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攸妍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楼上江裎原本的房间。
她还未敲门门就被人自里面打开了。
霍晏礼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看到霍攸妍脸上气势汹汹的表情叹了口气,“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霍攸妍快步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合上,力道有些大发出砰地一声。
霍攸妍清楚霍晏礼和温逾白想要保护她的心理,可她不想一直是那个轻易就成为有心之人用来威胁他们的存在。
她用力瞪着沙发上的霍晏礼,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要不是刚刚严刑逼供的温逾白她还不知道原来这些年发生了那么多事。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吗?
霍晏礼看着面前的霍攸妍有些头疼,怕是……
“别想糊弄我!”
霍攸妍走到沙发前坐下将手里的手机随意地扔到桌上,气恼地看着对面依旧冷酷的人。
莫名地觉得有些发怵。
不对,错的是霍晏礼,她怂什么!
想着背部更挺直了些。
“你想知道什么?”
霍晏礼摘下了眼睛放到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妥协。
“你十岁那年并没有出国对不对?”
霍晏礼将领带扯松了些,“小三不是跟你说了。”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轻描淡写地看着霍攸妍。
“你就说是不是!”霍攸妍眼眶莫名地泛着了红。
其实小时候的霍攸妍对霍晏礼是有怨的。
一夕之间父母全部身亡,爷爷在医院躺着生死不明,唯一的哥哥甚至连父母的葬礼都没有出现。
他在父母出事后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只留下年仅的五岁的霍攸妍。
在葬礼上孤立无援的霍攸妍哭泣着想要找到自己的哥哥得到依靠却被告知哥哥出国了。
当时虽小却也知晓了出国的意思。
自己的哥哥将她丢下了。
温馨的别墅变得格外的大,就连呼吸都会有回音。
可霍攸妍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出来,只要她稍微露怯那些旁支就会将她生吞活剥了。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温、裴、乔三家的帮扶。
直到五年后霍老爷子从昏迷中苏醒这一切才好了起来。
她对霍晏礼的怨直到十五岁那年才渐渐释然。
可她现在发现霍晏礼当年根本就不是出国而是被遣送回了荒败多年的老宅里。
甚至当年为了回来差点死在野外。
霍晏礼才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攸妍。”霍晏礼轻叹了一声她的名字,他拿起桌面的纸巾走到霍攸妍面前半蹲下,抽出两张不太熟练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
他们拢共也没相处几年,后面霍晏礼再回来时霍攸妍已经高中了,那时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爱哭了。
“都已经好起来了。”
霍攸妍红着眼看他袖口出露出的一小块纱布,“那为什么还在受伤?”
“快了。”
霍晏礼低声道。
擦了一会儿霍晏礼眉心愈发凝重将纸巾塞进了霍攸妍的手里。
起身快步走到浴室。
霍攸妍正哭得起劲手里突然被人塞了一张带着湿意的纸巾有些懵。
直到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发现过来他哥这是洁癖犯了。
霍攸妍突然就不心疼他了,老男人就是不讨人喜欢!
她可是他亲妹妹!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老板。”
“进。”
霍晏礼已经洗完了手,抽出两张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淡声应道。
李燚拿着酒店前台给的备用房卡刷开房门,看到里面坐着的霍攸妍有些恍然大悟。
他就说老板怎么突然让他把这些东西翻出来。
李燚关上门径直走到霍攸妍身旁将手里的公文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到了霍攸妍面前的桌子上。
一边拿一边讲解着。
“……大小姐这上面的人的罪证我们都已经基本掌握了,但还差些关键线索就能让他们去吃国家饭了。”
“啊,你们不是应该找个地方悄悄把这些人弄死吗?”
李燚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他有点汗流浃背了,这会不会太刑了点。
霍晏礼放下手机,冷淡地睨了她一眼,“都说了让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他拿起床上放着的外套随意搭在胳膊上,“我刚给小三发了信息,他马上就过来接你回去睡觉,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李燚已经将桌上的文件重新放回了文件包里,跟在霍晏礼的身后。
霍晏礼的手把上门把手,拧动的力气一顿,“别担心。”
说罢打开了门,门外是略显狼狈的温逾白。
霍晏礼看着人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在里面。”
温逾白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李燚看着温逾白腕间的痕迹时表情僵硬地移开了目光。
楼下。
[宿主您是有什么百分百被碰瓷体质吗?]
江裎有点麻。
她垂眸看向如同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甚至还想扯开她衣服的陈苡谖。
女人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眯着眼睛想要扯开江裎的衣服,但奈何身上绵弱无力扯了半天却依旧什么都没扯开。
江裎有些无奈将人重新扯开,单手解开领带将人反绑了起来。
听着陈苡谖啜泣着喊疼江裎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些。
“叮——”
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江裎听到声音下意识将人往怀里揽意图挡住陈苡谖有些凌乱的身体。
电梯内霍晏礼看着几米开外背影青隽如竹的青年目光倏得冷了下来。
对其他人倒是温柔体贴。
这是他第几次看到江裎怀里抱着别的女人了?
