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穿拖鞋出来了,这爬楼梯的时候实在不太方便,而且现在我感觉连脚底心都发凉了。
因为刚洗完澡,我身上也没带程卦给的符,原本以为只是去隔壁房间找个人,谁知道会遇到这出。这楼梯仿佛往下还有十好几层,黑黝黝的,仿佛一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不敢再往下看,拼命的往上奔跑,看着楼层中间的数字不断变化,-3>-2>-1>0!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发现0往上走竟然没有路了!
前面是一堵墙,将我想离开这里的生路彻底断绝。
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又有什么脏东西在搞鬼,但为什么那些玩意儿就这么喜欢盯上我呢?
突然,咿咿呀呀的,一个幽怨的女声吊着嗓子唱了起来,正是我在房间里听见的,张铭手机里反复循环放的那首不知名粤曲,在这空旷的楼道里听起来无比渗人。
歌声由远及近,还有一股红雾伴随着歌声慢慢的朝我这边蔓延过来。
我颤抖着念出佛家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念了一会好像不管用,又念道家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还配合程卦教我的一些简单手势,那红雾好像稍微消退了一寸,不过很快又重新蔓延过来。
程卦说过,没有法力的人,哪怕是念咒也没有多少效果,说的就是我现在的情况了。我这二十几年来行善积德,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为什么要频繁惹上这些脏东西啊?
红雾慢慢越聚越多,竟然开始凝聚出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形态,一边唱着曲子,一边朝我这边走过来,长长的水袖朝着我的面门方向抛出。
我想要躲开,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的身体给控制住了。
那个红衣女人来到我面前,身上透着腐臭和花香混杂的气息,苍白瘦削的手指拂上我的脸颊,涂着艳红甲油的指甲在我脸颊上刮着,划出一道道红痕。
我恐惧到极致,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珠子转动着,紧紧盯着那锋利的指甲,害怕它突然把我的脖子割断。
红衣女人嘴里依旧在哼唱着,慢慢的又停歇了下来,好像是唱完一段了,用带着不知道哪个地方口音的粤语笑吟吟问我:“官人,奴家唱得好唔好听啊?”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生怕一个说错话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这女人见我没回应,似乎有点生气了,声音尖锐了起来,又重复问了一句:“奴家唱得好唔好听啊?”
我被吓到声音都变形了,也用粤语颤抖的回她:“好、好听。”
“咁……官人愿唔愿意陪奴家一起唱?”红衣女人说着又张嘴唱了起来,她离我极近,每次吟唱,嘴里就有一口寒气呼出,吹拂在我的面门上,让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又唱完一段后,红衣女人停下来看着我,阴森森问道:“你点解唔唱?”
我:“……QAQ。。”
我不会啊姐姐!
这曲调本就奇特,唱法好像也和传统粤曲不太一样,没有专门研究过的人,不可能短时间内掌握。而且还是在这么恐怖的情况下,我若是真的跟着唱起来,这红衣女觉得我唱的太好,要带我下去陪她一起唱双簧咋办?
红衣女尖叫着在我耳边嘶吼:“唱啊,你点解唔唱?”
我简直是欲哭无泪,唱也不会唱,动也动不了,只能无助的在这等死。
这样不配合的态度似乎彻底把红衣女惹怒了,她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可怖,张开嘴就朝着我的脖子啃下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女人啃我脖子了,却TM一个活的都没有!什么破桃花!
我无力恐惧的闭上眼睛,心想小命休矣!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由手机屏幕发出的白色光芒,似乎刺破了这红雾构成的空间。
红衣女尖叫一声,猛的朝后退了好几步,好像我的手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随着她的后退,还有手机不断响起的铃声,有某种禁锢被打破了,我重新恢复行动自由,将手机掏了出来。
划开屏幕一看,竟然是失踪了许久的阚大山打过来的!
我也不管阚大山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话能够让这红衣女退避三舍,赶紧接通,对着电话喊道:“大山,救我啊!”
阚大山那边似乎也情况危急,声音非常急促,不过他听到我有危险,还是第一时间顾着我,问道:“怎么了?小闲你现在在哪?”
他比我大一岁,平时喊我唐闲,偶尔会喊小闲,或者打趣的时候唤糖糖。
那红衣女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我也无暇多说,只道:“我好像被个女鬼给缠上了,大山快救我,她好像怕你!”
面前这个我也不太确定她是不是鬼,或许像之前的灵物一样,是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怕我?”阚大山似乎没怀疑我遇到女鬼的事是真是假,快速抓住关键点,对我说道:“小闲,你开视频,我看看能不能对付她。”
就在我们说这两三句话的功夫,红衣女似乎克服了某种恐惧,再次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将视频打开,屏幕对着她。
也不知道屏幕里阚大山做了什么,红衣女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退的更远,甚至连身形都无法凝聚了,慢慢的飘散开来。
随着她的身影变淡,原本堵着的那道墙也瞬间消失,我往前一看,就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堂。而此时时间竟然已经来到了十二点,大堂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柜台那里打盹。
阚大山的电话还没有挂,焦急的问我:“小闲,小闲你还在吗?安全了吗?”
我赶紧回他:“在,那女鬼好像走了。大山,你刚刚是拿什么对付她?”
阚大山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对我说道:“应该是这个东西令她害怕,但我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刚寻来的。”
我仔细打量手机屏幕里那颗透明珠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问他:“你说去找珠子,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