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之几乎就要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错。
而当她眼眶中的眼泪不断滑落的时候，眼前的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沈念之抬起头来，怔怔地对上了何未逢的视线。
她发觉何未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那一双黑色的眼眸里，眸色太深，似乎有些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划过。
也就是这一个瞬间，沈念之的眼泪停止了。
“你不回答我的话，那我就当做你答应了？”
何未逢的声音再次传来。
而这一次，沈念之盯着何未逢的脸，竟发觉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沈念之眨了眨眼，视线落到何未逢的手上，他那指节分明的手指，此时正在抬起，缓缓地解开那黑色睡衣的第一颗纽扣。
这第一颗纽扣刚解开，何未逢的手指便向下划动，指腹抵在第二颗纽扣上。
因他的动作，黑色睡衣衣领向两侧敞开。
沈念之想要挪开自己的视线，却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完全不听大脑的使唤，居然正好奇地盯着何未逢的衣领敞开的部分看。
她瞧见了何未逢的锁骨。
仅仅是看见了他的锁骨，沈念之便咽了咽口水。
“可……可是，你在犯规。”
此时，何未逢已经解开了第三颗纽扣，他的胸肌在敞开的黑色睡衣里若隐若现。
沈念之的大脑忽然反应了过来，直接伸出右手，抓住了何未逢那欲要解开第四颗纽扣的手。
她急急忙忙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犯规？”
再一次听到这一个词汇，何未逢低头看着她的眼，眉头一挑。
似乎是因为两个人四目相对，沈念之的脸颊“噌”地就变得更加红了。
“对啊，你的行为不是在模糊我们之间的边界吗？”
沈念之觉得何未逢现在的行为是在模糊他们之间已经划定好的边界。
所以，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沈念之抓住他手腕的手指又更用力了一些。
“你是觉得看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何未逢觉得她的说法很有意思。
因此，他的视线落在那抓住他的手腕的白皙手背上，饶有兴致地问她。
哪知，沈念之被何未逢这么一问，好似原本想说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如果回答是，那么……
会发生什么呢？
或者说，她期待发生什么呢？如果期待，那她的心思岂不是在何未逢的眼里暴露得清清楚楚？
如果回答不是，那么……
既然不会发生什么，她干嘛不看？
何未逢的问题，实在是让沈念之难以开口回答。
“我的行为，恰恰是在理清我们之间的边界。”
他看着沈念之那低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情不自禁地继续上扬。
“你被我看到，算是我欠你的。”
“我被你看了，算是你欠我的。一来一去，那我不就是和你扯平了吗？”
何未逢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神奇的是，沈念之在听到他这一套说法后，竟然盯着他那露出的胸肌，开始频频点头。
“不如我再让念之讨点利息？”
何未逢轻笑了一声，左手握住沈念之的右手手腕，让她的右手松开自己的右手。
对于何未逢的这一个问题，沈念之是茫然的。
她抬头看着他那一双闪着眼波的眸子，不明白他刚刚说的“利息”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刻，何未逢便让她明白了。
何未逢将她的右手向上拉起，左手抓着她的右手手腕，让她的右手抚摸他的胸肌。
当沈念之的右手触及那一块坚实却有弹性的胸肌时，她的心脏便控制不止地快速跳动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何未逢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眸。
沈念之的身体几乎是在这一刻变得完全僵硬，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你……”
沈念之下意识躲避何未逢的注视，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这下子，她便看得清楚了。
何未逢已经解开了睡衣的所有纽扣，他脱掉了那件黑色的睡衣。
而她的右手就覆在他左侧的胸肌上，当意识到手中的坚实触感时，沈念之只觉自己的脸颊都要被火烧了起来。
她她她……现在居然在摸他！
当这一个认知在沈念之的脑海里不断加深的时候，沈念之的那一股羞意窜得更加快了。
她张了张嘴唇，但半天却只能发出一个字来。
实在是她的心跳过快，以至于沈念之都不能思考其他。
