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
自那日从韶华院回来,年世兰深夜独自躺在床上之时,脑海之中便会想起柔则的话。
他在柔则面前说的信誓旦旦,可是在独处之时,也难免会想起,若是王爷真的是爱年府的权势,那么年府又真的能一直强盛下去吗?
年世兰握着手里的瓷瓶,静静的看着它发呆。
这秘药能帮助女子怀孕,可是王爷又说用下这秘药,生下来到孩子可能是一个怪胎。
年世兰心绪烦乱,如今柔则已经是时日无多了,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她继位成嫡福晋会更加名正言顺。
这院里还有个侧福晋给王爷生下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
年世兰心里很着急,从宫里请了一位又一位的太医诊脉,却一直没有喜脉传来。
皇宫之中,皇上每况愈下,最终走向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宫内哀声一片,紫禁城一片素缟。
内阁大臣从牌匾之后,取下了皇上的遗诏,上面写了将皇位传给皇四子胤禛。
很快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胤禛还有后宫的嫔妃都在为皇上守灵,李公公去了王府宣传了先皇驾崩、胤禛继位的消息。
宜修、齐月宾及年世兰需要去皇宫内为皇上守灵。
三天一过,皇上的棺椁进了皇陵,胤禛顺利继承大统,连着几日都宿在御书房,处理这几日落下的朝务。
而胤禛的后院之人,还留在雍清王府,待胤禛处理好朝务以后,将她们的位分定下,便会搬入皇宫之中。
待胤禛安顿好朝廷内外后,便下了圣旨,定下了后院之人的位分。
苏培盛拿着圣旨来了雍亲王府,后院中的人盛装出席,跪在苏培盛面前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咨尔福晋乌拉那拉氏宜修,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朕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
年世兰听这是要立宜修为皇后,呆愣了许久,双眸微睁,很是不敢相信!耳朵里再也听不得半个字。
皇上居然立了宜修为皇后!
为什么!明明皇上这么宠爱自己!
年世兰的目光移向宜修身后的弘晖,睫毛微颤,是因为孩子吗!
年世兰很是不甘心,明明她的出身要比宜修好上许多,如今的年府也远比镇国公府强势!
年世兰心底很是不甘,心里思绪万千。
苏培盛笑着道:“娘娘接旨吧,皇上可是赐您封号为华,又赐娘娘辅佐皇后娘娘协理六宫之权呢!”
年世兰咬咬牙,对着苏培盛行了一礼,道:“臣妾,叩谢皇上隆恩!”
“平身!皇后娘娘,这几日后宫的各位小主能宣召母族一叙,收拾物件,三日后便进宫了!”
宜修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苏培盛对着宜修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按照先例,入宫前日,允许后院中和的女子,去见一次母族之人。
胤禛这后院中的人,大部分的母族都是在这京城之中。
除了那几个低位的侍妾,因为母家太远没有召见外,宜修、年世兰、齐月宾、李静言四人位分最高。
妃位之上,便有了回家省亲的权利。
在第二日,宜修便坐上了马车去了镇国公府,费扬古和库雅拉氏早早的在门外等候,却不见那拉夫人。
一家子人在一起用过午膳以后,库雅拉氏拉着宜修说了好一会儿话。
宜修细问之下,才知道这那拉夫人被关进了她的院子。
宜修想起柔则的那封信,去了那拉夫人所在的院子。
进了院子,屋子上的门上了一把锁,宜修命小侍女打开了。
阳光驱散了黑暗,贵妃榻上,那拉夫人挣扎着起身,情绪很是激动:“柔儿,柔儿,你来了!”
宜修站在光影之下,看不清她精致的五官。
只是通身的华服,看着很是雍容华贵,这镇国公府,除了柔则,不会有其他人会来了!
那拉夫人从那些小侍女嚼舌根的时候,知道了皇上驾崩,胤禛继位为皇帝的消息。
这肯定是柔则被封为皇后,回府省亲了!
那拉夫人激动的冲过来,想要抱住宜修,可惜被宜修身旁的嬷嬷一把给挡住了。
“大胆小,竟敢冲撞皇后娘娘!”
那拉夫人受了这样的怠慢,心里很是不快,心里疑狐着柔则怎么不斥责这老嬷嬷。
抬眸间,那张脸庞便清晰的印入了眼睑之中,那根本不是柔则!
那拉夫人见柔则冷漠的脸庞,睁大了眼睛,怒问道:“你怎么来了,我的柔儿呢?”
“姐姐她来不了了!”
那拉夫人眼眸微眯,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起,“她怎么了,她究竟怎么了!”
宜修红唇轻启道:“她薨了!”
“你骗我,你在骗我!你把柔儿藏哪去了!”
宜修冷冷的看着那拉夫人,眼神冰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拉夫人。
过了半晌,那拉夫人才从癫狂之中缓过神来,冲到宜修面前,却被两旁的嬷嬷架住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柔儿!你来这干什么,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宜修眼神冰冷:“我来,是姐姐求我,饶你一命,你做下的那些事情,王爷都已经知晓了,你派江晚歌来谋害弘晖,可你不知她本就是九阿哥安排的细作,进了王府泻了王爷的秘密,王爷如今登上了皇位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姐姐她想要你好好活着!”
那拉夫人哈哈大笑起来:“事到如今,柔则死了,我又有什么好活的呢?倒不如死了痛快!”
宜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知道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亡更加痛苦,她也想要那拉夫人活着,没有丝毫尊严、体面的活着,直到老去,死去!
“姐姐可是低声下气的求我保你一命呢,你现在是想要她再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吗?”
那拉夫人冷冷的看着宜修,眼神里全是怨毒!
宜修丝毫都不在意,玩味的说道:“现如今唯有装疯卖傻才能保你自己一命呢,至于做不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罢,也不看那拉夫人的反应,转身出了里屋。
那拉夫人看着宜修离去的背影,在屋子之中,唱起了歌谣,挥舞着双手,在这里屋旋转跳跃起来。
宜修听着里边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