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培盛通传后,李静言带着春喜进了书房。
见贝勒爷身穿一身玄色蟒袍,手里提着笔。
李静言走到距离书桌一尺的位置跪下,行了个礼道:“给贝勒爷请安。”
春喜跪在李静言身后,在心底将翠果咒骂了千万遍。
平日里倒是小瞧了她,见自己在格格面前得脸,比她得宠些,心生嫉妒见不得自己好。
故意撺掇着格格来书房,向贝勒爷请罪?
这不是摆明了想让贝勒爷处罚她嘛!
真是个贱人!贱人!贱人!
若她折在这里,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胤禛抬头,见李静言跪下,面带哀伤问道:“起来吧,怎的行这么大的礼?”
“妾身不起来,妾身有错,还请贝勒爷责罚。”
“喔?你犯了什么错,说来听听。”
听到李静言说请罪,胤禛猜到八成是因为金丝燕窝那事。
他感到惊奇,自己虽跟李氏相处时间不久,经过这几日相处,也大体明白她是个头脑简单,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今日竟然还会自己主动来领罚!
“妾身的贴身侍女心疼妾身嗓子不适,擅自拿走了给小格格的金丝雪梨燕窝粥,累得小格格生病,还让姜姐姐受罚,实在是妾身管教不善,还请贝勒爷责罚!”
胤禛沉吟片刻,出声道:“姜氏受罚是她自己言行无状,争风吃醋,这与你无关,你不必在意,至于你那个侍女,念在她也是出于对你的一片关心,此次便不揭过,你且起来吧。”
春喜见贝勒爷并不打算惩罚自己,挑衅的看了一眼翠果。
她就知道,贝勒爷这么宠爱格格,怎会因一碗金丝燕窝燕窝粥而生气?
这翠果就是故意的,不过是看她不顺眼罢了!
“贝勒爷当真不怪妾身?”李静言担忧的问。
“自是当真,你且起来吧。”
“是,谢贝勒爷。”李静言起身,抬头见贝勒爷神色如常,心里也安定下来。
看来贝勒爷是真的没有怪罪她,可见她在贝勒爷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李静言走到胤禛身旁,脸上换上一张天真的笑颜,娇羞的看了眼胤禛道:“贝勒爷对妾身真好。”
胤禛被她这颜色瞧的,心头一热,被压下去的火又噌噌往上窜。
春喜见室内氛围渐热,识趣的退下。
胤禛起身将李静言抱起走进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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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院
待在府里用完晚膳,回到瑶华院时已经天色渐晚。
一回来宜修命人准备沐浴,这大热天的,虽回来时已是傍晚,可坐在马车里闷热,里衣浸湿了一大片,贴着皮肉实在难受的紧。
“水早就备好了,奴婢服侍夫人沐浴。"
宜修走进浴房,身后一行小侍女提着水桶鱼贯而进。
待浴桶里倒满水,染冬撒下一片片玫瑰花瓣。
剪秋走上前,想要伺候宜修脱下里衣,却被拒绝了。
“你们都出去,我不需要你们伺候。”
“是。”
待人走后,宜修脱下衣裳,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走进浴桶里,水慢慢从她的小腿慢慢没过至胸前,漂浮的花瓣遮住了昂挺的山峰。
想着今日见额娘的日子变好,心里也舒朗不少,她只想护好她想护的人,情爱这种东西与她不相匹配。
宜修仰着头,享受这般惬意的时刻。
半个时辰过后,宜修穿好衣裳,三千青丝垂落于胸前,手里拿着金丝芙蓉锦帕擦拭头发。
宜修走至梳妆台前,把帕子递给染冬,问道:“今日府中可发生了何事?”
染冬一边用金丝芙蓉锦帕给宜修擦拭头发,吸收水分,一边回道:“今日贝勒爷一回府,便被请去了玲珑阁,后来贝勒爷发了怒,说姜氏心量小,只会捏酸吃醋,让姜格格闭门思过一月。”
宜修挑眉,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染冬顿了顿,停了手中的动作,附耳说到:“听那边的人来报,说是因为姜格格把今日春喜私拿玲珑阁的燕窝那事抖了上去,想要贝勒爷做主,不成想反倒惹恼了贝勒爷。”
宜修心觉得姜氏有些可笑,自生下小格格后,贝勒爷去她那的日子多了些,她便以为贝勒爷喜欢她,会给她做主?
得宠几日便忘了,身在帝王家,荣宠与否,看的可不是两人的情爱,更多的是家族权势和背后的利益。
而贝勒爷对这一套更是熟烂于心,在他心里重要的还是那皇位和大清的江山社稷。
活了一世,她早已明白帝王无情,无论是先前的李静言也好,还是后边的华妃也罢,都不过是贝勒爷手中维系前朝的棋子。
有用时爱若珍宝,无用时弃之一旁,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皇上现在对李静言的嫡亲哥哥李卫青睐有加,贝勒爷又怎么会弃了李氏,维护一个扬州瘦马出身的格格。
姜氏得了几天宠爱 ,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在贝勒爷心里的位置看太重了。
宜修忍不住感叹,又是一个被男人口中的情爱迷住双眼的女人,当真是可悲!
“随后李格格去了书房请罪,贝勒爷没怪罪她,且今夜李格格歇在贝爷爷院里。”
“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只会更长李氏的气焰,只怕到时她会骑到夫人头上来,会于夫人不利,夫人可要打压一二?”剪秋担忧的问。
宜修在心底嗤笑,只可惜李静言脑子实在不太灵光,空有张靓丽的容颜和仕途坦顺的哥哥,这一世在她手里一样翻不出什么花浪!
“李氏不足为惧,剪秋你去帮我请府医过来。”宜修顿了顿继续道:“染冬,你且附耳过来。”
宜修附在染冬耳边低语几句。
染冬听了嘴角勾起弧度,眼里光芒闪烁:“是,奴婢遵命。”
待两人离去后,宜修从陪嫁的箱笼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装着各色的小药瓶。
宜修从中取出一个瓶子,倒了粒药丸吞水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