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岚月见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却也没多做犹豫,撑着树枝的双手微微用力,整个人就轻飘飘地向下落去,然后被树下的琴酒稳稳地接到怀里。
银色的发丝在空中纠缠,就像他们初见的那天。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没有擦肩而过,隽秀的少年搂着杀手的脖子笑的灿然。
不远处,卜哈剌有些好奇:“门淇你肚子不舒服么?”
门淇神情复杂地捂着自己的胃部:“没事,只不过突然觉得有些撑。”
“可是你刚刚没吃东西啊。”
“……是感觉!!”
……
不得不承认葡萄蛛的蛋确实非常美味,吃完后五十岚月见还饶有兴致的坐在悬崖边用自己的“蛛丝”勾了不少上来。
更让五十岚月见感到高兴的是,有不少考生直接被那条深不见底的悬崖给吓得退出了考试,从失美乐湿地幸存下来的百十号人直接去了大半。
“接下来应该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了吧?”五十岚月见将手里的那颗蛋分了一半给尼特罗,意思意思贿赂一下顶头上司。
尼特罗也没嫌弃,乐呵呵地接过来咬了一口。“戎尼可是已经转给你了。”
“第一场考试的时候我可没少干活。”
尼特罗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是你说一定要来当考官的么?”
“但你也没告诉我考试内容会有贱井塔啊!”
他跟理伯的关系可不是简单的一个“不好”就可以形容的,谁知道自己进了贱井塔后对方会怎么整他呢?他身上还挂着考生的号码呢,他可不信那个恶趣味的家伙会放弃这种名正言顺对自己下手的机会!
“我不管,这场考试我不参加!”五十岚月见干脆开始耍赖,“不然我就干脆拿炸弹把贱井塔废了!”
尼特罗:……
尼特罗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点慌的。猎人协会在贱井塔的布置上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这要是随随便便被毁了……
尼特罗干咳两声,作势捻了下自己的胡子。“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五十岚月见:“不过什么?”
“考试结束后你得帮我去枯枯戮山传个信儿。”
这个要求简单到让人不敢置信,五十岚月见怀疑尼特罗想坑他,可他没有证据。
五十岚月见怀疑地瞅了眼依旧乐呵呵地老狐狸,半晌咬了咬牙。
“成交!”
传个信儿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风险吧?
……
贱井塔,是一座高近百米的塔楼,考生们被飞艇集体送到了楼顶,而这场考试要求考生们在规定的时间之内闯过塔中的各种机关到达地面。
当然,百米的高度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所以有人灵机一动,打算直接从高塔的外墙爬下去……
然后他爬到半路的时候被身后飞过的大鸟整个抓起,尖锐的爪子刺破了他的皮肉,那人连声惨叫着在空中被大鸟和它的同伴撕扯成两半,带着向巢穴的方向飞去。
丑陋凶残的大鸟飞走了两只,头顶还有一群……
“个人建议,不要妄图投机取巧。接下来考试正式开始。”广播里的男声贱嗖嗖地笑了几声。
下一秒塔顶的机关全部开启,考生们接二连三地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漆漆的通道吞噬。
踩中机关从塔顶消失的考生们被三三两两的随机分成一组进行集体行动,分到什么样子的队友全靠个人运气。
而琴酒这一次的运气明显不怎么样。
琴酒看了看左边容貌特殊的钉子头,又瞟了眼右边用扑克抵唇并且不断发出诡异笑声的西索,哪怕是不久前刚刚在一起气氛和谐的打了几把扑克,他也并没觉得这两人对自己有多少的善意,或者说不仅没有善意,恐怕还起了杀心。
琴酒默默地将警惕心提到最高,一言不发地率先往前走。
狭窄的走廊上并没有窗,又深又暗,像是看不到尽头一样,墙上每隔十几米处就燃着一盏烛光,可也只能照亮烛火下方寸的地方。
没有人说话,琴酒三人并列走着,走廊里除了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安静的过了头,连呼吸声都没有。
“缺点意思啊。”坐在监控前的理伯往嘴里塞了口薯片,他可是从第一场考试开始一直看到现在的,他还以为这三个人凑到一块肯定能闹出点什么来,到时候不管哪个出了事儿他都能看到那个小鬼变脸。
不过,就算是他们三人打不起来,他也有其他方法让他们考试失败。
“时间差不多了。”站在理伯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
“你确定要去吗?”理伯细细的嗓音响起。“会死的。”
“我可不会再次救你。”
“这次,我会赢。”男人拎起自己的刀大步朝门外走去,显然对经过地狱一般修行的自己非常有信心。
“真是的……”理伯埋头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然后一口咬断嘴里的薯片,看着屏幕里的银发杀手,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嘛,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擂台,擂台周围围了一圈燃着的白烛,听见动静,对面几个披着斗篷的人朝这边看来。
这是,要决斗?
