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很快就来到了仁安宫,二话不说便直接给乔太后诊脉。
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太医,哀家的这个病,当真没得治了?”
见张太医满脸愁容,刚刚睁眼的乔太后赶紧吃力坐起来,用微弱的声音询问。
张太医医术甚至还比不过王太医,这会儿自是不敢多言,战战兢兢道:
“太后娘娘,恕微臣直言,您身上这个蛊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得尽快解,否则……”
“否则怎样?”
张太医的话语未落,乔太后便迅速打断他,焦急地注视着他。
一旁的齐公公见状,赶紧轻咳一声,拂尘轻挥,故作淡定地提醒道:
“张太医,你想好了再说,莫要吓到太后她老人家。”
张太医当然明白齐公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到乔太后说一声“无妨”后,他便不再迟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回禀太后娘娘,您这是蛊毒反噬入体,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俗话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咱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找到江北恒,让他交出解毒秘方。”
“否则,一旦蛊毒反噬严重,深入到五脏六腑,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啊!”
张太医没敢再隐瞒,一口气将自己心里所担忧的都如实道出了。
毋庸置疑,他的观点跟王太医如出一辙。
“如此看来,哀家真的命不久矣!”
乔太后出奇地冷静,沧桑的脸上居然连一点愠色都没有,更多的是遗憾。
“太后娘娘,老奴已经命人将江北恒的大儿子砍了,首级就悬挂在城楼之上。
相信要不了多久,江北恒马上就会现身。”
生怕乔太后焦虑过度,齐公公赶紧近前安抚,轻轻地给她揉揉肩。
乔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轻“嗯”一声。
“眼下,太后娘娘必须要好生休养。国事之事还是尽量不要操心太多。”
张太医沉思片刻,认为还是有必要提醒乔太后一下。
毕竟,自打朱允浩离开邺城后,乔太后日夜批阅奏折,也比以往更加劳碌了。
长期如此,她羸弱的身体自然也吃不消。
“罢了!哀家也老了。社稷之事就由摄政王全权代理吧。”
“太后娘娘英明!”
听到乔太后松口,张太医赶紧垂首行礼。
齐公公闻言,顿时也无言以对。
无奈轻叹一声后,他摆摆手示意张太医先行离开。
张太医也没有逗留,很快就离开了仁安宫。
“最近暗影可有江北恒的消息?”
待张太医离开后,乔太后突然回头看一眼心不在焉的齐公公问道。
“这……”
齐公公支吾了一下,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暗影来消息,说江北恒用万两黄金收买皇上的暗影队伍,并且挟持皇上和刘公公。
三人现在还在楼兰境内,不曾有发现他们离开的迹象。”
片刻后,齐公公扫视一眼门口,小声说道。
乔太后闻言,扬起手揉了揉额头:
“放出风声,每隔半个月杀掉一个江家人。
哀家就不信,待江家十余口全部杀完,他江北恒还不来跟哀家请罪!”
每隔半个月杀一个江家人,就是乔太后下的死命令,任凭长宁王来了都没用。
好在长宁王朱正勋不爱多管闲事,也没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这才没给乔太后添堵。
故而从始至终,乔太后对长宁王都是十分看好的,且一直都给予重任。
“禀报太后娘娘,摄政王现在门外,说要进来给您请安!”
就在这时,一个御林军侍卫突然敲门走了进来,神情很是严肃。
听到是朱亚杰,乔太后顿时懵了:
“安远王回来才几日,这就病好了?”
说话的工夫,乔太后的视线突然落在齐公公身上,满脸都是狐疑之色。
“奴才不知。要不要宣他进殿?”
齐公公也不明情况,于是便小心询问。
乔太后轻轻放下手,无奈长叹道:
“宣他进来吧。”
齐公公得令,会意地点点头,高声喊道:
“宣摄政王进殿~”
不过片刻的工夫,朱亚杰便踉跄着站在乔太后面前,身上还缠着不少纱布。
乔太后见状,不由得一阵鸡皮疙瘩四起,险些吓破胆。
话说朱亚杰这造型,实在是有些瘆人。
他全身上下几乎都缠着纱布,唯独露出一只眼睛,就连嘴巴都是半包裹着的。
乍一看,朱亚杰就像是个活死人。
乔太后生性胆怯,自然吓得不轻。
“儿臣参见母后。”
“免礼吧。赐座。”
朱亚杰刚想行礼,乔太后很快就制止了,还赐了座。
齐公公见朱亚杰行动不是很方便,于是便赶紧上前搀扶着他坐下。
“皇儿伤势尚未痊愈,何事如此着急要见哀家啊?”
朱亚杰屁股还没坐热,乔太后便开口发问。
她的脸色很是阴沉,难看至极。
丝毫看不出她有半点心疼之意。
“回禀母后,儿臣已经回朝多日,一直没有过来给母后请安,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刚刚张太医来给儿臣诊治,无意间提及一嘴,倒是提醒儿臣了。”
对上乔太后那无比犀利的双眸时,朱亚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汗毛差点就竖起来了。
但乔太后倒是显得云淡风轻,一副无所谓的架势,轻轻抬脚下地,故作微笑道:
“无妨。皇儿有事说事,没事就回了吧!”
朱亚杰想破脑子都想不到,自己刚来仁安宫没多久,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两句,乔太后便打发他走了。
这显然与张太医所传之话严重不符啊!
他顿时懵逼:“母后?不是您唤儿臣前来?”
朱亚杰明明听张太医说,是乔太后唤自己前来的,并且商谈的就是摄政一事。
可如今,乔太后只字不提此事。
她究竟是几个意思呢?
“啊?什么?”
听到朱亚杰话中有话,乔太后顿时一怔。
但想到有可能是张太医传达了她的意思,马上就故作清醒,尴尬笑道:
“哦,你不提这事儿,哀家差点给忘了。”
“哀家最近身体不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休养,故而朝政之事,暂且由你与长宁王一同协理吧!”
朱亚杰心心念念想要协理朝政,如今听到乔太后松口,顿时就喜上眉梢了。
他激动不已,努力强忍着疼痛踉跄起身:
“儿臣谨遵母后安排。”
“退下吧,哀家乏了。”
“儿臣告退。”
很快,乔太后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朱亚杰。
目的已经达到,朱亚杰自然是无比欣喜。
他马上便离开了仁安宫,心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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