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开封府祥符县城东有一屠户,名为孙勇,其父早亡,只有一寡母在世,二十岁上娶了妻子孙王氏,二人育有一子,孙勇为其取名孙进,希望其知上进,将自己的肉铺发扬壮大。
孙勇为人虽豪爽,性格却有些古怪,脾气也甚为暴躁,坊间有传言,说孙父其实是被他气死的,因着这些,街坊邻居们素日里皆不大爱跟他说话,以致他的性格更为古怪,甚至动不动就与人打架斗殴,他也因此成了县衙的常客。
县令李庸,人如其名,其人甚为平庸,但却不贪财不好色,也不喜酷刑,每每打架双方到了县衙大堂,也只是各打十大板,训斥一番后便将他们释放了,时间长了,祥符县的百姓们给他起了一个“儒官”的称号。
不过这孙勇虽如此逞凶斗狠,倒也有一个结义兄弟,此人名为赵诚,住在城西,娶有妻子赵李氏,夫妻二人感情甚好。
赵诚经营着一家包子铺,因为其忠厚老实,包子个大馅足,味道又极为鲜美,故而包子铺十分红火。
他和孙勇结为兄弟,是因为有一次几个地痞流氓去他的包子铺闹事,正赶上孙勇路过,他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和那几个人扭打了起来。
那几个人虽是地痞流氓,力气也不小,可却敌不过常年杀猪的孙勇,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都被打倒在地。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恶人先告状,直接将孙勇告到了县衙。
县令李庸念在双方都有过错,各打了二十大板,将他们全都撵回了家。
赵诚心里自然是十分过意不去,又非常感激孙勇的出手相助,便和他结为了异姓兄弟。
起初周围的人还劝过赵诚,说孙勇为人古怪,不甚可靠,又将坊间的传言说给了他听,可此时赵诚的心中已然对孙勇有了一股膜拜之情,哪里肯听?
人们渐渐地就不劝了。
两人结拜后,赵诚得知孙勇竟然经营着一家肉铺,而且铺子的生意非常红火,他想着自己的包子铺为何不能改从孙勇的肉铺采买猪肉呢?
这样既能照顾结拜大哥的生意,自己还能买到新鲜味美的猪肉,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他们一拍即合,当即签订了采买协议,约定每日四更天由肉铺里的伙计郑闷将剁好的猪肉馅送到包子铺,银钱月结。
自此,二人的铺子生意是越来越红火,惹来众多街坊邻居的艳羡和同行们的嫉妒。
那些当初劝告赵诚不要和孙勇结拜的人此刻也闭上了嘴。
人家是强强联合,包子铺的生意并没有像他们之前预言的那样一落千丈,反而是似竹子一般节节高。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平静地过着。
直到有一日,平地里竟起了波澜。
这日,赵诚一如往常地来到了包子铺。
到时见郑闷已在门口等着了,“郑闷,怎么今日来得这般早?”
郑闷一面将肉递给赵诚,一面笑道,“今日要送的地方比较多,所以来得早了一些。您先忙,我得继续往下一家送了。”
赵诚点头笑道,“好。”
目送郑闷离开之后,他才走进了包子铺。
一如之前的工序,他先是拿出来一个瓦盆,将猪肉馅倒在里面,而后又将祖传的独门调料放入其中,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搅拌了起来。
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机械性的搅拌着,搅拌得差不多时,低头一瞧,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赵诚不禁嘀咕道:“别不是自己太困了,看错了吧?”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用手使力揉了几下双眼,再睁眼一瞧,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东西依然静静地躺在肉馅的最表面。
“啊!”他吓得尖叫了起来,尖叫完后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赵诚打开铺子的门,四处瞧了瞧,见无人在附近后,方才又返回了屋内。
此刻的他没有心思继续调拌馅料了,而是洗净双手,呆坐在凳子上愣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
肉是大哥提供的,难不成······
心中正波涛汹涌着,伙计李福来了。
他每次都会比赵诚晚来半个时辰,不过他倒是非常理解他,毕竟是祖传的秘方,岂容外人偷学了去?
“老板,肉馅调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