琴酒扬了扬眉,对这个世界过于简单粗暴的考核觉得有些无奈了。
不管是流星街还是天空竞技场或者是这个所谓的“贱井塔”,都在明明白白的彰显着这是一个武力值至上的地方。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猎人,所有人也都是猎物,只要你足够强你就可以随意掠夺你想要的,你就可以将一切世人约定俗称的东西踩在脚下,就像是动物世界一样,彼此争斗厮杀,拼了命的只为去抢夺甘甜的成果。
适者才能生存。
这个世界的规则,残忍、直白、又让人热血沸腾。
“这场考核的规则很简单,只要打败我们,你们就可以离开。”擂台对面走出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一步迈到擂台上闷声闷气的说。
“嗯哼?”西索随手飞出一张扑克,扑克擦着男人的鬓角插入他身后的墙壁中,随着气流跳动烛火将一双灿金色的眸子点的锃亮。
“打败你们,还是杀了你们?”
“都可以。”男人面不改色的看了西索一眼,“我的对手,是谁?”
琴酒和伊尔迷对视了一眼,率先上了擂台。
琴酒的本身的身量并不算小,但他站在男人面前的时候,看起来比他整整小了两圈,如果说单拼拳脚功夫琴酒肯定是要吃亏的。
可琴酒是个杀手,以人命为目标、善用各种工具的杀手,又不是什么光伟正的角色,他完全没必要去和对手拼肉体的强度。
男人块头大,力气也大,赤手空拳的就能将平整的擂台砸出一个深坑,行动上难免就有些迟缓,琴酒不过是瞅准了时机将五十岚月见偷偷塞给他的微型炸弹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就把男人炸成了肉渣。
这炸弹的效果……
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啊?
琴酒动作敏捷地后退到墙角,嫌弃地躲开了空中落下的血水和肉沫。
好用是好用,但是成果未免有点也太恶心了。
琴酒的行动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监视器前一心想看看他本事的理伯都愣住了,可他又不能昧着良心说琴酒挑战失败,只能憋着一口气承认对方过关了。
伊尔迷的比赛的可观赏性比琴酒的比赛要更低,两秒钟,三颗钉子就干脆利落地夺走了一条人命。
和两个习惯用最小的力气换取最大成果的杀手不一样,西索这个人有那么点表演欲在身上,而他的对手,那个拿着刀的男人看上去明显和他有仇,所以只是放狠话的阶段时间就比伊尔迷和琴酒两人的比赛时间加在一块还要长。
那男人打起来的时候倒是拼命,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可惜没有给西索带来任何伤害,几次都是紧贴着西索的皮肤落下。
两人的实力差距实在不小,西索从饶有兴致的把人当小动物逗弄到索然无趣也并没有多长时间,最后用扑克牌抹了他脖子的时候还要嫌弃对方是个烂苹果。
这一行为直接让那个原本是上一届考官的男人死不瞑目。
遇到烂苹果这种事情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西索从擂台上下来的时候浑身杀气四溢,还是伊尔迷冲他飞了几颗钉子,他才勉强压了下来。
等看到站在贱井塔前的那个身影,西索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