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霆瞬间从旁边的墙角捡起一片石瓦,单手一掷,直接命中那蛇的七寸。
卢桦捂着胸口,轻轻喘息,“谢谢姚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姚霆胡子拉碴的面部,却微微一红,“这东西,只在江边常见,想来是我头次来送,不小心混在鱼筐之中的。”
说着,却轻扶着她的缓缓坐下,抬起她的脚,便开始为她吸毒。
她有些羞意,几欲躲开,却见他用了些力道:“被此蛇咬伤,只要吸出毒血便可,若不及时吸出,恐会伤及性命。”
而后,定眸看着她,“找郎中恐怕来不及。”
她立时噤了声。
只见他连续吸了多次,又用怀中的灰色帕子缠了一圈,打了个结,“卢小姐,现在可以找郎中了。”
看着他又要离开,她扶着一旁的灶台站起,“姚大哥,明日,你还来吗?”
他回身望了她一会儿,“来。”
“好,我等你。”
翌日,姚霆再来的时候,卸下鱼获,从怀里掏出一抹青色之物,“这个清灵草,对伤处大有裨益。”
卢桦心里一暖,低眸看着自己的脚踝,已经好转了很多。昨日,让采薇冒领了这个功劳,得了爹娘不少的赏银,此刻,孝顺的她已经把银两全数送回了江尾的老家。
伸手捧着清灵草泥,知道他定是费了功夫的。清灵草不易找到,不知道在水里泡多久,才能找到这么点。
后来,连续半月,卢桦每日都能在厨房看到姚霆,每次,他都会带一点清灵草泥。为了瞒过父母,她都说是采薇的老家送来的。
直到大好,她在厨房欢喜的等了个把时辰,却迟迟没有见到,只等来了原来的老何。
采薇问及时,老何笑道:“姚老弟,他那是帮我的忙呢,现在,他又在江边搬货了。”
卢桦撇撇唇角,心中甚是遗憾。
连白日里上盛嬷嬷的课,都是心不在焉的。
机灵的采薇又出了个主意,“只跟盛嬷嬷说来了小日子,休息三五天,咱们再瞅机会去散散心。”
卢桦一听,立刻高兴地抱着采薇原地蹦跳了起来。
就这样,一连几个月,她都能定时跑出去,看江景,看姚霆帮老何打渔,看他默默地回望她片刻。
时间久了,采薇便识趣的不再随她一起出去。
那天傍晚,原本晴好的天,忽然风急雨骤,他撂下手上的活计,只快步来到她的跟前,为她撑起油伞,一路护着她回到了家门的拐角处,才转身折返。
谁知,脖颈瞬间蓦然被击,她瞬间晕了过去。
想到此处,
卢桦将脑袋往姚霆的肩上靠了靠,低声道:“我从未后悔。”
那天,她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座陌生的房间。
目光迎上面目通红的姚霆,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姚霆强压着声音,“你快走。”
她连忙慌张的揽着衣裙往门口奔去,屋外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姑娘,你若走了,他得死。”
她愣在原地,一时无措。
姚霆却突然口吐鲜血,大喝道:“滚!”
她吓了一跳,屋外却没有了动静。
沉默许久,她缓缓走回到他的身边,仔细地为他擦拭唇角,缓缓地褪下外衣。
……
姚霆的心头一酸,伸手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在她的发上吻了一下。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可是……”
卢桦不知道的是,就连她被送进宫,也有外祖父的手笔。
她那么善良,他只不过机缘巧合救了她一次,她却从不嫌弃他的流放之身,倾心相待。他不愿顺从外祖父的那段时间,他的人,时时过来找茬,殴打、抢夺更是司空见惯。
只有卢桦,一次次地为自己送伤药,一次次地与他低语开导。不知不觉中,他亦早已对她情根深种。明知不可能 ,他还是控制不住去想她。
街上都在传知府之女,天姿国色,定能宠冠六宫。 他的心中一阵阵苦楚,却从不敢主动相问。
他想,只要能日日看她一眼,也够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逼迫自己,外祖父竟然会给自己下药,还将她掳至他的密室。
后来,
知府府中的嬷嬷,只不过几日,便察觉了阿桦的异常。
卢朝栋将采薇打了个半死,终于问出了姚霆。他第一时间就派人捆了姚霆投入了江中,自以为天衣无缝。
姚霆回想着当时的事,唇角微勾。不过半个时辰,他就被外祖父的人捞了上来,并被关在密室之中数日。
他快被逼疯之时,外祖父却现身了。
“你那心爱之人,已经进了宫。是我做的。”
原来,当晚,外祖父的人,就潜入知府小妾的床榻之侧,承诺定将卢小姐顺利送进后宫。
喜从天降,卢朝栋千恩万谢,立刻将知晓此事的采薇、盛嬷嬷尽数灭口,以为从此后便高枕无忧了。
卢桦何其无辜,就为了让自己走上复仇之路,外祖父竟全然不顾!
他恨极了,他发誓,必将外祖父的所有势力夺过来,让他看着自己是如何如何一步步失了全盘的控制!
只是,在那之前,确实得如他所愿。
他得先学会暗中行事,统领宁州的暗处力量!
……
卢桦被他拥得太紧了些,轻声道:“疼。”
姚霆开口道:“采薇的父母家人,被我着人送去了别的地方。你不用担心。”
卢桦轻轻点头。
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从小陪她长大的采薇,被盛嬷嬷发现自己已非处子之身后,采薇当时便被打成了半死,她怎么也护不住。
其实,若不是一路上看得严 ,她早就寻了短见。终于,在初次承宠之时,守着她的那个宁语这才躬身退出房外。
她这才主动跪在地上交代,自己已非处子之身,不敢污了天子贵体,只求一死。
谁知,陛下为了皇家脸面,竟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一直留着她的性命。想到那个人生地不熟的皇宫,她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呢?暴毙、恶疾,有很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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