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送佛送到西,我们一起跟着这青年到了医院,得知他的名字叫舟治俊杰,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名普通的小职员。
他看美惠子的表演有将近一年时间了,平时特别迷恋她,经常省吃俭用给她送各种昂贵的礼物。只要有时间,就势必会去给她捧场。
不过从这次以后,他估计再也不敢去了。
舟治俊杰和之前那个中年男人不同,他刚刚被迷住心神的同时,也保留了一丁点的自我意识,甚至知道整个过程。因此我们跟他说这背后都是美惠子在搞鬼时,他很快就相信了,甚至想要跪下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
根据舟治俊杰所说,美惠子一直在通过某种方式呼唤他,叫他过去见面,还说自己很想他。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后来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好像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而他也渐渐被迷惑住,哪怕心中想要反抗,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强烈,一步步将他诱拐过去,最终站到了红火蚁的窝上。
若不是我们及时救下,恐怕他现在已经被红火蚁给咬死了。
我问他:“那你现在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吗?”
舟治俊杰摇摇头,“现在听不见了,话说你们那个黄色的纸条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很神奇!它贴到我脑门上的时候,美惠子的声音就消失了。”
“这是我们华国的一种术法,可以帮助你恢复神智。”我也无意和他过多解释,便要准备离开。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并且对他说到后面若还有什么异常,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找到我们。
在舟治俊杰的千恩万谢中,我们离开了医院。
路上,我问杨天呈:“追查出美惠子所在方位了吗?”
杨天呈点点头,“已经锁定了,在东北方向,你们跟我来。”
刚才我们之所以特意送舟治俊杰到医院,可不仅仅是出于好心,也是想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好让杨天呈能够通过他找到美惠子的所在位置。
美惠子所用的手法,和降头术有点类似,这是杨天呈的长项,用这样的方式很难瞒得过他。
今天已经是到中午两点左右,也不知道她那个献祭仪式进行得怎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的踪迹,希望能够尽量救下更多人吧。虽然这些都是倭国人,但也是无辜的平民百姓。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为我们自己积阴德,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可是很重要的。阴德深厚的人,鬼差都会卖你两分面子。
我们根据罗盘指引,随杨天呈一起来到一间老旧的居民楼前。
“奇怪,照理说那个美惠子赚得也不少,为什么还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凌莫冉纳闷说道:“以她的收入,不应该是住高级公寓才对吗?”
杨天呈说道:“这里人多眼杂的,估计方便她做坏事。”
“不止。”程卦严肃说道:“这一带阴气很重,我估计曾经是一片乱葬岗,后来改成居民楼的。美惠子所修习的术法,可能需要吸收阴气来提升,这里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地方。”
杨天呈皱着眉说道:“阴气和人气混杂斑驳,罗盘导向失灵了!”
看来这地方不止有利于美惠子修行,也有利于她隐匿行踪。这片住宅区域不小,想要在其中找她,可没那么容易。
我问杨天呈:“有什么办法能够提高罗盘的准确性吗?或者屏蔽掉阴气鬼气带来的影响。”
“范围太大了,不好屏蔽。”杨天呈摇头摇到一半,突然顿住,问我:“你家巫河不是有一支唤龙号角吗?之前我好像听说过。”
“是……是的呀。”我纳闷不解的问他:“可是唤龙号角只对龙属生物有作用,美惠子可是人啊,用这个东西能把她召唤过来?”
杨天呈解释道:“美惠子控制那些粉丝的方式,有点类似子母蛊,我猜测母蛊就在她体内。蛊虫也是龙属科,那唤龙号角估计会对她也有用。反正现在没别的方式,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就在这里吹吗?这边可是居民区。”我有点为难的说道:“这算不算扰民?影响不太好吧!”
凌莫冉说道:“没事,反正我们也不是倭国人,吹完就跑,没人认识我们。”
“那……”我看向巫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为难你了,掏出你的小喇叭吧。”
巫河:“……”
我从他那张冷脸上看出了不情愿,但他还是微微叹了口气,掏出唤龙号角。
“等等!”杨天呈说道:“你们先把我打晕。”
“啊?为啥呀?”
“我体内也有蛊虫!”
“哦,那得罪了。”他旁边的凌莫冉手刀一挥,干净利落的把他击晕,接住他软软倒下的身体。
我突然想起来,我体内也有一条小虫子啊!咋办,要不要也让他们把我弄晕?
巫河看出我心中所想,沉声说道:“你体内的蛊虫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不受影响。”
“行吧。”我放心地点点头,对巫河说道:“那你开始吹喇叭吧。”
巫河:“……这是号角,不是喇叭。”
我摆摆手,“都差不多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自从找到这支唤龙号角之后,还真没怎么见巫河吹过,没想到现在要在异国他乡大庭广众之下吹响,想想还有点刺激。
巫河开始吹响唤龙号角,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群的围观,不少人走过来看热闹,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巫河依旧冷着一张脸,但他心里怎么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以这家伙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感到尴尬……吧?
