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走过来,阚大山关切的问道:“小闲,晕船好点没?”
“没事了。”我笑着问他:“你们种的什么菜?”
程卦说道:“啥都有,买了几十包菜种子,不过让龙金金给偷偷吃了几包。”
龙金金委屈巴巴的说道:“不好吃。”
叉烧照惯例吐槽它:“傻啦吧唧啥都吃。”
龙金金又看向叉烧,说出两个字:“好吃。”
于是叉烧不敢吭声了。
这小猪仔也是有点逗,明明打不过人家还偏偏喜欢嘴贱撩拨。
我问他们:“有西红柿种子吗?我喜欢吃西红柿。”
“有。”阚大山递过来两包,“就知道你喜欢吃西红柿,特意多买了几包,刚刚差点让龙金金给吃了。”
我接过来,又问旁边的巫河:“你喜欢吃什么?咱们一起种。”
巫河想了想,说道:“西红柿。”
“啊?”我惊喜道:“你也喜欢吃这个?咱俩连口味都一样!”
巫河:“嗯。”
于是我们一群人撅着屁股在院子里开始种起各种蔬菜,忙得不亦乐乎。
最逗的是龙金金,它让我们将它埋在土里,然后一点点变大,就好像真从土里长出来一样。
程卦哈哈大笑道:“土里长龙了!”
龙金金的尾巴尖在土里兴奋的晃动着,又指了指叉烧:“也长猪,埋它。”
“达咩!”叉烧快速钻进了葫芦里,在葫芦口的时候还朝龙金金啐了一口:“呸!”
龙金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也跟着学:“呸。”
我无奈扶额,看看这孩子是要彻底长歪了。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虽然还有一堆事等着去做,但是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真挺不错的。
晚上我们又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结果在吃饭的时候,蓝欣不请自来了。
我招呼她:“吃饭了吗?要不我给你烧点过去?”
说着就去拿香,盛了一碗饭和菜,给她烧过去。
蓝欣也不客气,真的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对我们说道:“秦绿雅身边的那只小鬼彻底失控,一直在吸食她的阳气,她怕是活不过三天了。”
我说道:“看来我们还得再去医院一趟,将秦绿雅身边的那只小鬼给抓过来研究研究。”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想通过那只小鬼,找到背后的神秘人。
秦绿雅事小,但是她背后那人可不简单。连续搞了两场血祭,虽然在游轮上那次被我们给制止了,难不保他还会有下一步动作,让人防不胜防,只能想办法将他找出来,永绝后患。
蓝欣说道:“那你们得尽快,若是秦绿雅死了,她那只小鬼估计就会脱离掌控直接跑掉。”
“嗯,我们明天再去一趟。”我说着就给凌莫冉打过去一个电话,和他说起这事。
凌莫冉在电话里很爽快的答应明天再带我们去一趟,这件事他已经参与其中,在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他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第二日,我们跟着凌莫冉一起去到医院,因为秦绿雅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我们也不怕她认出来,一起进了病房里查看她的情况。
刚进去,就见那只小鬼正趴在秦绿雅的身上,汲取那点为数不多的阳气。而秦绿雅脸色灰败如同死人,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那小鬼不知道我们能够看得见它,对于我们的到来完全不在意,依旧趴在秦绿雅身上汲取阳气。
巫河跟程卦两人同时出手,飞出几道黄符封住它的退路,然后程卦用出法器,巫河则是在一旁快速画出禁锢阵法。
那鬼婴察觉到不对劲想逃,却发现自己已经误入了巫河所画的禁锢阵法中。
它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在阵法里横冲直撞,嘴里还发出尖锐的啼哭声,让人感觉耳膜好像要被刺穿一样,真正的魔音穿耳。
这玩意儿凶得很,见暂时无法突破阵法封锁,竟然又朝着秦绿雅那边爬了回去。等爬到她肚子位置时,手成爪状,一把划破了她的肚皮,就要往里面钻。
秦绿雅原本是昏迷状态,在这剧痛之下猛的醒了过来,见到想要往她肚子里钻的鬼婴时,被吓得尖叫连连。她想要将鬼婴给扯出来,但对方的力气太大,任她怎么扯,那鬼婴都一门心思的要往里面钻去。
