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陈曦乖乖的跪在那里,皇帝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批阅着奏折,打定主意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同一时间,王家的救兵也到了,王子腾亲自带着亲兵过来救人,好歹也是他亲侄女啊。
为了不将事情闹大,王子腾下令不准用武器,就靠拳脚功夫去抢人。
影卫也很干脆的收起了屠城黑金,带着十几个侯府的仆人,对上了王子腾的亲兵。
很快,王子腾就带着黑眼圈亲自来皇宫告状了。
看着王子腾的惨样,皇上也愣住了:“爱卿这是...打输了?”
王子腾跪在地上不断的叩首,求皇上做主,一张老脸红透了,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带去的亲兵都被揍了不说,就连他,也是侥幸逃出一劫,要不是看在他的身份,他也和那些亲兵一样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件事连太上皇都惊动了,乐呵呵的也跑了过来,只为了看乐子。
京城里多少年没发生这么大的事了。
太上皇和皇上坐在上首,下面跪着陈曦和王子腾,很快,来告状的人又多了,贾赦也来了,好歹名义上也是荣府的当家人,还有贾珍也来了。
陈曦默不作声的听着,贾赦和贾珍各种哭诉,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上眼药,他不屑的撇撇嘴,正巧被太上皇看到了。
太上皇抬抬手,贾赦和贾珍顿时不敢说话了,他这才好奇的看着陈曦,问道:“你小子这是不服气啊?来,说给朕听听。”
陈曦压根不怵,抬起头,梗梗着脑袋:“太上皇,宁荣两府好歹也是以武立家的勋贵出身,事到如今只会哭哭啼啼,简直丢了勋贵的脸面,成不了大器。”
“臣惶恐!”贾赦和贾珍立马叩首下拜,心里怕的不行,安平侯的话,简直就是挖他们的根基。
“呵!”太上皇来兴致了:“那照你小子的说法,被你打了还不许人家告状了?”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是想说,文臣和武将是有区别的,臣如果打了文臣,文臣告状,没毛病,可贾府是武勋出身啊,难道不应该打回来吗?”
“放肆!”皇上轻斥了一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回皇上的话,今日之事,起因也不是臣挑起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臣...认打认罚。”
“怎么着?”皇上都气笑了:“看你这个态度,你心里不服啊,难道不该罚你吗?”
“臣...不敢。”
“嗯,是不敢,这还是不服啊。”太上皇接下了话茬:“来,你小子有什么想法,说给朕听听,我和皇上参详参详。”
“臣无话可说,臣心服口服。”
“让你说你就说!”皇上抓起奏折就扔过去了。
“那...臣说了?”
“说吧,不管你说了什么,朕赦你无罪。”
“那行。”陈曦立马来劲了,指着王子腾说道:“王大人是京营指挥使,宁荣两府是武勋出身,都是武职,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如手底下见真章,谁输了谁认倒霉。”
“哦?你想怎么个手底下见真章?”
“以一敌百。”陈曦直接扔出了王炸:“随便王大人找谁都行,他那边一百个人,我就一个人,双方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胡闹!”皇上说着话,又扔过去一本奏折:“小小年纪,莫要猖狂。”
“皇上,臣有这个信心,再者说了,也是想让京城里的高官显贵都看看,看看咱们皇家的成色。”
皇上和太上皇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想法,如果陈曦真的有信心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好歹也是皇室宗亲,能帮着皇族长脸,这是好事啊。
大陈经历这么多年,皇室里人才不多,更多的还得指望那些勋贵,如果真出了一个人才,正好可以巩固一下皇权。
王子腾也心动了,他觉得安平侯有点过于狂妄了,他就不信安平侯能一个人同时对付一百个人。
贾赦和贾珍没说话,这种事,他俩的意见不重要,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这就是俩废物。
“皇上。”陈曦又开口了:“臣愿意以一敌百来了结这场冲突,但臣不能凭白吃亏。”
皇上都气笑了:“你打了人家,你居然还觉得你吃亏了?”