唤龙号角的吹法确实和喇叭不太一样,是两长两短的节奏,巫河连续吹了三次之后,就见周围慢慢爬过来不少虫子和蛇什么的,越聚越多。
周围那些原本围观的路人,见此情景也都被吓住了,纷纷逃离现场。
我们想法驱赶着这些蛇虫,耐心等着看美惠子会不会从里面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在巫河第六次吹响唤龙号角时,我们就见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从一幢居民楼里走了出来,正是美惠子。
她似乎极不情愿,脸上还有着痛苦狰狞的表情,应该是在和体内的母蛊进行对抗。但是在唤龙号角的作用下,一切龙属科皆要听从号令,美惠子不可能抵抗得住。
她一露面,阚大山和凌莫冉两人立刻冲上前,瞬间将她给控制住。
巫河停下吹奏,目光沉沉的看着我说道:“好了吧?”
我心虚地笑了笑,不得不承认,刚才确实有点看好戏的心态,主要是没见过巫河这尴尬却又不得不冷脸的样子,还挺好玩。
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得站在道德制高点,义正词严的对巫河说道:“这也是为了早点找到美惠子嘛,咱们这么多人里就你最有能耐了,能者多劳咯。”
巫河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几人快速将美惠子给带走。
她被阚大山弄晕了,背在身后,回到招待所里。
过了许久,美惠子才悠悠醒来,看到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眼神中却没有恐惧害怕,而是冷静得吓人,甚至还有一点解脱的意思。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美惠子道:“我体内被人养了一条虫子,这条虫子控制了我整个人生,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不得不听命于他们。你们把我杀了吧,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这时杨天呈也醒了,刚好听到美惠子的话,于是便对她说道:“我们有办法可以帮助你将虫子给弄出来,但是需要你配合,跟我们说说幕后之人的事。”
“真的?”美惠子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真的可以帮我?”
杨天呈点点头,“我是降头师,你所中的应该是子母降中的母蛊降,我有六成把握帮你将体内母蛊取出。当然,也存在风险,若是母蛊失控的话,你可能会死。愿意试试吗?”
美惠子赶紧点头:“愿意,我愿意!就算死了也好过继续这样的生活,我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行,那我会帮你。”杨天呈说道:“但是必须要你发自内心的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中途不能出现任何反抗的意愿,否则就会失败。”
“嗯,我都听你的!”美惠子目光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愿意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们。”
以美惠子的敛财手段来看,她的财产估计不少。但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我们救她又不是为了钱。
咳咳,当然她硬要给的话,那我们也没办法,对不?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问杨天呈:“你刚清醒,要不要休息一下?就这么施法身体受得住吗?”
杨天呈摇头说道:“没事,一点小术法,主要是看美惠子能不能受得住,这过程可能会有点疼。”
美惠子连忙说道:“我不怕疼,只要能够将那该死的虫子给弄出来,多疼我都受得住!”
“好,那我们开始了。”
杨天呈说着,掏出他施法的道具。
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碟子,还有朱砂纸笔,和几块槐树叶子。
槐树又被称作鬼树,是不少阴邪之物所喜爱的东西。美惠子体内又是一条虫子,槐树叶子对它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就见杨天呈将几个碟子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然后每个碟子中都放一片叶子,还滴入自己的一滴血液。我之前听他说过,他体内的那只蛊虫是万蛊之王,滋养了这么多年,他的血液对其他的蛊虫也有克制作用。
这些都弄好之后,他又在那些碟子外围画下咒文,燃起一根香。
杨天呈对美惠子说道:“在香燃尽之前,必须将蛊虫给引出来,否则它就会重新钻回去,再无出来的可能。”
美惠子紧张地点点头,“嗯,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施法正式开始,杨天呈嘴里念着咒语,没念一会儿,就见美惠子痛苦得整个人都拧成一团了,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嚎声。
我们知道,这是她体内的母蛊受到外界的诱惑,正一点点在她体内啃食着,想要啃出一条通道来,好出到外面吃东西。
想想就觉得恐怖,被一条虫子从里到外啃出一个洞来,这得有多疼?
一根香烧完大概五分钟左右,但是这五分钟对美惠子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折磨,她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都已经疼得神智恍惚了。
“坚持住,那虫子就快出来了!”我连忙对她喊道:“再坚持一会儿,我看到虫子的头了!”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怎么……好像是在给她接生呢?而我是那个在给老婆加油打气的丈夫?
= =!
巫河冷冷看了过来,我连忙对他讪笑两声,不敢说话了。
不过我刚才那句话显然还是起到一定作用的,美惠子原本都快撑不过去了,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又咬紧牙关继续忍耐着。
又过了一会儿,真有一条虫子从她胸口心脏上方钻了出来。真不是我们想往那个位置看的啊,谁叫这虫子就是从这里钻出呢?
一点点的,虫子出来的越来越多,这一路披荆斩棘的,它全身都是从美惠子身上沾的血肉,一点点的从她的身上爬了下来,朝杨天呈所设置的法阵中爬去。
虫子身上看起来血肉模糊无比恶心,身量有尾指粗细,一路上爬过来留下很明显的血痕。
一共有九个碟子,它浑然不觉的从第一个碟子里开始吃着,那对它来说应该是极为香甜美味的食物。
就这样,从第一只碟子吃到第九个,它的身形越长越大,从原本的尾指粗细,竟然慢慢变成差不多有胳膊粗细,在原地蠕动着,嘴里还长满獠牙,看起来特别狰狞可怖。
好在它无法脱离开阵法的束缚,在里面拼命撞击着。
美惠子此时已经疼晕过去了,而我们得想办法将这只蛊虫给弄死,还要不引起背后之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