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穹为傅凤阳诊病,已有三日,每日两次药浴,两次涂抹药膏,傅凤阳的身上,果然不痒了,只是暗疮,还没有好转。
“这病急不得,病去如抽丝,更何况是这种病……”
方穹仔细的把着脉,语气平淡的安抚着傅凤阳的情绪,生怕她担心自己治不好。
傅凤阳眼神落在方穹脸上,突然问道:“方公子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脏?”
方穹神色一顿,侧头看着她。
“怎么会?你只是得了病而已,又不是那种勾栏瓦舍里出来的。”
“再说了,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只要心是干净的,那这个人就是干净的。”
“我曾经就有个朋友,她是花楼里卖艺的,她的心就很干净……”
他这是想起了翠微。
翠微虽出身不好,但她很善解人意,而且卖艺不卖身,一曲琵琶便可诉说心事。
方穹虽然不懂琵琶,但听见她弹,就觉得很安心,甚至有时候还能共情。
或是女子爱而不得,或是男子锲而不舍,有时是登科及第的欢喜,有时却又是不欢而散的失落。
从她的琵琶中,方穹总有一种情到深处,身临其境的感觉……
傅凤阳看他眼中的神情,便知道,这个朋友一定不简单。
“能在花楼里干干净净的,公子这个朋友,一定不一般吧?”
方穹苦笑一声,收回把脉的手,将丝帕也收了起来。
“她……死了……因为我……”
方穹神色暗淡的来到水盆边,将丝帕扔进了水里,行尸走肉般的搓着丝帕。
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找姐姐的尸骨,翠微就不会死。
一个已死之人,却连累了一个活着的人,多么可笑……
可恨那些万蛊门的人,都是丧心病狂的家伙,就算那日翠微不死,她终究是被选中的,只是晚些天死而已。
回到客栈,方穹想起了今日是邱玉婵在这里的第八日,再过两天就是第十天了,她说过,十天后她必须要回家的。
他答应过邱玉婵,要陪她大醉一场的。
现下她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少喝点就没事。
于是,他问店小二要了两壶酒,和几个小菜,回了房间。
“呦!今天拿酒啦!我可以喝吗?”
邱玉婵蹦跳着来到方穹身旁,接过了他手里的酒。
方穹宠溺一笑:“可以喝了,但不能喝多!”
正说着话,房门被人敲响,是小二送菜来了。
邱玉婵躲回到床上,用纱幔遮挡,方穹这才开门。
接过菜,关上门,邱玉婵又跳出来了。
“那个傅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有恢复的迹象,只要按我的方子坚持用药,不出八个月,定会痊愈!”
“八个月!!!”
邱玉婵张大了嘴,有些吃惊,“难道你要一直帮她看病八个月?”
方穹抿了下唇,将倒好的酒,递到邱玉婵面前。
“当然不是,三个月,病情稳定之后,我便不用再去了,她自可拿着药方,自己抓药。”
邱玉婵撇下嘴,小声呢喃道:“三个月也挺久的……况且她还是个女的……”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穹吃了口菜,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邱玉婵用酒杯挡住嘴,摇了摇头:“没什么……来!走一个!”
她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两人碰了杯。
“一下午没吃东西了,先吃点菜!”
方穹体贴的为她夹菜,两人你来我往,甜蜜非常。
短短八天,两人似乎已经到了你侬我侬的地步。
方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每次出门,都会记得有人在等他,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也喜欢邱玉婵依偎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
他更喜欢,两人呼吸交缠,十指紧扣时的心动。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醉意。
邱玉婵坐在方穹腿上,伸手挽着他的脖子。
“阿穹……傅家小姐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方穹用力摇着头,打了个酒嗝:“呃…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让邱玉婵摇晃的脑袋,停了下来。
她痴痴的看着方穹,勾起了唇角。
开心,很开心,他说……他喜欢我……
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看着方穹的唇,轻轻昂起了下巴。
方穹的眸光,也落在那涟漪的红唇上,鬼使神差的低头吻了下去。
第三次了,每次品尝,他都感觉甜滋滋的,舍不得放开。
大掌托住女人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的将人禁锢在怀里。
四周开始变得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两人急切的呼吸声。
窗外漫天雪花,窗内却炙热如火,仅靠床上的纱幔,挡住那火热的春色。
大掌摩挲过女人的每一道伤口,动作笨拙,且又充满暧昧。
邱玉婵此刻的心,在极度挣扎,她身份特殊,必须要守身如玉,可她想和方穹在一起,她想和方穹厮守终身。
最后,理智终究败给了冲动,两人打破了禁制。
她紧紧拽住男人紧实的臂膀,神色迷离间,问他要着承诺。
“阿穹……这辈子,你要对我负责!”
“放心!等我找到家人,定然带着母亲,上门求娶!”
听到这话,邱玉婵安心了,她满脸笑意的闭上眼,享受着这五彩斑斓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