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林是想拒绝的,毕竟家父曾有交代,最近争储白热化,不要和皇子有交集,以免牵连家族。
但一听庄锦说府内有神医,严林顿时改变了主意。
“那,那就叨扰了!”
大理寺卿严明朗,正是八块难啃的骨头之一。
严明朗为人迂腐,是皇帝的死忠派,是那种盲目效忠一类的人。
用庄锦的一句话形容,就是那种脑子一根筋,冥顽不化之人。
本来庄锦下一站是要去拜访严家的。
却没想到会在如此的情况下,先一步遇到了严明朗的大儿子严林和大儿媳卢芊芊。
不过,庄锦此时邀请对方去府里,并不是因为请愿书的事。
而是前段时间一直调查无果的孩童失踪一事。
这里离太子府也就一个拐弯的距离。
严林让仆人回府报信,说是找到了少夫人,只留下来两个丫鬟伺候卢芊芊,然后就随着庄锦一众人去了太子府。
不知为何,卢芊芊似乎特别信任庄锦,一路都抓着庄锦的衣袖不撒手。
今日庄锦几人出来,驾的马车并不大,里面容纳六人就稍微有点挤了。
更何况,卢芊芊现在浑身湿透,这般情况下,外男再与其共乘一辆马车实在是不妥。
遂,只有庄锦领着卢芊芊和钱多多上了马车,其余人像凌亦寒和薛灿带着严林和两名丫鬟,举着伞跟在马车一侧,步行回了太子府。
进了太子府,众人径直去了前院的花厅。
庄锦见卢芊芊一身湿哒哒的,就吩咐丫鬟带其去换身干净衣服再过来。
怎奈卢芊芊就是死抓着庄锦的衣袖不松手,她的夫君严林劝了好几次也是无济于事。
“你会帮我找到我孩儿的,对吗?”卢芊芊对此一直很执着,仿若只要庄锦答应下来,就能找到自己丢失的孩子一般。
庄锦轻轻拍了拍卢芊芊的手,安慰道:“会,我会帮你的!不过,你要先跟着丫鬟们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好吗?”
得到了答复,卢芊芊好似找到了定海神针,笑着松开了庄锦的衣袖:“一定啊!!骗人是小狗!”
说着,卢芊芊才三步一回头地跟着丫鬟走出了花厅。
庄锦看着卢芊芊如孩童一般的言语,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
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她脑海中闪过皇宫那座荒废的宫殿------
严林是个爱护妻子的,见卢芊芊这般,瞬间红了眼眶。
“芊芊之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也是个好母亲!!”
说着,严林声音有几分哽咽:“自从十日前,我那一对五岁的龙凤胎无故失踪后,芊芊就像失了魂一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就死命地哭。糊涂时候就到处寻找孩子,只要下人稍一不留神,她就会跑出府去。”
“有时,芊芊还胡言乱语,说是梦到了有坏人绑了孩子,把俩孩子吊起来放血,然后她就拿着刀冲出去,说是要杀掉坏人,救出孩子!”
说到这,严林潸然一笑,嘴角的笑容是无边的苦涩和无奈:“你们说,这梦境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拐子拐走孩子,无非就是再卖了,怎会放血呢?!”
严林不相信卢芊芊的梦。
可是,庄锦和凌亦寒,薛灿几人闻言却脸色越发的沉重了。
之前他们就怀疑拐子并不是真正的拐子。
有可能是某种邪教在选一些特殊生辰的孩童,做献祭。
那么,献祭一般情况下,献的不是灵魂,就是人命,再来------就是人血!!
“或许真的是母子连心呢!”庄锦出了神,不自觉低喃出声。
“什么?”严林没听清,随口问了一句。
这时,庄锦才晃神:“没什么,我是说令夫人可能是因思子心切,梦魇了!!”
她不敢直接告诉严林自己的猜测,怕这主承受不住。
庄锦的神色凝重无比,不知怎么回事,今日见到卢芊芊后,她总是无端脑海中浮现皇宫那座荒殿。
那座荒废宫殿,当真古怪得很。
还有殿中地面上奇怪的图案------
那图案,每每回忆起来,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难道?
那是献祭仪式中某种特殊的阵法?
庄锦骤然一惊,为了自己的猜测骇然。
猛地,她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庄锦如一阵旋风般冲出了花厅。
连雨伞都忘了拿。
“哎------阿锦,伞,伞-----”凌亦寒从后面喊了好几声无人回应。
跟着追出去,就见庄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嗐!跑得还挺快!”无奈嘀咕着,凌亦寒瞥到门外守着的一名丫鬟,吩咐道:“去,多煮点姜糖水来。另外再派个人把庄爷请过来。”
凌亦寒没有忘记答应严林帮卢芊芊找神医瞧病的事。
那箱,庄锦一路跑去了后院最偏僻的院落。
这里住着普纳大师和刘大妹。
雨天屋内光线暗,刘大妹的房内隐隐有烛火透了出来,还有断断续续的读书声。
距离秋闱会试越来越近了,刘大妹这是在备考。
庄锦没去叨扰刘大妹,而是直接敲响了普纳的屋门。
里面木鱼声,在庄锦敲响房门的那一瞬停止。
房门打开,普纳视线在淋成了落汤鸡的庄锦身上扫了一眼,眸子内波澜不惊:“庄施主,请进。”
说着,普纳身子微微错后,让出一条路来。
庄锦顾不上客套,点点头,进了门,直奔房内一张书桌而去。
那里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庄锦依照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在纸上做画。
普纳也不急,神色自如地又重新跪坐回蒲团上,一声声木鱼声再次响起。
说来也神奇,在这有节奏的木鱼声中,庄锦焦灼的心竟一点点平复了下来。
一盏茶后。
庄锦收了笔,吹干纸张上的墨水后,拿着走到普纳身侧:“大师,您看看,这个图案,您可有见过?”
普纳睁开了眼,在纸张上只扫了一眼,瞳孔便倏然剧烈收缩起来。
“这------这个图案,庄施主是在哪里见到的?”
普纳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由得让庄锦刚平复下去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微微拧紧了眉头:“大师?这图案可是有什么问题?”
废话!!没问题她还跑来问啥?!
“额------我是问,这图案可是什么阵法吗?”
“没错!!”普纳神态严肃,双手轻颤接过庄锦手中的纸张。
“这阵法上,你可有看到沟槽?”
庄锦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地面是平的,无沟槽!”
闻言,普纳这才松了口气,但神色依旧很凝重。
“这阵法如若加上沟槽的话,再用特殊日期出生童男童女的血液灌注进沟槽,那便是一个血月锁魂阵,这曾是一个道家的邪门阵法。”
“用童男童女的血激发启动阵法,再通过抽取阵法中央人的生魂,为自己续命的一种禁术!”
轰!!
头顶仿佛遭了雷击一般。
庄锦的脑袋轰鸣作响。
对上了!!
对上了!!
“那敢问大师,若想启动此阵法,大概需要多少童男童女?”庄锦问出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一千!”
庄锦骤然瞪大了眼!!
满目惊骇!!
娘的!!
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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