尽欢,淫笑:“你就从了我吧。”
“找死!”
訾尽欢从地上捡起根掉落的树枝,与他迎面对决,说书人明显没料到区区小女子竟会武,被这突如其来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得连连后退,没接下几招,便败下阵来。
见自己武功不敌,说书人又从怀中掏出毒粉洒出,本以为訾尽欢会倒下,谁知粉末散尽后,她依然凭着根破树枝刺过来。
被制服后的人仍旧不愿相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学艺未精,就别出来献丑。”
“不可能,除非你是……”
说书人被五花大绑起来,訾尽欢赏了他一巴掌:“说,你对井岚做了什么?”
见他不肯说,她就将人捆到树上绑起来:“不说是吧?”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你……你真的是……”
“方才你用的毒我三岁时就见过,还拿它泡过茶,你想不想见识下真正的用毒?”
说书人周身开始发痒,但苦于手脚被束缚,无法动弹,只能蹭着背后的树,以缓解这奇痒无比的感觉。
訾尽欢踱着步,面上无比冷静:“这毒也没什么,就是会让人在无意识间中上,先是瘙痒难耐,然后毛发脱落,紧接着连皮也会一层层往外剥落,可难看了,但你知道吗?最神奇的是,你还不会死,你得眼睁睁看到自己骨肉分离,才会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饶命!饶命!”
“说!”
“是井岚,都是井岚,她说之前的情蛊没用,想要更加有用的。”
“你给她喝了什么?”
“你是狻猊族圣女,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何才能让情蛊发挥更大的效力?”
“我是让你说,不是让你反问我!”
“被宿主之血喂养过的蛇蛊,会让情蛊发挥出更大的效力,中蛊之人身上的蛊虫将无法承受见不到宿主之苦。”
“原本情蛊就会放大人的欲望,让人在房事上缺少节制,那已是在耗自己的命,蛇蛊更是如此,两者结合,宿主与寄宿者会在蛊虫的牵引下结合,然后蛇蛊被引到男子身上,蛇蛊主寒,在阳性身体无法存活,只能杀掉新的宿主逃出来。”
“我就说您应该比我清楚。”说书人点头表示认可。
“如果被种下蛇蛊后的人,没有与下蛊人结合,又或是和别人结合了,又会如何?”
“别说根本不可能与别人结合,若是受蛊者违背情蛊的意志与别人结合,立时就会暴毙,如若在一定的时间内,两人未结合,那么下蛊人也会遭蛇蛊反噬,七窍流血而死。”
“也就是说这蛇蛊左右是要有人死的,对吗?”
“您也知道,蛇蛊向来霸道。”
“那你这就是在草菅人命,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这都是那些人想要的,她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有何不可?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享受一次极致的愉悦,方才不负人生,不是吗?”
“我现在就杀了你,你去问问阎王,他会不会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别别别。”
“解药。”
“什么解药?”
“你们弄出这些蛊,解药呢?”
“这些蛊就连狻猊族都没有解药,我们怎么可能有?”
訾尽欢忍住想要解决这人的冲动,最后问了一句:“刚才你说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两人未结合,下蛊者会死,对吗?”
“是啊。”
“那是多久?”
“三五天的样子吧,不太清楚,那蛇蛊性子强得很,两人都会欲火焚烧,极为渴求那事,根本不可能等到三五天后。”
“三五天是吗?你身上的毒大概就是三五天后会毒发而亡,也就是说你还有三五天的时间。”
“姑奶奶,救救我。”
“带人进茶楼,若城守大人携人顺利荡平你们的窝点,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这……这不行。”
“好啊,你落在我手里,我还有不少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索性无事,刚好一个一个给你试了。”
“不不不,我去我去。”
将人带回李宅后,訾尽欢向方城守交代清楚前因后果,请他带人再探茶楼。
距离井岚给自己种蛇蛊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她顾不上跟方城守一起去茶楼,而是着急跑回房间。
井岚正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外,要他们放行,以她如今的行径,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訾尽欢只说了一句:“拦住她!”
