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所指的市幼儿园是全市唯一的重点幼儿园,招生名额向来极其有限。
女儿胡米已经三岁了,九月份就该入园,胡牧阳最近托了不少关系帮忙,但一直没有个可靠回应。肖华他大姑身为市里领导,安排个孩子自然不算困难。
其实之所以会答应肖华的请求,表面来看是因为他承诺会帮女儿入园,但更多的原因,是根本没太相信之前说的巫毒理论。作为一名八年党龄的体制内青年,胡牧阳始终唯物主义长存心中。朗朗乾坤,不语怪力乱神。
与心中大定的肖华径直走向长廊深处,最里间就是韩天成的单人病房。
一路无话,来到病房门前。
原本没什么感觉,但此时肖华竟然有些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这让胡牧阳心中也感觉有些不安。
深吸口气,尽力压住颤抖的身体,肖华抬手“梆梆梆”轻声敲了三下房门。然后二人同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里面可能传出的声音。
片刻寂静。
肖华转头看向后方的胡牧阳,像在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可这时候的胡牧阳哪会知道,二人只得面面相觑。
不管了,直接进。
肖华咬咬牙,像是重新下定决心一般,右手按住病房门的金属把手,缓缓压下。
随着轻微的摩擦声音,屋内的光源开始慢慢渗出,将两人的影子在房门前越拉越长,几近扭曲。
房门已完全打开。
见肖华没动,胡牧阳只得探身望去。
病房内结构简单,进门处是一个独立小卫生间,黑着灯。不大的房间,一张普通的病床贴墙而放,上面躺着一个身着蓝白色病号服的消瘦男子,四十出头的模样,其中一条包裹着石膏的腿被支架固定在半空,双目紧闭,不见眼珠转动和转醒迹象,应该在熟睡或者昏迷。除此之外,病房之内再无他人。
想来这便是自杀未遂的韩天成。没有发现预想的虫师存在,那么这个韩天成八成也跟肖华说的寄生者无关了。
明显可以感觉到,肖华此刻有一种失去了强烈紧张感后的心理落差。
见其情绪低落,胡牧阳正准备出
言安慰,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且冰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让没有丁点防备的二人顿时毛骨耸立。
“你们是谁?”
仿佛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涌上头顶,无暇顾及肖华的表情,胡牧阳极快速的转头。病房明亮的灯光与走廊的昏暗让他一时间没有看清声音的主人。
直到略微失神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出现在其面前。
身着泛旧的皮马甲,老式的棉布裤子下面露出一双黑棉布鞋,布满老人斑的脸上没有表情,乍一看就像是普通的农村老人。可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让人感觉极度不适,仿佛可以透过皮囊摄人魂魄。
胡牧阳被惊得厉害,嘴巴上下开合几次却说不出话。还好肖华此时主动发声:“老人家您好,我们是税务的工作人员,听说韩先生出了一点意外,特意来看看他。”
说完话,肖华提起手中的果篮儿向老人示意。
老人双手背后,佝偻身躯,脚下并无动作,只将眼睛稍稍移向肖华。
“税务的人?来做什么?”
随着老人的目光移走,胡牧阳如释重负。
没有了刚才的惊恐,便替肖华回答老人的问话:“因为韩先生本人存在一些遗留的欠税问题,单位便委派我们前来,一是探望韩先生的身体,二是了解一下韩先生公司的财务状况。这是我们的相关证件,请您过目。”
肖华为了这次面见韩天成,准备充分,所需正规文书材料,皆已备全。
老人听完此话,并没有伸手接过材料的意思,而是将头转向另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胡牧阳这才发现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之前因为老人的突然出现,加之走廊比较昏暗,而且两人所处的位置刚好跨越病房房门的内外侧,一时间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站在老者身旁的女人,约有二十多岁,所以形容其女孩儿应该更加贴切。粗略望去,绝对中上之姿,穿着淡黄色的运动套装,更显活力十足,手里提着一个热水瓶,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打水回来。
女孩儿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爷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