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情绪有点儿过激,导致不自觉语气过重。也可能是,不自知的面部表情影响到了乔姑娘。
只见她表情愕然,眼眸湿润。
她深吸一口气,并伴着眼眶不自然的微张,来故意强撑着泪水。
“感谢公子大恩,公子···告辞!”
说完,她转身决然而去。
而我,再也不敢直视她的背影,只得回过头来呆呆的看着仪表盘。
半晌过后,我还是忍不住缓缓转身。
此时,她已走远。望着她独自一人弯腰挪动着门板,置身于开阔的绿茵之中。那楚楚可怜的朦胧背影,令我阵阵心酸涌上心头。
她就这样走了,被我···赶走了!
我想,我或多或少是伤到了她的心。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是剪断了彼此之间的念想,我可以不留牵挂,安心回家。
眼下,日子还是要过,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下车后,又将电动车推回到了草棚。看着草棚一旁的铜鼎,我想,应该先去乔姑娘那屋看看,看看有没有留下米面谷物之类的吧。
进门之后,里面空荡荡的,仅有一张矮床;一口水缸和一个大陶罐。很难想象乔姑娘这两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生活的似乎比我还要不容易。
我蹲下身,掀开陶罐盖子,里面有多半罐黍米。还好,这下不用每天都吃烤鱼吃到乏味了。
正当我起身之时,才突然发现,原来围着的淡黄草席上面,居然写满了毛笔字。
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写的有:相机、相册、电话本、联系人、短信、百得地图、浏览器等等。
这令我颇为震惊!
这些,应该都是乔姑娘看着手机上的现代字体临摹的。真是不可思议啊!乔姑娘这种求知;求新的好学程度,令我无限崇敬,且又无法准确评价,更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夸赞形容。
这些文字看上去是那么得亲切。而它们又像是‘正’字画计法,每一笔,每一画,都饱含了岁月的痕迹。
我踱步出屋,刚才还晴好的天空此时却云雾聚集。我想,这或许就连老天爷都在替乔姑娘伤感吧!
古人都是用钻木取火法和预留火种法生火做饭的。我的打火机已经坏了,为了方便日后生火,所以我需要将电动车的电瓶拆卸掉。
我取出后备箱里的所有工具,然后掀开坐垫取出电瓶,开始慢慢逐步拆解。
电瓶被拆开后,内部是由众多型号的小节锂电池组成,这相比遥控器内的电池体积要略大一些。
之前,电视上的野外求生综艺节目就曾经科普过,只需一节电池和一张锡箔纸就能够产生火苗。
恰巧,我的后备箱内有半盒口香糖。包裹口香糖的那层外包装就是锡箔纸。
我赶快将口香糖找了出来。开盖一看,口香糖竟然完好如初,并没有融化掉。虽然,我明明知道早已超过了保质期,但是,经过一番犹豫后,我还是拆开了一块含在嘴里。
虽然味道不是很纯正了,但是味蕾上,那份早已失去的味道又回来了。跟着,头脑的记忆也瞬间被唤醒。
“就是这个味儿!哈哈!”
我激动的连蹦带跳,泪中带笑。
片刻,兴奋的情绪缓解过后,我将锡箔纸用壁纸刀裁剪成一根根的小小细条。然后,随意将细条的两端对准电池的正负两极。一两秒钟之后,细条的中间位置立刻被点燃,火苗顺势向两侧慢慢燃烧。
“嘿嘿!还真成啦!”
我兴奋笑道。
就这样,我又开启了等待台风的孤独日子。
细雨绵绵,从午后开始下,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停。
云开雾散,艳阳普照。
一夜的愁绪也随之挥散。
我正蹲在地上生火,准备煮粥,忽听得背后有人唤我。
“生弟!”
我回头一看,二牛哥已出现在眼前。
我起身惊喜道:“二牛哥?你怎么来了?”
二牛哥并没有表现出和我相同的热情,而是冷着脸向我大声质问。
“生弟!我表妹哪点配不上你了?”
此话一出,我当场愣住。
“这······”
二牛哥一脸愤容接着说道:“昨夜我和秋儿从城中归来,表妹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问她这是为何,还有你的去向,她却什么都不肯说。我猜想,定是你伤了她的心!”
我急切询问道:“那乔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二牛哥冲我白楞着眼珠道:“还能怎么样!前两天刚刚转好,如今又这样,不吃也不喝,跟丢了魂似的。”
“啊?”
我大叫一声。
二牛哥冲我面色稍缓道:“生弟,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我一脸无奈道:“唉,还能怎么想啊!我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的!”
二牛哥随即皱眉道:“你就不能不走吗?这里这么大的家业需要有人来打理。我看得出来,你跟我表妹都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再有,姨父临终之前,也是希望你能和我表妹结成连理。”
我当即辩驳道:“你不懂!我家里还有父母和孩子等着我回去团聚呢!”
二牛哥听后,一番犹豫不决。
“那···那···既是这样,你何不将我表妹带走,带到你们那个地方去一同生活啊?”
我随即解释道:“这其实···我也想过,可就是怕乔姑娘很难适应我们那里的生活。如果她到了我们那里才发现,那里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又或者说,她想念她的恩师了,想念姨母和秋儿了。到那个时候,她就再也回不来了呀?”
二牛哥听了我的解释,一时左右摇头,无言以对。
我长舒一口气。
“唉···二牛哥,你回去吧!你回去替我好好劝劝乔姑娘,我不值得她为我这样。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二牛哥却强硬道:“你得跟我回去啊!”
我一想,也对!
还是要和乔姑娘面对面,细细解释清楚为好。
没想到的是,二牛哥接下来的话却令我再次大吃一惊。
“庄内来了一个人,说是来给我表妹送口信的。我表妹这才吩咐我,让我前来喊你。”
我随即扬起嘴角。
“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