两名侍卫正义凛然:“是!保证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
“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我们?”
又听到这些无理之言,訾尽欢气急了,一把将她推倒:“井岚,成全你们什么?他从未喜欢过你,一丝一毫都没有,是你的胜负心作祟,觉得这世上不能有人不喜欢你罢了。你该问问你自己,你真的喜欢他吗?真的喜欢一个人,会折磨他,害他受苦吗?”
“我只是想要他爱我,我错了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名男子,你知道每年去御史大夫府上提亲的有多少人吗?你又知道我每每出门又有多少人想见我吗?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有错吗?”
“有错!那是你的想法,不是他的想法!”
“他现在明明满心满眼都是我,和我一样饱受相思之苦,是你非要阻止我们,是你非要拦着他见我!”
“你知不知道,说书人给你吃的是什么?是蛇蛊,是会害死人的蛇蛊,一旦你们结合,他会立刻毙命,就像那位于公子一样。”
“不可能!说书人不会骗我,那个只会让他更爱我,更加不能没有我,不可能会死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但我绝不会让你见他。”
訾尽欢来到卧房时,床上没有人,万俟君酌正缩在墙角,浑身通红,燥热难挡,再加上下蛊人不在身边,心口处的疼痛愈加强烈,像是被虫子咬成了无数份,每一份都是剧痛,数万份加在一起将是万倍痛苦。
“君酌哥哥。”
本不想见人,但见到訾尽欢,他还是勉力笑着问:“阿梨可以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吗?”
“井岚给自己种了蛇蛊,催化了情蛊,你遭受的折磨将会更多。”
“哦。”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她,很想和她……但是这次真的不能,一旦你们结合,你就会和那位于公子一样,立时暴毙,神仙难救。”
“哦,不死我也不会碰她。我家阿梨会嫉妒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管我会不会嫉妒?”
“当然要管,要是阿梨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
“我不会不理你,永远不会。”
“阿梨不是说我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见其他女子,不要想其他女子吗?阿梨可以暂且离开。”
“以你如今的情况,见不见其他女子已经不重要了。”
“算我求你了。”
“为什么?”
“我真的受不了,我怕自己做出什么骇人的事,吓到你。”
“不会的。药很快熬好,药的效用虽然缓慢,恐怕还得多吃几天苦头,但吃过药后,你会好受些。”
万俟君酌将身上的衣带解开,半边肩膀露在外面,这时訾尽欢才发现他周身都成了赤红色,想来是难受到了极点。
“我真的会做出骇人的事,你先走,好不好?”
“没事,你先把衣裳脱了吧。”
直到此刻,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是在哄着她:“先走,好不好?”
“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留下说不定能帮到点什么。”
“你能帮我降降火吗?”他伏在心爱之人的耳朵边,半带蛊惑地问。
訾尽欢哭着摇头:“不行,受情蛊所制,你会没命的。”
“阿梨始终不愿意。”
他眸光低垂,像是个没要到糖果的小孩,她一着急便上去将人抱住,因为衣衫褪尽的缘故,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炽热,话一开口,已是哭腔:“阿梨愿意,阿梨十分愿意,但现在不能,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
女子说的话很动听,叫人意乱情迷,万俟君酌下意识抚上她的身体,咬了她的耳朵,那股甘甜的药味自鼻尖传入,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于是,他如同着魔般,想要继续汲取这股味道。
等訾尽欢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吓得立即将人推开,可他的力气很大,且神志有些不清醒,比力气她不是对手,她怕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急得哭出来:“君酌哥哥,不要。”
听到哭声的人才从魔怔中慢慢恢复理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脱了阿梨的衣服,还顺着耳根一路咬了下去,其实他对情爱之事并不擅长,有时亦是不知轻重,他问:“疼吗?”
“不疼的,阿梨去给你拿药,好不好?”