原来以前说什么不喜欢女人也是骗他的。
他和他说的话里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李燚自然也认出来了外边搂着个性感美女的人是江裎。
他感受到周围越发冷厉的气氛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电梯门自动关闭,李燚第一次觉得电梯关门的速度这么慢,可他又不敢去按那个开关。
电梯关闭后继续运行着李燚从反光的电梯门中看到了自家老板冷若冰霜的脸。
老板真惨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个直男。
喜欢男的不可怕,喜欢上直男才是最可怕的。
背后传来电梯关门的声音,江裎有些狼狈得将人和自己拉开了些距离。
连忙让人靠在墙角,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刚脱下来就看见陈苡谖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她赶忙将人拉起,把衣服给她穿上。
[宿主陈逖浚他们追过来了。]
江裎看了一眼难受得泪眼婆娑的陈苡谖有些头疼。
绝绝子又补充道:[宿主我已经报警了,救护车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把人给我!”
几乎是话音刚落陈逖浚就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江裎跟前,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壮汉。
似乎是有了底气陈逖浚看向江裎的目光趾高气扬了许多。
只是在江裎冷淡地目光扫向他时身子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左腿仿佛也疼了起来。
看着在壮汉对比下略显单薄的江裎陈逖浚又笑了,刚刚是他一时不备才让人偷袭成功,现在那么多人难道这人还能一打九不成?
更何况……
“江管家倒是比我会玩。”陈逖浚的目光看向江裎身后的陈苡谖意有所指。
江裎低垂着眸将陈苡谖身上披着的外套拢紧了些,没理会陈逖浚的污言秽语。
江裎不搭理陈逖浚也没多恼怒,刚刚倒是没注意。
这江裎看上去可比陈苡谖那个女人好看多了。
不知道……
他舔了舔唇,黏腻的目光来回扫过江裎的脸。
“把人给我抓起来。”
陈逖浚退后了两步,朝身边的壮汉吩咐道。
他一点点扫视着江裎略显单薄的身躯,目光流露出贪婪。
壮汉点了点头就朝着江裎走去,他刚要伸手去抓陈苡谖的手就看到面前的青年将人往身后一带躲开了他的手。
左脚抬高朝着壮汉的肚子用力一踹将人踹到在地。
江裎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语气泛着冷意,“滚开。”
“还看什么,都给我上!”
陈逖浚莫名地有些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命令道。
<div class="contentadv"> 十分钟后。
江裎抱着陈苡谖跨过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壮汉抬起右腿毫不留情地踩上了陈逖浚另一条没受伤的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惨叫的陈逖浚,“陈少,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您还非要往枪口上撞。”
说着脚下又用力地碾了一下,“觉得我好看?”
“刚刚不是很能说?”
陈逖浚疼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啊……陈…陈家不会放过你的……”
江裎突地笑了,“陈少都要吃国家饭了还操心我呢。”
话音落下,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江裎把脚收了回去。
警察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还有依旧在嚎哭的陈逖浚以及旁边面容惊艳的青年。
“谁报的警?”
“我。”
江裎将陈苡谖拂开的外套重新盖上。
“警察啊……抓他……抓他!他要打死我!”陈逖浚蜷缩着身子抓住了其中一名警察的裤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宿主救护车到了。]
绝绝子轻声提醒。
警察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画面,地上躺到了一大片哀嚎的壮汉,面前的青年除了衣服乱了点什么事都没有。
而且……警察目光落到江裎怀里的女人后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他甚至怀疑这人的衣服是他怀里的女人弄乱的。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青年怀里还抱了人,而且他怀里的人大概是喝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直在青年怀里动来动去,小声啜泣着什么。
“先叫救护车吧。”其中一名女警察皱着眉看了一眼还在哭嚎的陈逖浚以及江裎怀里的陈苡谖建议道。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医护人员看着堵在门口的一群人有些怔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谁叫的救护车。”
江裎抱着人走了过去,“是我,我朋友她被人下了药。”
“那……那些人?”
