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向另一边的那人，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眼角处的轻微震动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紧张情绪。
这两人有问题！
只是杨度虽然摸不透他们二人的真正意图，但决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就被对方唬住。此时面对胡牧阳的来者不善，他只是随手一摆便轻松说道：“上次匆匆一别，有些地方没能交代清楚，实属无奈。不过现在看来，幸好没来得及解除禁制，否则我再想见到二位，又不知该过去多久。撤去禁制容易的很，但我却要知道，这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二位已将功法修到哪层境界了。”
此话一出，徐谦便是心中一惊。这看似简单的闲聊，却暗含着致命的问题。对于杨度来说，上次三人见面还是在两年多之前。可对于这边的二人来说，不过才睡了一觉加上一顿简单的早餐时间而已。自己倒是潜心研究了一下这部功法，但才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就已察觉到了异样，胡牧阳更是今早才知道开启“芥子坠”的方法。
现在杨度明显已经感觉到二人身份的特殊，故而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想对自己的判断加以验证。如果回答的话无法令其信服，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对方抓住了破绽。届时任务失败是小，二人如果被这幻境之梦判断违规，从而遭受谴出的命运，岂不冤枉。
胡牧阳没看到徐谦的满目戒备和犹豫，只知道杨度肯定要在这功法一事上作文章，为了不让他得逞，所以干脆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两部残缺的江湖小技，如今虽不能说融会贯通，但总算还有一点自己的心得。”
这种假话若是骗骗常人可能还有效果，但放在杨度眼中，却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主动之权这座天平终于倾向了自己这边。
只见他忽然哈哈大笑道：“二位也不必隐瞒了，在下收藏的这两部秘法，本就实属高阶。落叶游身法修至三层，便可如风荡叶，鬼魅无形；明暗熔融术更是可以将本性对立的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相融相合，质变提升翻倍的同时，损耗也只有三分之一而已。”
见谎言被对方直接拆穿，徐谦立即灵力加身，做好了翻脸动手的准备。
只是胡牧阳忽然心思一动，幽幽说道：“你所谓的灵力相融，是不是这样？”
话音未落，胡牧阳伸出的掌心中便跃出一朵乳白色的火焰。因为只有小小一朵，虽灵力充沛却也没甚的威胁，故而杨度只是淡淡笑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
胡牧阳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屑和无谓，心中冷笑道：看小爷如何惊掉你的三观。
随着心思转动，掌中的火苗忽而炸裂成花，但下一秒杨度便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骤停。因为散开的乳白色火花居然又瞬间重组，且还变成了淡紫色！
颜色的转变可能无法代表什么，但其中灵力的属性却骗不了人。原本乳白色的火苗那是其身温度高到了极致所现，可现在的淡紫色火焰中却充满了水的属性。
水做的火！
看着杨度极尽震惊却又努力控制的表情，胡牧阳心中暗爽，决定再加把力。
那淡紫色的火焰在掌中跳动几下，忽而凌空翻转，又换作一团淡金色。而没等杨度的思维跟上，那团金色就顺着掌沿旋转一圈，再次变成了一缕青色火焰。
杨度已被眼前的景象震到无以复加，向来引以为傲的敏锐感知力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他的大脑中枢神经。这股不可置信就好像一位身怀异能的修者忽然站在了绝对无神论的普通人面前，完全颠覆了以往的既定认知。
历史上不是没出现过身怀三、四种灵力属性的绝世高人，但能够如此轻松转换的却是凤毛麟角。自己的那篇“光暗熔融术”已算是不可多得的高阶功法，但毕竟还不是完整功法。即便练至最高的第五层，也不过是将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互溶和转换。可面前这个光头男子此时已经展现了四种不同的……什……什么……居然还没结束！
只见那一缕细弱的青色火苗忽然蛇盘上窜，继而没有任何征兆的又忽然径直砸下，在接触到手掌的瞬间，青色消失，唯剩一摊细若游丝的墨色火雾缓缓荡漾在手心。
第……第五种，土系灵力！
就在杨度一身的血脉几乎疯狂暴动的时候，原本站在一旁的徐谦却是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一大步。若不是这方密
室空间狭小，只怕会一屁股坐到底上了。
胡牧阳趁此机会收功入怀，暗自清醒，幸好最近实力提升了不少，否则若是按照以往的程度，估计这会也要面颊潮红，显露体虚了。
想到这里，又不禁生出一丝感叹，却不知是为了这一份足以震铄古今的《参融契》，还是为了那位将这部功法传给自己的女孩子。
三人各怀心事，沉寂片刻，终是杨度最先缓过神来。只见他收起了往日常挂在嘴边的那一抹看似和煦实则倨傲的微笑，退后半步，竟是对着胡牧阳一揖到地。
胡牧阳侧身错步，算是没受他这一礼，皱眉道：“皙子先生何故如此？”
杨度一脸肃穆，回道：“先前不知真人真身，唐突失礼，万忘莫怪。”
没想到这一招灵力转换竟能带来如此功效，这倒是远超胡牧阳的预期了。不过现在可不是谦逊的时候，故而他脑子里想着赫铭教授的样子，刻意模仿道：“乱世不比平常，自该谨慎些。”
没办法，胡牧阳所接触过的绝对高手之中，父亲木讷、母亲强势、玄彬稍显古板、四叔跟兽哥一样没个正经，想来想去也只有一面之缘却给自己留下极深印象的赫铭教授了。
此时徐谦才从自己的深思之中缓过来，看着胡牧阳的目光变得复杂，本能的退后半步，不想后面就是冷冰冰的金属墙，竟然无路可退。
不过胡牧阳却在此时对他使了个眼神，然后说道：“既无间隙，那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徐大哥以为如何？”
徐谦一愣，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自己，但还是点头道：“正该如此。”
杨度脑子快速转动，随后对着徐谦又说道：“实不相瞒，在下通过各个渠道已找了二位不下十次，却总是苦求而不得。能否请先生解惑，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呢？”
徐谦看了一眼胡牧阳，见后者半眯着双眼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只得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以皙子先生之才能，必可想通这其中关系。如果寻找我们只为此事，意义不再，不如离散的好。”
杨度急忙伸手，苦笑道：“罢了罢了，二位确是连我大罗洞天都
无法看穿的神仙人物，再藏掖下去只怕连这点功法相赠的情谊都耗尽了。咱们仍然按照上次的约定吧，二位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只管直说，但前提是，须得各自回答我一个问题。”
徐谦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功法一事，诚意不足。所以你仍然可以问，但我们却是不一定会答的。”
杨度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第一个问题，二位若是年长谪仙人，可否对完整功法的修炼方式指导一二？”
原来这位皙子先生竟然把自己当做活了不知凡几的老怪物。胡牧阳暗松口气，早知道他问这样的问题，哪还用得着把徐谦推出去，自己完全就可以应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