“披上外袍再出去。”
煎药的炉子就在外面,离得并不远,等她倒好药回来时,房门已被从里面锁上,她推不开。
“君酌哥哥,你开门,你先开门。”
“你就让我一个人熬过去,好吗?我不想阿梨往后的回忆里,尽是今日这般狼狈的记忆。”
“你先开门喝药,只要看着你喝完药,我一定走,求你了。”
“阿梨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门被打开,万俟君酌几乎没什么力气,正赤裸着躺在门边,因为疼痛,咬紧了嘴唇,唇边渗出不少血迹,訾尽欢看了满是心疼。
他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放下碗时力道过重,砸到地上,当即就碎了。
“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不用。”
万俟君酌强忍着扯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盖在身上,不愿被看到自己的丑态,下起逐客令:“你走!”
他噙着眼泪包扎伤口,突然想到:“我想到办法了,可以用冰水,再配合施针,一定有用的。”
訾尽欢扶着他来到床后,方才遣人进来准备冰水,他是雪国国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旁人瞧见今日这副窘态。
侍卫们很快打来冷水,还取来冰块置于其中,如今还没到春天,而花城又不似榕城,冬天时还是会有些寒冷,准备冰块的侍卫都被冻得直发抖。
等外人都出去后,訾尽欢才将床后面的人扶出来,令他泡进冰水中。
“有没有觉得好受些?”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仿佛熟睡的雄狮突然醒了,手上稍加用力,便将外面的人捞进浴桶里。
訾尽欢从水中出来后,还没反应过来,又立时被人抵到角落,扯了衣裳。
原本在他中蛊后情绪一直不佳,周身微凉,但她却在这份突如其来的贴近中慢慢暖了身子,竟与眼前人一起全身都热了起来,连冰水也无法抵消这份燥热。
她知道自己是受了他的影响。
她不曾尝过情爱之事,对那些事也只是有些粗浅的了解,却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想要靠近眼前人的心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沦陷。
不管是亲吻还是撕咬,哪怕有时因为蛮横,咬得重些,她亦是甘之如饴。
而本就意乱情迷的人更是将这番沉默当成了默许,他的大手四处游走,嫌衣裳碍事,便干脆将那衣裳撕下,扔了出去。
他似乎失去了心智,所做之事全凭本能。
“君酌哥哥,阿梨……阿梨不愿意!”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听到这话的人很快停下动作,他慢慢松手,慢慢退到浴桶另外一边,眼神满是哀伤的盯着她,久久不愿挪开。
訾尽欢取出银针,颤抖着为其施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引诱的味道:“我为你施针,帮你控制心神。”
她的针灸之术一向极好,却在此紧要关头险些扎错地方,双手变得很不利索,不小心触碰到某人本就敏感的肌肤,欲念之火即刻将被再次点燃。
“阿梨,可真会折磨人。”
意识到自己这等行为,与勾引无异,訾尽欢停下手,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施针时手抖。”
她不说话,胸口起伏不定,衣衫浸湿,加之方才衣裳被扯了大半,若隐若现间,更加动人。
情蛊发作时,让他每每看向她人都会心痛非常,可他偏生移不开眼,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下许久未下针,他竟有闲心开起玩笑:“阿梨,要一直这样盯着我吗?”
意识到自己看的位置十分尴尬,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泪眼婆娑:“我不敢。”
“下针吧。”
訾尽欢闭上眼睛,平复呼吸,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眼神冷静毫无波澜,她快速下针,力道准确,片刻之内已将银针施向各处。
“有没有好些?”
“嗯,好多了。”
答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某处,沿着他的视线看,訾尽欢才发现方才衣裳被扯了,而今他正盯着那未着寸缕的肌肤看得出神。
怕再生出什么意外,她挣扎着从浴桶中离开,捡了地上他的衣服穿上。
“我先出去吧。”
“阿梨,留下陪我吧。”
她也想留下,眼神中满是为难:“我们不能……”
“我知道,你就在这陪我就好,我保证不再碰你。”
“好,那我就在那儿,你看不到,但需要我时,喊我一声,我就会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