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啦!都给我醒醒啦!”
狱差扯着破锣嗓子吆喝道。
“太好了,太好了,都饿死我了,终于吃饭了。”
“起来喽!又过一天!”
“终于吃饭啦!”
室友们一阵骚动。
只见所有人都手拿陶碗,把碗自觉伸出围栏。狱差托举着陶罐挨个给人们碗里倒着不明液体。
一边倒,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一会吃饱了,晚上都给我消停点!别搅了本大爷我的酒局和美梦。天天的伺候你们!我欠你们的?!”
我转过头看了看房间,角落确实放着一个破碗,还有一个木桶。我犹豫不决,要不要也打点饭。
这时,狱差刚刚好走到这里。唉,别人能吃,我怎么就吃不得。我爬到角落拿起破碗,等再转头时,狱差已经走过去了。
“我还没打呢!喂!”
狱差退回两步瞅了瞅我,冷冷道:“等着!”
狱差来回转了一圈之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过去了。看样子是把我忘了。哎!算了!就当减肥了!
我刚想回去趴好,狱差却径直走了过来。
“给!吃吧!”
狱差从围栏递过来两个碗,一个碗盛满糙米饭,另一个碗也盛满糙米饭。哦?不对!另一个碗装满鸡块。我被饿的眼睛都迷糊了。
我抬头不可思议道:“给我的?”
狱差疑惑道:“怎么?不想吃啊?”
我连忙微笑道:“不是,不是!呵呵。哎!对了!请问···乔姑娘,乔家千金醒了吗?”
狱差居高临下刻薄道:“没呢!有好吃的就不错啦!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之后,只听得两名狱差开始喝酒,阵阵嬉笑,句句闲聊。
牢房里面油灯很多,比白天要亮。我抓着立柱站起身来,借着光线查找着乔姑娘的身影。
在最里面,隐约可见一个粉色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估计便是乔姑娘。也不知道她柔弱的身躯能不能恢复起来。
酒过三巡,狱差两人均有醉意。说话都开始瓢了。
“兄弟啊!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啊!可以大发一笔···啊!”
“说的···是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像县令和县尉大人一····样···啊!三妻四妾呀!”
这俩二货想的还怪美,还想着实现财富自由,三妻四妾呢!好好的铁饭碗守着它不香嘛,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你又···没有,薛···家那种势力!”
“怎么着?你···呃!有啊?”
“我有!我还在这儿啊?我有!呃!我早就跟咱···罗大人称兄···呃!道弟,称霸一方啦!哈哈!”
“对呀!喝着!接着喝着!”
听他们这么一说,这倒不是权力的腐化,这是私欲的膨胀。
“乔府打···啊点的钱币。够咱们兄弟俩,喝上几天啦!”
“可怜那小···啊娘们!后背打的都不成样子啦!”
“你可别啊···心疼啦!明后天就咔,啊啦!”
“真的?”
“那还,有啊···假?”
“那才,真够可惜的!”
“我跟你说···这···这···”
“哎!醒醒啊!接着啊···喝啊!”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个大胆的计划正酝酿着。非要这样做吗?必须,必须!这样做!
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我的计划更为坚决。我也是有惊无险死过两次的人了。既然这结局注定是这样了,我已经不能顺利回到现代了。那,死我一个就行了!
乔家人救过我的命,乔姑娘身为医师,她若活着,还可以救活更多的人命。薛家想加害的是乔家人,那我就来替她分忧,替她化解。死我一个,保全乔姑娘。何乐而不为呢?
随即,我大声冲外面喊道:“我要翻案!我要见县令大人!”
“吵什么吵!你活腻歪啦!换班再说!”
等到了大概八九点钟,新换班的狱差才押着我再次来到公堂。
原班人马陆续全都坐定,我独自跪在大堂。
县令一拍惊堂木,左右衙役齐整整得喊着:“恶···无!”
声音洪亮,响彻四方。
县令首先开口道:“堂下犯人叶生!究竟有何翻案细情?速速讲明!”
我也学着乔姑娘她们的口吻道:“回禀大人!小民叶生重新招认。刘老伯是我毒害的!与乔月姑娘没有任何关系!求求你放了她,让她赶紧回去养伤!”
听到我说的话后,县令和县尉脸上均是一副吃惊状。我的主动承认可能令他们始料未及。
“哎!叶生!你不必袒护主犯乔月。她教唆你送药乃是主谋,千万不要因为义气自毁前程。”
“啊!对呀!如果你确系帮凶,那罪不至死呀!不要把责任盲目自揽。”
县令和县尉一唱一和,看样子如我所料,他们非要捏造乔姑娘是主谋的事实不可。可是,他们似乎小看了我。
我傲慢开口道:“这确实不关乔姑娘的事。人是我杀的,药是我抓的。你们两个臭狗熊也是我弄瞎的!”
众人一时不解其意。
我催促道:“我都承认了,为什么你们还迟迟不判?”
县令和县尉是一脸惆怅,脸色蜡黄,犹豫再三。
我强调道:“怎么?难道你们想有意诬陷乔姑娘?”
‘啪!’
惊堂木应声而响!
“休要口出狂言!本大人宣判!犯人叶生,谋财害命,毒死刘林。其罪当斩!明日午时,推至阊门渡尘桥当众斩首,以儆效尤。所盗得赃款如数归还刘林其外甥王阿标。疑犯乔月,即刻无罪释放。’
听到这个预想的判决,我释然了!我终于可以找我的妻子去了。早去晚去,不早晚得去嘛!虽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不是家人想要的结果。
罗靳恨的牙痒痒,瞪大眼睛道:‘犯人叶生!签字画押!’
一名衙役递上白布和毛笔,上面密密麻麻写的也不认识。签字吧?我的字体是现代字体,写上去肯定不对啊,这犯了难了。
“大人!我不识字,干脆按手印吧!”
“也好!取红墨!”
“不劳烦了!”
说着,我用手掌在后背摩擦,然后再一看。
我去!身上得血渍干啦!
然后尴尬道:“哈哈!还是拿红墨吧!”
按上手印后。
县令转面微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能这么从容!你的胆识,却也,所见少有!你现已画押!快说出盗得十枚金饼的去向吧?”
“什么十枚金饼?”
“你少在这里装糊涂!刘林家的钱箱装的金饼可是你盗走的!”
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气的我真想问候他们的子孙!
我不承认钱箱吧?杀人动机没有。我承认吧,十枚金饼我见都没见过。
正在犹豫之际,县令补充道:”因所盗钱币巨大,你若主动承认赃款去向或者补足款项!也许本大人可以考虑将你从轻发落。”
我理直气壮道:“你们怎么不说一百枚金饼呢?哈哈!别做梦了!那只是个空箱子。害得我,白忙活一场!”
县令一肚子怒气道:“公堂之上竟然如此口无遮拦!愚弄本官!左右!拖他下去!”
看着他们生气的样子,我忍着伤痛哈哈大笑!贼喊捉贼!我让你们落得个白忙活!
回到牢房之后。搀我的两名衙役进到牢房最里面,又将乔姑娘抬了出来。
我赶紧抓着立柱向外观看,乔姑娘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后背大片斑驳血迹,看着实让人揪心。
“乔姑娘!乔姑娘!”
“喊什么喊!”
衙役们没有作停留,再细看乔姑娘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应答。
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