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夫人见到柔则时,心里一阵触动,忍不住哭了起来:“柔则……,你弟弟他没了……他没了!”
柔则抱住那拉夫人,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待哭过一场后,柔则擦干了眼泪,对着那拉夫人说道:“额娘,你不要太过于难过,大悲大喜对身子不好,弟弟走了,你还有我呢!”
那拉夫人心底一片悲痛,她无法接受儿子的离去,他明明那么优秀!
有他在定可以延续那拉一族百年的荣光,就连她的母族,也能跟着受益良多。
可是现在没了,全部都没了。
现在她也不得不接受,她儿子离去的消息,那拉夫人拉着柔则的手说道:“儿啊,如今你弟弟已经走了,镇国公府后继无人,那拉一族的荣耀可就落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
那拉夫人对于柔则的要求,一直都是那天下女人最想要坐上的后位!
那拉夫人继续问道:“如今王爷对你怎样,可还跟从前一样,今日怎么没看见他跟你一起来?”
柔则见额娘状况有些不对劲,像是陷入了一种执念当中,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东西刺激她,乖巧的应了一声道:“额娘,你放心吧,王爷对我还是跟从前一样,王爷刚刚回京,朝廷里还有许多事务没有处理完,女儿着急着回来看你,便没有叫王爷一起。”
柔则说着这些违心的话语,心里一片抽痛,可她也知道,她现在真实的情况是不能再跟额娘说的了。
两母女正说着话,门外费扬古身边的一个小侍女走了进来,对着那拉夫人还有柔则行了一礼道:“给福晋、夫人请安!”
“起来吧。”柔则说道。
那小侍女没有起来,继续说道:“回禀夫人,国公爷听说您病了,想着让你好好养身子,便下令让二夫人掌管府里的庶务!还请夫人将府里的账簿和对牌都拿给奴婢。”
柔则听小侍女说这话,脸色大变,心觉得阿玛莫不是疯了,竟然想要夺额娘的权,让库雅拉氏掌家!
柔则自己被夺走掌家之权后,对于这事格外的敏感,更何况那人还是宜修的额娘!
那拉夫人反应比柔则还要大一些,怒目而视的看着小侍女,眼神中充满了狠厉:“你说什么?交给那个贱人,你怕是做梦!”
小侍女眼眸中略有些害怕,夫人的心狠手辣,她可是听说过一二的,可她是镇国公的人,自然要更听镇国公的话些。
“国公爷说了,夫人若是不肯,便让奴才自己取走!”
那拉夫人被这话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怒喝一声:“我看谁敢!”
小侍女被那拉夫人这怒目圆瞪的样子,吓得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面容。
门外传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我敢!”
费扬古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说道:“你病了就好好卧床休息,至于府里的中馈就暂时先交给库雅拉氏掌管!”
那拉夫人一阵恼怒,一股热血冲上脑中,大吼道:“费扬古,你这是在做什么?宠妾灭妻吗!”
“夫人你忘了?库雅拉氏也是妻,被皇上封正二品诰命夫人!”
那拉夫人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不屑和狠毒:“可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
“今日不管你怎么说,这账簿和对牌你都要交出来,菡萏去把账簿和对牌都取来。”
小侍女对着镇国公行了一礼,转身去了书桌前,将账簿和对牌都放在了承盘上。
柔则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阿玛,您这是何意,您就真这么宠爱库雅拉氏吗?”
费扬古在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你额娘病了,就让她先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自打他知晓儿子战死的消息以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一直在沉思。
他的儿子是他自己亲手教出来的,有几斤几两的能耐,他一清二楚。
他的儿子在武力这方面,放眼整个大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普通人根本就很难伤到他。
他儿子的死,也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都是皇位竞争的有力人选,而其中两个阿哥跟他都关系匪浅。
那拉一族自跟着爱新觉罗氏出关打天下,经历数代的挥血撒汗,立了汗马功劳,才有了如今地位。
可皇上也就只能容忍于此了,若再继续下去,功高震主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因为镇国公府崇高的地位,才断送了他儿子的性命。
如今的镇国公府太过于打眼,他必须要让皇上对他的忌惮之心放下来,否则镇国公府就会大祸临头!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了这掌家之权给库雅拉氏。
那拉夫人出身自上三旗,家世显赫,且她又是一个心高气傲,野心勃勃之人,掌管着府里的庶务,便会竭尽所能的专营。
如今的镇国公府若是再惹得皇上瞩目,对于整个府中可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也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传出去他刻薄嫡妻,偏宠二房的名声。
在这个时代,明媒正娶的嫡妻跟其他女人有着明显的地位差别,即便是平妻,众人也只会先站在嫡妻这边。
柔则继续道:“阿玛想要额娘休息,就暂且让额娘身边的嬷嬷侍书们掌管府里庶务便可。”
费扬古叹息一声道:“此事,我是在通知你额娘,并不是商议,至于你,王府的事务你处理完了吗?还不快些回王府!”
柔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这还是那个把她捧在手心上的阿玛吗!他竟然赶她走!
事到如今,他若是再不跟皇子们划清界限,恐怕整个国公府都得完蛋!
那拉夫人被费扬古气得全身发抖:“你、你、你……欺人太甚!”
费扬古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里屋。
那拉夫人见费扬古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里屋,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上,一时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红色的鲜血顺着口角滴落在床上,柔则脸色大变,喊道:“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