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皇子认为自己一定逃掉了,自鸣得意之刻,天地突然变色。
原本挂着火焰般绚丽晚霞的天际,狂风骤起,发出阵阵呼啸。
乌云翻滚,遮天蔽日,将整片天空染成了深邃的墨色。
佛山之上的人群,大多只觉天色骤变,或许将有一场春雨降临。
但三皇子的眼中,在那压抑云层中,似乎有一道黑影,若隐若现,飘渺不定,犹如仙人降临,魔神出世。
他之前凭借秘法调动的天地之力,此刻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再也无法运用。
一看,自己却也才逃出了不过十余米。
甚至,他感觉,那身影,根本不是在天上,而是在自己心中深处。
让他生出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仿佛面对的是世间最恐怖的禁忌。
三皇子可以说从未感受过天人气息,就算是渡苍,他也只是隐约知道有这样一个存在。
在江南的天人之战之后,这才得到消息,大乾皇室的天人是他。
从未直面过天人,却也不明白传说之中的天人到底和无上大宗师差距多少。
到底多强算天人,怎么算做天人?两人明明算是只差了一个境界,差距真的大吗?
现在他却明白了,天人,和凡人就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无上大宗师,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些弹指可灭的蝼蚁罢了,别说击败的可能性了,就算是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一点。
当面前气息降临此刻,三皇子终于是明白了,到底何为天人?
就在三皇子惊疑不定之际,那黑影渐渐凝聚成形,最终化作一位身着黑袍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他与赵阙之间。
就算是现在,天人出现。
三皇子都未曾想过,面前这天人是赵阙的手下,会和赵阙有什么关系,毕竟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无数种可能性在他眼中浮现,比如这是路过?或是同佛门有旧?或是对佛门有仇?
甚至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那神秘羊皮卷?
三皇子立马意识到,既然自己走不了了,那么现在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能够见到一位天人,可是自己福分。
若是自己能够得到其支持,那自己登上皇位的概率,可就大了许多了。
想到了这里,虽然不知敌我,但三皇子连忙躬身说道:
“在下大乾陛下第三子,见过前辈。
不知前辈有何事?只需说一声,那在下一定办到。”
现在他的身份,也就大乾三皇子,背靠皇权,才能让这些超然物外的天人勉强能够正视一眼。
庞斑用淡漠的眼神扫过三皇子,随后转向赵阙,恭敬地询问:“殿下,此人应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三皇子如遭雷击,双眼圆睁,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仿佛要将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此刻的震惊让他无法开口。
“不——不可能!”三皇子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不已,喘息如牛,仿佛要将肺中的空气全部挤压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要知道,这可是天人啊,这可是天人,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大乾皇帝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就是这样一个甚至大乾皇帝都要重视的人,却用这样的语气同赵阙说话。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让三皇子都有些以为今日就是一个梦了。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到流沙背叛,再到赵阙修为不弱于自己,再到天人出现。
这都是三皇子这辈子都未曾想过的。
赵阙听着庞斑问题,静立一旁,未发一言,只是轻轻甩了甩手。
庞斑心领神会,目光如炬地射向三皇子。
三皇子在庞斑注视下,仿佛被世间最恐怖的恶魔盯上,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在将他拖向深渊。
就在这时,一股黑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三皇子瞬间吞噬。
那黑气中蕴含对三皇子来说,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之中袭来,要将他拉下去。
三皇子在这股力量的裹挟下,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灵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悲鸣,顿时就没了气息。
而那羊皮卷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在三皇子死后试图逃逸。
然而,庞斑岂会放过它?
那羊皮卷在空中挣扎片刻,最终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殆尽。
庞斑细细探察了一下羊皮卷留下的痕迹,随后向赵阙汇报:“殿下,这羊皮卷在下猜想的话,应该是一位掌道境(第二境)天人的功法。
那天人陨落之后,天道法则之中,还有些许道痕残留。
功法和道痕,两者一结合,就成了此物。
机缘巧合之下,有了些许意识。
这东西可能是那天人的后手,是道痕在现世之中的投影之一。
不过到了现在,只剩下了些许功法存在,没有了什么威能。
想必那残余的道痕已极其稀少,到了我现在都能抹除的地步。
这羊皮卷竟为了不让我寻到道痕的准确气息,选择自我毁灭。
但我已经截取了一段其力量本源,花点时间推算。
也能推算出来,不算什么大事。”
赵阙微微颔首,天人第二境,在没有了天道约束之下。
几乎拥有了无尽的寿命,还能将自己的道刻印在天道之上,倒也是强的可怕。
但是这羊皮卷,遇上天人第一境都要选择逃跑,还能有什么底蕴可言。
那无生老母,不也是部分道痕将其复活的吗?
若是没有那一场祭祀和那么多的信徒,也不可能重回天人第一境。
“准备开始计划吧。”赵阙见着倒在地上,没了呼吸的三皇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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