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月子,坐的还很是舒心,剪秋和染冬细入微的伺候,厨房的人做的膳食也格外精致,王爷和福晋送来了很多珍贵的补品,不过大多数都被宜修放在库房内,未曾动用。
弘晖是生下来就跟着宜修同吃同睡,偶尔会叫李奶娘一同在里屋侍奉着。
至于那个张奶娘,宜修以孩子食量小,一个奶娘喂养便足够了的理由,让她先继续在下房住着,以奶娘的待遇伺候,说是等孩子大些奶水不够时,再用她。
起先张奶娘怀疑侧福晋是否知道了些什么,暗自跟李奶娘打听。
听到她说弘晖确食量不大,侧福晋又有亲自喂养,有时她喂一个奶都远还有剩余。
张奶娘心里的不安减少了几分,不过心底还是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些地方有点不对劲。
若是一直这样,误了差事,只怕她全家人的性命都堪忧。
李奶娘整日着急上火,好不容易等到了邢嬷嬷派的人送来口信,说是要夜里见一面。
到了夜间,李奶娘悄悄的去了韶华院的后房,因着邢嬷嬷,是柔则奶娘的缘故,她在后房有个单独的小小的院落。
邢嬷嬷见王爷流水般的赏赐送进瑶华院里,又给那小庶女的孩子取了一个寓意那么好的名字,心里很是着急上火。
王爷如此疼爱那个庶子,实在令人堪忧。
福晋又很是护着那小庶女,前些日子她顺嘴暗示着提了几句,福晋竟还有些恼了。
邢嬷嬷见自己说不动柔则,便暗自下定决心,那些事情绝不能让她知道。
李奶娘见邢嬷嬷坐在团凳上,行了一礼:“给嬷嬷请安。”
“你起来吧,不必多礼。”邢嬷嬷叫起来李奶娘,想着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问道:“你可有按我说的做了?”
“奴婢一家子的性命,都在嬷嬷手上,又岂会不听嬷嬷的话,只是这么久侧福晋还没有让奴婢喂养过小主子,现如今小主子都是侧福晋自己喝和李奶娘喂养着。”
只要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家庭,生下孩子都不会亲自喂养,都是请乳娘喂养。
难道那个小庶女是发现了什么,才自己亲自喂养?
邢嬷嬷皱眉问道:“可是做事露了什么马脚,让她发现了什么?”
张奶娘慌忙摇头,自她进了瑶华院里,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她自信自己不会露馅。
“没有,奴婢行事一向谨慎,不可能露了马脚,侧福晋跟奴婢说,现在小主子食量还小,待日后长大些,奶水不足时,再召奴婢一同喂养。”
听了这话,邢嬷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若是这张氏说的是真的。
张奶娘估摸要到六七个月时,才能去喂养那孩子!
可现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照着原来的计划进行。
“罢了,你先回去吧,一切如旧就是,你好生待在瑶华院,这些药材你先拿着,行事小心些,别露馅了。”
张奶娘忙点头称是,行了一礼后,又悄悄得回来瑶华院。
……
胤禛自得胜回来以后,事务变得更加繁忙,一个月里才来后院十次,其中大多是都是歇在了柔则院里。
偶尔会去宜修的瑶华院里看看孩子,后院的其他人似乎被他遗忘了一般。
齐月宾早在出阁之前就听闻王爷处理公务是勤快得废寝忘食,再加上她对胤禛本就有爱慕之心。
知道他这段时间繁忙,没来她单位院里,她也没有心怀不满。
每天去福晋那里请了安以后,回来便和贴身侍女下下棋,日子过得也还算舒适惬意。
柔则还没嫁进府前,李静言本是府里最得宠的。
如今连着一个月都没见到胤禛来她院子里,这心里落差极大。
那嫡福晋,不仅人生得极美,又才情斐然,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不在话下,偏家世又极好,她一来便把后院所有的女人都比了下去。
迷得王爷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李静言是个坐不住的,在清莲院里待烦了,便去瑶华院里陪宜修坐坐,看看小娃娃。
李静言看着怀里的小娃娃,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似蝴蝶的翅膀一般。
往日和侧福晋刚嫁进王府的时候,侧福晋还没有现在这般的得宠。
果然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王爷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多来看看。
李静言心中升起一抹酸涩,以前她宠冠后院,如今是见王爷一面都难。
“弘晖生得当真可爱,要是妾身能像侧福晋这般生个孩子便好了!”
宜修的视线转向李静言,见她眼眸中带着失落和艳羡之意,笑着道:“妹妹这么年轻,迟早都会有孩子的,妹妹何必着急。”
这些日子,李静言日日来陪她说话,又逢自己的爱子失而复得,宜修人也变得温和起来。
李静言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前,姐姐说这话,我自是信的,可如今福晋进了王府以后,王爷便没有过我的清莲院,我一个人怎么生得出孩子!”
语气间,对着柔则怀着一丝怨怼。
“妹妹,她是嫡福晋,即便王爷专宠她一人,我们是妾室无指谪之理,妹妹这话可万万不要再说,免得落人口舌。”
向来身为妾室的,即便心里不愿,嘴上还是要祝贺夫君和嫡妻要琴瑟和鸣的。
李静言慌乱的看了两眼,见两旁没人,万分后悔的说到:“都是妹妹一时昏了头,还望姐姐把这话给忘了。”
宜修道:“这话我自是没听见过的,妹妹放心。”
听到宜修给她承诺,李静言心里稍稍安定几分。
对这个曾经洗刷冤屈的人,李静言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妹妹便谢过姐姐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李静言回之一笑,陪着宜修说说笑笑了许久,见宜修面色带着疲倦,才回来清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