“犯罪分子。”
警方派了个女警察跟着江裎他们上了救护车,陈逖浚也跟着上去了,实在是他嚎得太严重了。
剩下的那些伤患,救护车上的位置不够警察便载着剩下的人一块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陈逖浚非说自己的腿被江裎给踩断了让警察把人抓起来。
可检查结果上面什么事都没有,最多就是他腿上多了一块淤青。
而且他能跑能跳的也不像腿断了的样子。
陈逖浚确实是能走能跑但是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被针扎一样。
偏偏表面上看什么事都没有。
他算是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了。
[宿主人家是不是很有用,夸夸~]绝绝子骄傲得拍了拍自己。
江裎难得没反驳它,“确实挺有用的。”
警方针对打架事件对两人进行了询问,酒店的监控陈逖浚事先让人破坏了,他现在就咬死了是江裎无缘无故打人。
“明明就是他无缘无故打人,我怎么可能动手呢我可是三号市民,警官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监控啊。”
陈逖浚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翘着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陈苡谖他还没碰,装饮料的那个杯子早就不知道碎成多少片了。
就算找到了那些碎片又能证明什么呢?
他可是陈苡谖的哥哥,他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倒是江裎一个外人把别人的妹妹带走又是安得什么心?
做笔录的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一层的监控恰巧坏了。
江裎倒是对陈逖浚这倒打一耙的举动没什么意外,她依旧带着平和的笑容。
看陈逖浚主动让警察去看监控就知道监控肯定已经被他给破坏掉了。
“绝,监控能不能还原。”
[放心吧宿主交给本绝绝子,他等会就嚣张不起来了!]
绝绝子快要气死了,这个臭东西居然污蔑它的宿主!
凌晨的医院走廊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众人都看了过去。
一众保镖中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面容严峻的朝这边走来。
在他身边还跟着警察局局长,一脸的陪笑。
陈逖浚在看到老者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得意了,“爷爷。”
“局长好!”
“还不快把人放了!”
局长看着两人低声训斥道。
“可是……”
其中一名带眼镜的警察还想说什么被身旁年长一些的警察拦住了。
年长一些的警察俯身替陈逖浚解开手铐。
陈逖浚揉了揉手腕,忍着痛走到江裎身侧得意的看着她,“江管家,你确实好看,恐怕在床上会更好看。”
说着手上还做了个侮辱,性,的手势。
那名带眼镜的警察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陈逖浚你这样性,骚,扰他人我们可以抓你。”
他旁边的警察张了张唇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闭嘴!”局长低喝了一声,扭头朝着陈逖浚笑得一脸讨好,“陈少您别介意,他刚来年纪小。”
那名带眼镜的警察眼里的光晃了晃,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坍塌。
却又在看着那名始终挺直的脊背的青年时再次坚定了眼里的光。
财富,权利。
无论何时都能把人压死。
但他们是人民警察。
身为一名警察他们应该站在公理之上而非拜倒权贵之下。
陈逖浚举起手做投降状,表情无辜,“警官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这都不行吗?”
“再说了人家江管家都不介意你急什么。”
说着就要伸手去拍江裎的肩。
江裎半掩着长捷表情很淡,手腕翻转。
“啊啊啊啊松手爷爷救我!”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裎已经将人推到了地上。
她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陈少我说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陈老爷子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将人扶了起来带到了老爷子身后站着。
陈逖浚面目狰狞地看着江裎,指着那两名警察,“他故意打人你们怎么不把他抓起来?”
那两名警察看都不看他。
“闭嘴,还嫌不够乱?”
陈老爷子偏过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冷意让陈逖浚打了个冷战。
局长在一旁疯狂地擦着汗,步入冬季的天气他硬生生流了一脑门的汗。
陈逖浚终于老实了下来,陈老爷子收回目光看向坐着的江裎,“年轻人还是不要那么狂妄的好。”
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
江裎简直要被陈家这群人气笑了。
一个比一个无耻。
她可不信陈老爷子不清楚事情的始末,自来医院后一句都未曾问起陈苡谖。
如果不在意当初他们干嘛收养陈苡谖。
江裎不好的情绪几乎快到了临界点。
先是陈逖浚接二连三的侮辱,后是陈老爷子这恶心无比的态度。
“回家,我要休息了。”
陈老爷子收回了目光,对于江裎并不在意,想要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抹除掉太简单了。
他敲了敲拐杖,转身朝外走去。
“哎呀这怎么这么热闹啊,老徐推我过去看看。”
“哎呦,这不是老陈吗?你这孙子怎么跟刚逃难回来一样?”
霍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脸上堆满了笑,“霍老,您怎么来医院了?”
“你快别笑了,笑起来跟朵烂菊花一样,辣眼睛得很,老徐快快把我的墨镜给我带上。”
陈老爷子脸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眼底浮现起几分不虞。
霍老爷子像是没看见一般,推着轮椅走到江裎旁边,问她这是发生了什么。
江裎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老人家的说话方式有些像霍攸妍。
她将事情从头到尾全部说了一遍,过程中她看到那老人家借着墨镜挡着偷偷打量她。
不是陈逖浚和陈老爷子的那种打量而是带着纯粹欣赏的打量。
似乎是知道他被发现了还朝着她wink了一下。
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