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舅舅的死,她不能反抗舅妈,只能忍痛挨打。
孱弱之身,被厄运指认,舅舅用血,加诸在她身上的封印,势困她一生。
好不心甘啊!
她也曾是天之骄子,称霸一方的学神,怎么能就那么狼狈不堪地蜗居在偏僻的小山村,被人凌辱与唾弃?
她可以忍打挨骂,但怎么能听舅妈的话把下半生押在工厂里,做一个被她们压榨和啃噬的血包?
疼痛一分一分落下,眼泪一颗一颗流了出来,是不是真的只有被舅妈打死,才能逃脱此生命运的束缚?
可她要是死了,妈妈谁去找?爸爸的冤屈谁去申诉?那些逍遥法外的坏人谁去惩罚?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命运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心里忍不住嘶竭:打啊!打得好!打死了,老子就再也不要守什么恩与义了!!……
痛到极致时,陆西雨癫狂地笑了起来。
她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规生规矩地活着?笑他们亲手打死了一个干净,光明的好人。
就算他们想让她下地狱,她也会变成厉鬼归来,讨她爸爸的债!
也许正是有了这份死都不屈的骨血,让她无名生出许多力量来对抗他们的拳头。
砸在她身上的力,没有把她打死,就只会让她变得更坚韧。
一身筋骨,在“砰砰”挨揍声中,仿佛不断破碎,重塑,破碎,重塑……
“喂!”一群人打累了收手,男人踢了踢她的身子,“还没死就给我记住了,回去主动跟方翊分手,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再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你该知道今天的教训。”
陆西雨慢慢支起身,麻袋底下传出两声寖人骨髓的肆笑,她对着男人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挑衅道:“我要是偏不呢?你想追方翊啊?……门都没有!!”
“你——”那人气得忍不住脱口而出。
居然还真是个女声。
一脚狠狠砸在陆西雨身上,跟那些男人的脚力想比,这一脚明显秀气了。
许是还在担心暴露身份,那人踢完人之后,言简意赅,“打!”
紧接着更多的拳头落在陆西雨身上……
刚静下去的疼痛又迅速被搅起,蚀骨一般,贴着痛。
不知过了多久,打人的人打出了一身火气,陆西雨却始终连一句求饶都不松口。
“这她妈的娘们怎么这么能挨?!!”
头上的麻袋被取下,额角的鲜血早已染红半边脸,她看起来就要死的样子。
陆西雨抬眸看去,两个打手的身后早已没有了恐吓她的男人,也没有了策划这场霸凌的主谋。
她不过是跟方翊走的近点,那人就要这样找人打她。要不是她这些年被打出了一身硬骨头,换作一般的女生,只怕已经被打死了。
陆西雨握紧拳头,踉跄着站起来,沉眸盯着前面两个施刑还喘气的男生。
“你居然还敢瞪我!”
男生一脚蹬来,总算把积压在她胸口的一口血给踹了出来。
怕真打出个什么好歹来,当头的男生有了些微的束手,“我警告你,按我们老大说的话做,不然下次还有你挨的!”
陆西雨冷嗤一声,殷红的血刚顺着嘴角淌下,就被她霸气地抬袖擦了去。
光是这一个擦血的动作就莫名带感,何况鲜血染红唇珠,泪水沾湿眼眸……
男生中的其中一个高个子看呆了,他没想到,摘了麻袋的女生竟然是个大美人。
“走啊?”当头的男人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高个子的脚却跟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
“你们先走,我待会就来。”高个子男生把同伴支走后,提步向陆西雨走去。
刚坐起来的陆西雨,以为他们都走了,却赫然发现面前还站着一双脚,她缓缓抬起眼眸。
男生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好一番打量。
“你想干吗?”
刚挨了一顿揍,此刻正虚弱无力,她有些疑惑地盯着面前去而复返的男人。
男人没吭声,只猥琐地盯着她笑。
意识到什么之后,陆西雨竭力挣扎着往后退。手被麻绳捆着,浑身上下都在痛。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男人,其心可诛。
男人拽住她一条胳膊,伸手扯着她的衣服,就是“刺啦”一声。
外套应声而裂,露出一截藕似的玉臂。
陆西雨看到男人眸底闪过一抹载满欲/色的疯狂,抓住她胳膊的手也加大几分力度,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眼看着那一只手就要摸向她的胸口,陆西雨摇晃着身子,猛地往男人身上一撞。
男人吃痛地后退几步,紧接着却是更狠戾的桎梏,他抓住她的头发,死死按在地上,言语威胁道:“警告你,要是乖一点,哥我还能好好疼你,否则……”
说着,男人拖着她向阴暗的角落里走去。
身体被狠狠砸在地板上,此刻的陆西雨已然接近强弩之末。
可她怎么能就放弃?这些人摧残了她的身心还不够,还想玷污她?
看着单手解着裤子,一步一步走近的男人,陆西雨的一身骨血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
被紧捆的双手,从来没有这样有力量过,内心里的激愤似汹涌的岩浆,奔腾的海浪,席卷她身体里的每一处筋骸。
背后传来麻绳被挣断的声音,那一刻,她好像真的撕裂了命运的苍穹,扯开了恩义的序链,化身恶魔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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