“事出有因。”陈曦不依不饶:“如果不是王家女先说侯府的坏话,臣也不会大打出手。”
“那你说说,你想要怎么个不吃亏?”
“臣想立下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
“如果臣赢了,王家女和贾琏和离,然后入我侯府当妾室,她不是倚仗正妻的身份瞧不上侯府吗,我就让她尝试一下当妾的滋味。”
“小子,过分了。”太上皇有点不乐意了,他还是很喜欢贾府和王家的。
“回太上皇的话,臣的要求过分,可臣也付出代价了啊,不是谁都有以一敌百的勇气的,况且臣说了,只有臣赢了以后,才会兑现这个赌约。”
太上皇没再说什么,看向皇帝,皇上看向王子腾:“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这个赌约,微臣接下了。”王子腾沉声应道,他就不信了,安平侯一个侯爷真就那么厉害。
“行吧,既然你们双方都不反对,那就...三日后,京营校场对决。”
“臣遵旨。”
“多谢皇上成全。”
王子腾和陈曦就将事情给定下来了,当事人的意见,不重要。
从御书房往外走的时候,陈曦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王大人,说好了的,真刀真枪,难免出现死伤,你最好找卖身你们王家的人,京营的士兵可不是你的私兵。”
“不劳安平侯费心。”王子腾冷哼一声,甩手走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别说贵族了,就连老百姓都听说了。
侯府内,川上富江一眼看破真相:“侯爷,你这是盯上王熙凤了?”
“什么话这是!”陈曦不乐意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本侯爷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
“是!”
“富江,你不会唠嗑可以闭嘴。”
“侯爷,别装了,你无非就是看其他十二钗未成年,这才盯上了王熙凤罢了。”
“怎么着?就不能是本侯爷愿意为你出气?”
“呵呵~”
“富江,你变了,变得不可爱了。”
“不可爱就不可爱吧,侯爷,您坐着,我忙去了。”
“去哪啊?”
“去给即将到来的王姨娘准备院子。”
“要么说,还是你贴心,给你点赞。”
王家和贾家都开始筛选准备出战的奴仆,就像陈曦说的,没有卖身契的话,王子腾不能让京营的士兵去死战,这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能出战的只有王家的私兵,就是王子腾的亲兵,大约50人左右,剩下的差额就要贾家来补充了,总不能都让王家出力吧?
王熙凤是王家的人不错,可她如今也是贾家的儿媳妇,宁荣二府要是一点人不出,那日后就是京城的笑话了。
做为赌注,王熙凤如今的待遇可不好,被关押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有丫鬟看着,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荣国府对安平侯是真的怕了,万一王熙凤死在了贾府,他们真的怕安平侯再一次打上门来。
看热闹这种事,不分身份,只要体内燃烧着八卦之火,皇帝又如何,不一样颠颠儿的跑来京营看热闹了嘛。
皇帝、太上皇、文武百官、四王八公、其他勋贵,能来的全来了,就为了看这一场战斗。
暗地里早就有人坐庄开盘了,只要不当着皇帝的面,皇帝也不管那么多。
甚至私下里,皇上都派人去下注了,就赌陈曦赢。
皇上好歹也是知道内情的人,早就提前询问过陈曦了,有多大的把握。
陈曦回答了一句话:“臣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次赌斗,臣必胜。”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陈曦来找皇上谈买卖的事,他主动送上利润的一半,只求皇上背书,当时皇上也问过他,做生意有几成把握。
陈曦当初就是这么回答的,不做没把握的事。
皇上看到了后续的收益,深信不疑,如今陈曦又一次这么说了,那他还等什么,下注吧。
战斗开始之前,双方都签好了生死状,这是陈曦强烈要求的。
“不签生死状,臣不敢出力,对面也不敢下手,那打起来就没意思了。”
王子腾如释重负,有生死状就好了,这边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在王子腾看来,安平侯还是太年轻了,也太自负了,觉得打架和打仗一样,今天就好好给对方上一课。
这次的战斗,王子腾没上,安排了一百个人,手持利刃,摆好了阵势。
当陈曦出场后,王子腾霍然而起,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可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他这边一百个人,难道还不准人家全力以赴吗?
