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是这么说,那姐姐我就只能认命。
皇上,依臣妾看,那个纵火贼就别抓了吧!
免得外头的人知道,那贼人是我们杜府的人,居然敢堂而皇之刺杀当今国母,那的确有辱国威。”
杜轻宛狠狠剜庞氏一眼,清冷的眸里泛着不屑,一副睚眦必报的架势。
在庞氏的潜意识里,杜轻宛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何时会这般小肚鸡肠?
对上她凛冷双眸的那一瞬,庞氏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杜轻宛居然学会反击了。
“这……”
听到杜轻宛那么一说,朱允浩顿时怔住。
垂眸沉思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在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各自在心底盘算自己的小心思。
[该死的杜轻宛,她居然学会反击了!]
[看来我今天一定得想办法制止皇上追查纵火贼,要不然母亲就得遭殃了。]
杜芷柔暗自嘀咕一番,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大脑也极速陷入空白。
没好气地瞥一眼杜轻宛,恨得牙根生疼。
“皇上,您看,姐姐都发话了。要不,咱就算了吧?
杜府是将军府,皇上您和姐姐又住在府上。
将军府突然走水,还是奔着姐姐来的,那说出去的确不太好听。”
杜芷柔努力顺着杜轻宛的意思说,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阻止朱允浩继续追查纵火贼。
但朱允浩似乎并不买账,他有自己的想法。
“柔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执意反对朕追查纵火贼?
朕和皇后一同住在你们将军府,居然还有贼人敢公然谋害皇后,这不是打朕的脸么?”
“杜将军,这是你的府邸,你作何解释?”
朱允浩说话的语气非常凛冷,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一副不追查到底誓不罢休之势。
杜鲁闻言,当即吓到腿软,战战兢兢道:
“老臣惶恐!还请皇上明察!”
杜鲁颤抖着声音把话说完,脑袋沉得低低的,心脏直接吊到嗓子眼上了。
龙颜大怒,他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啦!收起你的惶恐,该惶恐的是朕!
三日之内,若是你们还查不出是谁谋害皇后,那你们整个杜府所有人,就全部提人头来见朕!”
朱允浩一心要将纵火贼五马分尸,这会儿任凭杜鲁和庞氏母女如何劝说,他都无动于衷。
杜轻宛自始至终都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还真别说,她倒是挺好奇,三天后朱允浩到底会如何处置杜家。
“老臣遵旨!”
杜鲁不敢推脱,马上领旨追查纵火贼。
一旁沉默不语的老太君,顿时就不淡定了。
今夜这场纵火案的始作俑者,她用脚趾头都能猜的到是谁干的。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子上总不能太过分丢失了啊!
在老太君看来,暂且不谈将军府走水是人为的,就算那只是一个意外,朱允浩也实属不该逼着杜鲁,拿整个杜府的人头来买单吧?
更何况,杜轻宛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废后。
据老太君所知,朱允浩压根就没有临幸过杜轻宛,有必要让整个杜府为她陪葬吗?
“皇上,恕我直言。我杜家三代效忠朝廷,向来刚正不阿。
今夜府中出现纵火贼,险些伤了宛儿,的确是我们杜府防卫不当所致,我们认罪。”
老太君说到这儿,吃力起身,拄着拐杖慢慢移动到朱允浩面前。
犀利的深眸狠剜杜轻宛一眼,语气逐渐沉冷,丝毫不带温度。
“但宛儿也是我杜府所出,您为了一个区区纵火贼,要拿我们整个杜府陪葬,是不是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老太君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当场跟朱允浩谈[公平],并且深信朱允浩会给她几分薄面。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话语刚落,朱允浩便冷声将她的话给怼了回去。
“依老太君的意思,如果朕和皇后惨死在你们杜府,却任由那纵火贼逍遥法外,那就是[公平]?”
朱允浩说这话的时候,最后的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双眸里怒意更浓了。
下意识猛然起身,迅速牵过杜轻宛的小手。
“皇后,既然这里没有人重视你的生命,那你与朕一同回宫吧!
杜鲁,三日之内,如果你还给不了什么交代,提你们整个杜府的人头来见朕!”
“摆驾回宫~”
朱允浩愤怒说完,轻轻牵着杜轻宛的小手,无视所有人的存在,直接提步离开。
刘公公见状,赶紧吆喝着一同离去。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杜府众人赶紧垂首行礼,人人无比惶恐。
直到朱允浩和杜轻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杜鲁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二话不说随手就给杜芷柔狠狠一巴掌。
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空前绝后的疼痛感传来,杜芷柔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委屈。
“爹!您打我做甚?那火又不是我纵的!
母亲,您看,爹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杜芷柔这么一通哭诉,庞氏顿时便心疼不已了。
她一把将杜芷柔紧紧拥入怀里,伸手轻抚她的长发,满脸皆是心疼之意。
依稀可见几分对杜鲁的怨念。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柔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她有不在场的证据,那火绝对不是她放的。
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打我们柔儿,你还是她亲爹吗?”
庞氏无理取闹在杜府是出了名的。
她胡搅蛮缠的本事,就连老太君都拿她没办法,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见杜鲁又开始被自己PUA,庞氏故意挤出两滴眼泪,声泪俱下继而开口控诉:
“这些年,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们母女俩,结果呢?
结果你心里从来就没当我们是你的妻女,眼里就只有孙小悦那对母女!”
庞氏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
故作用手帕擦了擦,满脸委屈状。
杜鲁原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被庞氏这么一通控诉,彻底就没了耐心,火气嗖的增大了。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我打她不是因为怀疑那火是她纵的。
而是给她长长记性,不会说话就别瞎说话,搞得好像那火就是我们杜府故意而为之似的!”
杜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着实憋屈。
他实在想不清楚,自己这个将军府向来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纵火贼到底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