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芝看了看正往餐盘收集区走去的方翊跟齐家两兄妹,答道:“……好的。”
王逸扶着顾煜轩走在最前头,陆西雨远远跟着。
“我说顾大帅,你确定你的腿到运动会那天会好吗?”
王逸看着顾煜轩的样子,怎么感觉比昨天还严重了……
“好不了你就去替我。”顾煜轩一蹦一跳说道。
“我为什么要替你?我才不替你。”王逸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测选那天,你是唯一一个跑完五千米的。”
闻言,王逸顿住脚步,一肘砸顾煜轩胸口上:“顾大帅!你是不是暗恋我?不然你关注我干吗?”
“我靠!”顾煜轩被砸出一句脏话,“我是缺家暴吗?暗恋你?”
她如何不知道,顾煜轩喜欢的人是陆西雨。
那日她去找老师谈排座位的事,顾煜轩正好也在。她听到顾煜轩说愿意帮陆西雨辅导学习,请求老师安排他与陆西雨成为同桌。
“你暗恋她也不行,”王逸往他们身后偏了偏头,勾起唇角谑道:“她家暴更厉害。”
陆西雨似有所感,往他们这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剥手里的棒棒糖。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嘿!我这躁脾气!”王逸说着就要往顾煜轩腿上踹。
“别躁!别躁!”顾煜轩提醒她道:“五千米……五千米!”
王逸磨牙:躁!要不是五千米,非打得你坐轮椅不可。
“陆西雨,”骆南追上陆西雨的脚步,“那个……国庆要上班,你有异议吗?”
“有啊,”陆西雨剥开手里的糖衣,“几倍工资?”
骆南:你个小财奴……“法律规定三倍,你想要几倍工资?”
“那就三倍。”陆西雨把糖放进嘴里含着,眼眸淡淡地望向前方。
虽说顾煜轩不是王逸的菜,但看他们在一起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好吃吗?”
“嗯?”转头间,发现骆南也在剥棒棒糖。
陆西雨把糖从嘴里拿出来又看了看,两颗糖是一样的。
“干吗给我糖?”陆西雨又问在餐桌上问过的话。
“餐厅里的新产品,作圣诞节附赠礼物用的。”
“还不错,”陆西雨又把糖塞进嘴里,“我喜欢这个,卡布奇诺味的。”
“嗯,就是你喝的那款咖啡做的。还要吗?”骆南把糖含进嘴里,拍了拍他自己的兜,“我这里有很多。”
“作为餐厅员工,你有优先享受的福利。”
这款糖的味道,跟小时候喝的那款咖啡的味道差不太多,陆西雨确实很怀念……
她敞开自己的兜,打劫似的语气道:“那好,都拿来!”
骆南笑着嗤一声,将口袋里的糖都掏出来塞进她的口袋,“让你去长虫牙!”
“你们男生才长虫牙呢,女生不会长。”
“为什么?”
“因为……”
陆西雨看着他,止住了话语:因为你姑姑说了,女生是可爱小甜心……
“因为什么?”
“没什么。”陆西雨含着糖继续向前走,骆南看着她,笑了笑,双手插进兜里,与她并行着。
少年的眉眼似这世间最柔情的水,唇齿间的糖变成最美好的微笑漾在他的嘴角。
风从他们身边吹过,撕裂光阴,把破碎的她跟最完美的他粘在了一起。
此刻他们并肩走在校园秋风萧瑟的长道上,前面有携手相伴的同学。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灾星,没有厄运的萦绕。
这个季节,没有冬天……
“来啊!来啊!”
陆西雨跟王逸到了宿舍好久,林芝芝才提着个大袋子回来,“骆少爷请客的奶茶!”
“呵!”王逸拿了一杯,瞅了瞅,“小财主就是不一样啊!”
林芝芝赞同道:“全校最贵的!”
“他为什么要请喝奶茶?”陆西雨接过林芝芝递过来的一杯。
“不知道,”林芝芝把吸管插进杯里,抿了一口,“方翊说他今天心情好,好像是接替了什么公司的继承权,以后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了。”
接替了股权……也就是说,叶家的产业现在都在骆南的手里……
陆西雨皱了皱眉头,感觉手里的奶茶突然变得沉重了。
……
国庆如约而至,还没到放学的点,学校大门口已经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豪车。
陆西雨迎着满天红霞走出校园。那些优质的豪车让她想起了爸爸……每当走出校门,她总会看见爸爸靠在一辆黑色宾利的车门上望着她。
“小语!”
那时候,不管隔着多远,她感觉自己都能听见爸爸叫她的声音。
可现在,这些车里再没有爸爸的身影。当别人热切讨论国庆去哪里玩时,她却要为自己下学期的学费忙碌。
“阿南!”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熟悉轻柔的声音,陆西雨的心口猛的颤了一下,她艰难转过头,循着那个声音看去……
女人温婉清丽,乌黑长发似瀑布般泼散开来,长眉入鬓,眸载星河。
她着一袭淡紫色长裙斜靠在一辆血色宾利的车门上,看着朝她迎面走来的男生,微微扬起宠溺的笑。
这是骆云,跟五年前别无一二,只是眉眼中多了一些冷厉。
骆南挎着书包走到她面前,表情淡淡地喊了声:“姑姑。”
骆云帮他打开车门,当骆南正要上车时,他看到站在远处怔愣着的陆西雨。
陆西雨看着他们,眼眸里闪着晶亮的光。她朝着他们的方向,好像就要走来,一双脚却又固在原地不能动弹……
“在看什么?”骆云顺着骆南的视线看过去。
陆西雨急忙侧转过头,脸旁与骆云的目光擦身而过。
“没什么。”骆南将书包扔进车里,倾身钻了进去。
骆云笑了笑,帮他关了车门,自己又绕回主驾驶。
血色宾利若流光一样,避开嘈杂的人声,驶进满天霞光里,直到变成茫茫人海中的一个红点。
骆南盯着后视镜,镜子里的女孩也变成了他眼里的一个点,最后湮没在人海。
“听说你餐厅的效益最近非常好,小陈还跟我说,你招到一个非常不错的琴手。”骆云的目光斜瞥过镜面,镜子里刻着少年精致的侧脸。
“她只是一个临时工,不会久待。”骆南眼眸淡淡地回过头来。
“那就好,”骆云打着方向盘,车子转过街角,“你的餐厅经营成什么样子我不管,但那架琴,最好别给我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