或许在鬼婴的潜意识里,待在母亲的肚子里是最安全的,却不知正是因为它的母亲,它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见状不好,从鱼珠里引出一道雷电之力,就向鬼婴劈过去。雷电对于邪物来说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那鬼婴被击得浑身僵硬了一瞬,原本漆黑如树皮的皮肤,被雷电给打得露出了里面黑红的血肉。
但那血肉是干的,仿佛凝固之后的腊肉。
凌莫冉作为一名寻龙客,常年与各种妖魔鬼怪为伍,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就见他掏出一团红线,那线就好像是活的一样,快速朝鬼婴的身上飞过去,然后在它身上缠绕起来。鬼婴被红线缠绕上去的瞬间,皮肤就好像被灼烧一样,疼得它哇哇大叫。
凌莫冉手一扯,猛的将红线收回,那原本想要爬进秦绿雅肚子里的鬼婴,也被他带着扯了回来。
程卦见状快速出手,手里铃铛一摇,喊了一个字:“收!”
那鬼婴凄厉嚎叫一声,无法再继续挣扎,瞬间被他给收进铃铛中。
然而秦绿雅却好像没发现鬼婴已经消失了,以为它还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变得更加疯狂起来,拼命挠着自己的肚子,将原本就皮开肉绽的肚皮给抓挠得更加血肉模糊,甚至连里面的肠子都被她给掏了出来。
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她将自己的肠子内脏当成是鬼婴了,一边扯一边疯狂的大笑。那副模样实在是骇人听闻,经纪人察觉不对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她拼命扯着自己肠子狞笑的模样。
“她这是怎么了?”经纪人见状害怕不已,快速按铃叫医生。
然而等医生赶到时,五脏六腑都被秦绿雅自己给掏得差不多了,根本救不回来。
不一会儿她就彻底咽气,脸上依旧是惊恐狞笑的表情,身周鲜血淋漓,肠子掉了满床。
医生行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病人自己将内脏给掏空致死。
我们几人虽然都在场,但是医院里有监控,能够证明我们没有对她动手,甚至都没跟她说话。至于监控里拍不到鬼婴,其他人也只能认为是秦绿雅自己精神失常,划破了自己的肚子。
因为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医院里选择了报警。
警察赶到后,了解了大概情况,又将我们几个带回去做笔录。因为我们实在没有犯罪动机,而且监控里也确实没拍到什么,便也没有为难我们,做完笔录后就将我们给放了回去。
我们也没想到今天会亲眼见证秦绿雅的死亡,而且还死得那么惨。但是她也丝毫不值得同情,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好在这一次我们的目的是抓鬼婴,也顺利将它给收到手了。
回到别墅中,程卦将铃铛放在罗盘之上,再次将鬼婴给放了出来。
这东西还没出生就被做成了鬼婴,并不具备和人类沟通的能力,只有最本能的意识行为。我们试着问了它几次,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程卦说道:“我不擅长这种术法,没办法通过它揪出幕后之人所在方位,只能找杨爷爷帮忙了。”
这种养小鬼的南洋法术,杨天寿更为精通一点。他之前也说过,让我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过去找他。于是我们又将这鬼婴给收了起来,前去聚宝斋拜访杨天寿。
到了之后,依旧是他的孙子杨天呈出来招待我们。
据杨天呈所说,从游轮里下来后,杨天寿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大好,估计是在上面做法的时候损耗太大,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我们闻言有点不好意思,老爷子现在身体抱恙,再麻烦他就有点过意不去。
我们刚打算等过几天再来,就听见里屋传出杨天寿的声音,他对我们说道:“进来吧。”
我们只好跟着走进内院,看到杨天寿躺在躺椅上,正优哉悠哉的吃着葡萄,只是脸色确实没有前几天看着那么红润了。
“杨老,您没事吧?”我上前一步对他说道:“要不等您养好身体再说,我们不着急。”
“没啥大碍。”杨天寿摆摆手,又问我:“你们来有何事?”
