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那位用手机拍照的女孩却掐腰说道:“你快拉到吧你啊,这位小哥哥明显就是咱们东北人,能稀罕你们南方磨磨唧唧那一套么?要我说啊,还得是……”
“得了吧,刚才你还说人家是小老头儿呢,这么快就当屁给放了?我之前就觉得他眼熟,肯定是我们学校高年级的学长。嗯,嗯,请问师哥是哪个系的呢……”
说着话的功夫,那个扎着五颜六色彩绳的小姑娘竟然猛地跨上一步,打算用手挽住对方手臂。可胡牧阳此时虽然被她们吵得头脑发胀,但毕竟修者的身体素质还在,所以见有人“来袭”,顿时本能性的使出一招反擒拿,缠着小姑娘肘间的关节,瞬间就将她压在车头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但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些不过是普通女孩,所以又连忙松开了双手。
只是那被擒的女孩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娇羞道:“原来师兄喜欢这个调调儿,好嘛好嘛,咱们换个地方任你摆布就是。”
此时他们的对话和动作宛如一出闹剧,顿时将周围本在吃饭排队的人们吸引过来,甚至不少人手里还捏着吃了一半的油条或者肉夹馍。胡牧阳头大如钟,想翻身逃跑,却被越来越多的人墙阻住去路;可站在原地也不是个办法,这几个女孩总是跃跃欲试的往自己身上贴,所以只能在有限的地方尽力辗转腾挪,躲避偷袭,同时高声提醒对方要自尊自重。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之际,突然一个低沉男声出言喝止:“你们几个是哪个系那个班的学生,如此胡闹?回去之后查明身份,每人一次记过处分!”
原本女孩儿们老鹰捉小鸡玩的不亦乐乎,却发现有人要多管闲事,顿时怒眉横对准备讥讽几句。可在看清来人之后,一个个如临大敌,慌忙挤出人群各自逃走。
终于得以喘息的胡牧阳长舒口气,感觉刚才一役所耗心力比起从前的生死大战也不遑多让。稳了稳神,便准备向仗义执言的那位英雄道个谢。
寻声走去,应该就是最前面的那个一脸威严的中年男人。只不过没等自己开口,对方却扭头对身边人说道:“这人也是咱们学校的么?一并查
清楚,回头向我做汇报。这学生之中出现了不雅事件,没想到咱们教师队伍里也有害群之马!”
害群之马?指的该不会又是自己吧,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啊,已经贴上两个标签了……
而此时男子身边那个身材高大、体型壮阔的人却没回应问题,反而眯着眼睛看向胡牧阳,用不确定又带着惊讶的口吻说道:“胡牧阳?”
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名字,胡牧阳诧异道;“你是……刘队!”
对方一脸惊喜,笑道:“可不就是我么,十几年没见,你小子这是‘出息’了啊。”
胡牧阳满脸尴尬:“我就寻思回学校这片吃口饭,谁能想到……”
“咳……嗯……”
却是之前那个威严男子见两人开始亲密交谈,故而出声提醒。
被胡牧阳称作刘队的人连忙说道:“李主任,误会了。他不是咱们学校的老师,是十几年前跟我一届的同学,也在咱们省会学校,是……”
李主任却打断他的话:“不是老师就好,你们聊吧,我先回学校了。记得把今天收集的材料整理清楚,争取下午……哦,下午还有比赛,明天吧,争取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校长做汇报。”
说完话,瞥了一眼胡牧阳,随后转身离开。
见他走后,人高马大的刘队对胡牧阳笑了笑,然后对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说道:“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该干嘛都干嘛去。”
胡牧阳一脸懵,挠头道:“刘队,听说你毕业之后就留学校任教了,这些年可没少发福啊。要不是你叫我名字,我差点没认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刘队看了看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停在旁边的黑面包车,玩味道:“别叫刘队了,叫我名字就成。这是你的车?”
胡牧阳下意识的点头:“啊……对,算是吧,我来省会出差,找朋友借的。”
刘队走进车头,顺手把那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拿在手里,说道:“走吧,上车再说。”
胡牧阳跟了几步,却指着后面的包子铺道:“我才吃了一半,那包子还剩……得,不吃了,走着。”
没多久,黑面包开进
了省会大学的主路上,胡牧阳用余光看着刘队把玩着自己省的半瓶矿泉水,疑问道:“辉哥,你要渴了那后面还有半箱呢,总拿着我那半瓶研究什么?”
本名叫做刘光辉的壮汉却撇嘴道:“啧啧啧,法国原装的依云可不是我这种小教师能喝的起的。”
胡牧阳笑道:“闹,破矿泉水值几个钱。”
刘光辉却忽然严肃道:“牧阳,我最后认真地问你一次,你老实回答,今早的事当真是你无心做的?”
胡牧阳有些崩溃道:“大哥我都陪你在学校转四五圈了,你怎么还不信呢?我不是无心做的,我是根本什么都没做好吗!吃个饭的功夫,就发现那几个疯丫头扑在我车上,寻思出面制止一下吧,嘿,谁曾想她们好像吃了……吃了那什么似的,我这一头雾水,你不帮我解释,还一个劲质问我,这这这,天底下还有好人走的道么!”
刘光辉使劲盯着胡牧阳,看了许久才认定他不似作伪,于是缓了神情说道:“兄弟啊,不是老哥不信你,谁让你偏赶上这个节骨眼呢。刚才那位是咱们学校新调来的政教主任,才上任没几天就接到匿名举报,说本校女学生在周围娱乐场所做兼职的事。本来吧,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学校三令五申严查、严究,可这种事本来就不光彩,没有实质证据,根本没办法追责学生。要是我们老师深入实地,又怕外人媒体借此大肆渲染,抹黑学校形象。所以啊……”
胡牧阳纳闷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吃俩包子也会涉黄吧?”
刘光辉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胡牧阳,然后说道:“关系就出在这瓶水上。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很多学生的不正当交易都从实体场所转成了单线联系,而接头的暗号,就是放在豪车引擎盖上面的那半瓶饮料或者矿泉水。并且在表明身份的同时,水的价格也就是两人交易的底价。比如三块钱的可乐就代表三百,六块钱的红牛也就是六百,所以你这瓶十几块钱的依云在她们眼中那可是代表着绝对的大客户呢。”
这种事情可真是闻所未闻,想不到现在大学生竟然如此开放。胡牧阳砸吧
砸吧嘴:“不对不对,弄错了弄错了。就这一瓶子全是外国字的白水能卖到十几块钱?再说我这破面包也够不上豪车的标准呐。”
听到这话,刘光辉斜着眼睛看他:“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假呢,丰田埃尔法少说也得六七十个w吧,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面包车,还是个破面包。”
这价格听的胡牧阳直咂舌,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一辆给后厨采买用的面包车,谁能想到居然这么贵。
这时车已经停到了行政楼的门前,刘光辉半拉半推的将胡牧阳拽出车外,边走边说:“这么些年不见,你平时也不说主动联系联系,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队长了?别别别,你别给我找理由找借口哈,都不好使。你就在我办公室等着,我去整理一下这两天收集的资料,然后跟李主任做个汇报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