她的脸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红？
“可以摸。”
何未逢又抓起她的左手，将她的左手手掌心放置于那块状分明的腹肌上。
手掌心所触及的恰好是两块腹肌之间的分界线，沈念之的视线随之下移，甚至手指也跟着动了动，指腹轻轻地戳了戳何未逢的腹肌。
偏偏，何未逢感觉到了那轻微的痒意，将腹部的肌肉收得更紧。
于是，沈念之便觉得那腹肌更有弹性了。
沈念之的脑袋晕乎乎的，被眼前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弄得眼花缭乱。
心脏跳动的速度过快，而她又憋了很长的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满脸通红，深深呼出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
她距离他的身体实在是很近。
以至于她在呼吸的时候，何未逢完全能够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腹部上。
何未逢的手指还在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黑色的睡裤也落在沈念之的床上。
“我继续？”
何未逢再一次出声，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沈念之的耳边低喃。
声音落入沈念之的耳里，她有了些许反应。
视线向下，沈念之看到何未逢的双手分别放在两侧的腰线上，而顺着他的腰线，她看到了裤腰正在往下，露出了他的人鱼线。
鬼使神差的，沈念之的视线继续往下，却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睁大了眼。
“你不是不行吗？”
沈念之盯着盯着，想到了从众人嘴里听到的话。
关于……
何未逢不行的话。
而就在沈念之的话音落下之后，沈念之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沉默了。
她眨了眨眼，再三确认过后，才视线往上移，抬起头时，却对上了何未逢那一双眼眸。
“我不行？”
何未逢的双眼正半眯着，眸底如浓墨一般，泄露出些许疑惑，可目光瞧着却像是被浓雾锁住的深潭，泛着幽幽冷光。
他的语调比之前低了好几度。
闻言，沈念之咽了咽口水，脸颊仍然红着，心脏跳得飞快。
“刚刚不是看到了吗？”
忽然，沈念之的下巴被人抬起。
她对上那双黑眸，而何未逢还在低下头来，他的鼻尖轻轻划过她的额头，眼眸却仍在直视她。
这样的方式，让沈念之不得不与何未逢对视。
她的脑子里还对刚刚的画面印象深刻。
于是，沈念之红着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要不然再看一眼？”
忽然，他的嘴唇往一旁移动，凑近她的耳边，轻声提问。
话音才刚落下，何未逢便将她那覆在腹肌上的手向下。
沈念之眼看着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她的手正将那布料一点点地往下扯动。
“我看到了，看到了！行，很行！”
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沈念之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意识到他的力度还在加大，就要带着她扯下那一层布料的时候，沈念之着急地提高了音量，整个人几乎要从床边弹起来。
对此，她听到何未逢自上方发出的一声轻笑。
沈念之僵硬的身体因为他的笑，轻轻地抖了抖。
“念之一个人知道就好，好不好？”
何未逢的手这才停了下来，同时松开她的左手。
他垂下眼睑，盯着她那满是慌乱无措地表情，笑容加深。
沈念之刚刚被他吓得满脸无措，哪还会拒绝他，自然是乖乖地再次点头。
“快睡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何未逢的语气在几秒之后恢复正常。
他径直走到一旁，不紧不慢地当着沈念之的面穿上睡裤，再套上睡衣。
他又回头看了呆坐在床边缘的沈念之，露出微笑。
沈念之抬头，目光触及他，又迅速躲开，脸颊上的热意更多。
她朝何未逢点点头，又沉默地同他招招手。
接着，何未逢慢条斯理地转身走出沈念之的房间，还顺带帮她关上了房门。
当那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沈念之才如梦初醒。
她回过神来，立马扑向自己的床。
“我真的看到了……”
沈念之将自己红彤彤的脸埋进米黄色的枕头套中，枕头套因为重量而深陷了一块。
她真的看到了！
无法控制住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咚咚咚”的心跳声还在沈念之的耳边回荡着。
何未逢他……看起来很行的样子！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个画面，沈念之扑腾着双腿，实际上内心已经羞耻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