骑着黑王,身穿明光铠,手持四米长的马槊,陈曦的出场就惊呆了众人。
看看陈曦的铠甲,再看看那边一百人的兵刃,观战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那些人能不能破开明光铠的防御都是问题。
战场另一边,那一百人也有点懵逼,这要怎么打?
安平侯的战马未免太雄壮了一些吧?
看看那个战马的高度,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兵器,这些人觉得要疯,他们都够不着安平侯的躯干,最多就能砍到人家的大腿。
“不用怕,我们人多,能给他拽下马。”
“对,只要拽了安平侯下马,我们就能乱刀砍死他。”
“真的要杀吗?那可是侯爷啊。”
“怕什么,生死状都签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是,别忘了家主答应我们的,只要宰了安平侯,我们这辈子就不愁银子了。”
“说的对,拼了!”
“拼了!”
一百个人凑在一起互相鼓劲,那边陈曦已经驾马开始小跑,黑王的速度一点点加快,逐渐变成了冲刺。
这边一百个人也被奖励刺激的满眼通红:“冲啊!杀了安平侯!”
一百个人嗷嗷叫着冲了上去,迎面而来的就是马槊的横扫和黑王的冲撞。
一名亲兵被黑王抬起的蹄子直接拽飞了出去,其他人想要上前,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观众的视角里,看到的就是摧枯拉朽的一战,那一百个人连接近安平侯都做不到。
四米长的马槊在安平侯的手里如同无物一般,挥舞之间仿佛没有重量,速度极快,只看到安平侯驾马纵横,留下了一地的残尸断臂。
皇帝激动的都站起来了,这可是皇室宗亲,皇族里终于出人才了!
陈曦的实力,不敢说帅才,当一个千夫不挡的猛将,完全不是问题。
观战的文武百官和贵族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主要是这个场面对于他们来说,太刺激了。
校场内,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崩溃的哀嚎声,百人的队伍直接被打散,根本组织不起来作战的队形,那些人更是早就失去了战意。
陈曦骑着黑王,追赶着四散奔逃的散兵游勇,只要处于攻击范围内,马槊就轻轻划过,留下一具残尸。
杀死了将近一半的对手,剩下的人要么跑出了校场,要么跪地祈降,这种的,陈曦就放过了。
当校场内没有一个对手是站立的后,陈曦这才驾马来到了皇帝所在的方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皇上,臣...幸不辱命!”
死了那么多人,皇上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出笑声,故意板着脸,点点头,评价了一句:“我皇室如今也有了麒麟儿,摆驾回宫。”
不走不行了,皇上都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笑出声。
早就看那些武勋不顺眼了,现在皇室自己出现猛将了,以后再不用看那些武勋的脸色了,好啊,太好了。
皇上想的挺好的,奈何陈曦不配合。
再次来到御书房后,陈曦断然拒绝了皇上的任命,而且有理有据:“皇上,不是臣不愿意为国效力,是臣的身份有点尴尬啊。”
“有何尴尬?”
“臣也是皇室血脉,不方便领兵。”
“你小子想的倒是够多的,你能说出这个话来,倒是正好证明了你没那些不好的心思。”
“皇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想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臣手里有权利,特别是兵权。”
皇上闻言,深深看了陈曦一眼,难得真实的感慨了一句:“你是个好的,心思清正。”
“臣惶恐。”
“行了,你回去吧,关于你的任命,朕会仔细考虑的。”
“是,臣告退。”
陈曦离开后,太上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皇帝,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皇上的语气里都有些无奈了:“那小子就不是个实诚的,表面上是维护皇权,实际上就是懒,他就想当个纨绔,美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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