我说道:“我们将秦绿雅身边那只小鬼给抓了过来,想让您看看,能不能通过鬼婴给找到幕后之人。”
“行,那将它放出来我看看。”
程卦将铃铛掏出来,把那鬼婴放出。
那鬼婴刚出来就想逃走,却被杨天寿虚空伸手一抓,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他手里。
要说这杨老爷子也确实是个狠人,这么恶心的东西,他竟然能够徒手抓着,也不嫌膈应。
就见杨天寿嘴里念叨着一句什么口诀,那鬼婴由一开始的挣扎抵抗,竟然慢慢变得乖顺起来,安安静静的窝在杨天寿的手心,身体蜷缩起来,就好像婴儿在母体中一样,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安详。
杨天寿对孙子说道:“去把我的笔和朱砂拿过来。”
扬天呈很快就将这两样东西给送了过来,那笔是极细的狼毫笔,沾上朱砂后,开始在鬼婴的身上描绘起来。
我们都不懂杨天寿在做什么,只能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这是一项极为细致的工作,应该也挺损耗心神的,画到后半部分的时候,杨天寿的手都在抖了,但他还是咬牙忍着画完。
等最后一笔落下之后,就见那鬼婴由原本蜷缩睡着的状态,慢慢的舒展开身体,然后漂浮在半空中。
在它的身周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符文,是从它身体里面钻出来的,这应该是将它炼制之人所刻下的符文,被杨天寿通过不知道什么方法给引了出来。
杨天寿专心致志的盯着那些浮空旋转的符文看了许久,手里还在不停掐算着,因为太过耗费心力,他连身体都抖了起来,站都站不稳。
杨天呈上前将他扶住,也不敢开口打断他,因为施法中途被打断很容易遭到反噬。
过去十来分钟左右,咒文渐渐停止,杨天寿也累得瘫倒在躺椅上,不停喘着粗气。
我连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喂给他喝了。
等了许久,杨天寿才渐渐缓过来,有气无力的对我们说道:“施法之人不在南洋,而是在倭国,我已经锁定了他的方位,你们带着鬼婴过去就能找到。”
“怎么又是倭国?”我诧异道:“上次呱呱就是被倭国人抓走的,这次的事竟然又跟他们有关!”
程卦说道:“孤儿院和游轮的两次血祭,说不定也跟他们有关,那些小鬼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说不定在酝酿一个惊天大阴谋呢。”
杨天寿并不知道之前程卦被抓走一事,闻言脸色凝重问道:“呱呱曾经被带到倭国?具体什么事跟我说说!”
我于是便将之前程卦遇险的事和杨天寿说了,当听到出町伊吹这个名字时,杨天寿脸色一变愤怒道:“那个老家伙竟然还没死?”
“现在应该是死了。”我对他说道:“之前程爻老道长与我们一起去救呱呱,在海里和出町伊吹斗法,我们亲眼看着他不敌,沉入深海之中。”
杨天寿叹了口气,气恼说道:“当年二战的时候,那些鬼子在我们华国可是捞走了不少好东西,他们的玄术也是在那之后才突飞猛进,否则在那之前,完全是被我们吊打的状态。经过这近百年的发展,倭国那边的玄术界估计又要蠢蠢欲动了。”
我问他:“杨老,若这些事都是倭国人干的,那他们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杨天寿摇摇头道:“说不好,如此大规模的血祭,要不就是要召唤邪神,要不就是想逆天改命,反正不会简单。”
以眼前这种情况来看,恐怕我们不得不再去一次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