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是你救了我?”庄清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暗语谷自己的小屋里。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燕归田的笑声永远是那么爽朗。
“琴月一来就说你被万法真人追杀,让她来谷中找我们,自己随后逃走。但要解决此事,必须找到星宇真人。”上官婷哪怕说起如此紧张的事情,也是风姿优雅。“我们几人盘算了半日,就让你燕叔去寻他。结果,刚出谷就发现你神识昏迷地躺在地上。”
“你不是说,让我先走,你就逃的吗?不是说不和他拼命的吗?你又说谎,我恨死你了!”坐在他床边的古琴月埋怨声中,竟然挑起心思,不禁又要流泪。
上官婷走上两步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前面还挺坚强的样子,怎么现在哭起来了。傻孩子。他不是没事嘛。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如果我不接他第一招,你就逃不了。之后,他就根本没给我机会逃跑。”庄清云也想哄哄古琴月,简单了说下过程。“我最后的意识,就是他自爆了一个古宝逃出了星剑指环的攻击。他太强了,我根本没有机会。”
“看样子你朋友不少啊。而且十分了得。”燕归田故意岔开了那个话题。“救你的会是星宇真人吗?”
“等我养好伤,就去找他。”庄清云下定了决心。这次万法对自己痛下杀手就算不是师尊昊元真君授意,但也肯定会在他回去天界后,给自己安上不少恶名坏事。既然这盆脏水是逃不了的,不如索性就去找星宇真人,一起胡闹吧。
“还有个事,我想和燕叔婷婶商量。”庄清云接着就说,“我在加南帮漫天师叔做符咒时候,研究了一个大型阵法,万象界灵大阵。想借界灵石的神效,用这个大阵加强暗语谷的禁制。根据我这次和万法的对战来看,他这个级别的灵力是肯定破不了阵的。”
上官婷看到了燕归田送来的眼神,笑着说,“你设阵制符本来就比你燕叔强。禁制的事,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说完,让古琴月陪着他多休息一下,自己招呼着燕归田离开了小屋。
三个多月后,庄清云终于完成了万象界灵大阵。也没过多久,暗语谷就迎来了第一个访客。
“维摩宗,慈法菩萨座下,草和尚,木上人求见,燕前辈庄道友。” 谷口的传音符惊起了小屋小院的阵阵钟铃之声。
虽然诧异为何这两位高僧会不请自来,更不清楚他们如何发现找到自己。庄清云问过上官婷后,还是暂时开放禁制把他们带到了谷口小屋前。
“二位高僧,许久不见。”燕归田看他们都已经渡了佛劫,彼此一番简单的礼数客套后,便问他们的来意。
“我二人奉宗门慈法菩萨法旨,前来邀请庄道友去山门一游。并有要事相商。”木上人一直比较严肃。
“好事。十分的好事。”看庄清云燕归田各自暗思不语,草和尚赶紧笑着解释到,“是宗门师长想见见庄道友。看看是否彼此有佛缘,可以一处参研,同修佛法。”
既然是佛宗善意,庄清云客气一番,表示自己一些俗事处理后,晚些必当拜访。问明了去向和参拜的方法之后,他直截了当地问二僧是如何发现他和燕归田的所在。佛家宗门又为何看上自己一个道修,愿意礼贤自己这个下士的。
“仙界传闻你贪图妖女美色,忤逆师门,收纳魔修妖族残杀了不少凡间修士。你师门前辈紫宇道人下界来,好心相劝却被你重手打伤。之后你就逃避于此。”木上人看了一眼燕归田,似乎是传闻中多少还牵涉了一些他的故事。
“清云,没想到你还没去天界,就那么出名了。哈哈。”燕归田的笑声差点把房顶都震下来了。
看了眼传闻中的“美色”,庄清云也笑了起来,“没想到,棘土修士对我的通缉还没完,天界也混不了了。看样子,过不了多久我就非要去投靠那个老朋友冥皇大人不可了。哈哈。”
“你就没个正经。还不赶快问问两位罗汉,为什么愿意招纳你。”古琴月其实不希望庄清云加入佛宗。毕竟佛家戒律更胜道家,要和他长相厮守怕是多有不便。
“古道友,我们宗门修得是大乘佛法。大开佛门,不禁双修之士。你大可放心。”草和尚菩提心智,看到古琴月的脸色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她的小心思。
转而又说,“我二人受庄道友恩惠,得以打通修行障碍,才渡了佛劫。那时岛上交流佛法,自认了解道友为人,故而回禀了师长,认为这些传言多虚少实。”
“天界还有另一个传言,说你万法师叔贪慕你的异宝界灵石,派遣弟子下界巧取不得,后又豪夺。自爆古宝破了你的阵法后,就动了杀心。所幸你被七杀神君救下,他才悻悻而归,编了谎言坏你名声。”木上人说完还严肃地补充了一句,“我俩更愿意相信这个传言。”
“踪迹难觅,南荒六大神君之一的七杀神君?”燕归田多少知道些天界庙堂之事。心想无论真假,只要神君不出面否认此事,哪怕是昊元真君也要顾及他的面子,不会明着对庄清云下狠手。
佛宗既然坦诚了来意,之后的考验庄清云也有信心通过,但是抉择师门毕竟是件大事。庄清云打定主意,一定要先见见星宇真人,再做打算。
“你准备好出谷去找星宇前辈了?”古琴月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离二僧的拜访半年有余。
“嗯。星剑指环的充能差不多完成了。现在就算再碰到万法,我也有办法脱身。”庄清云等了大半年才动身,就为了不出意外。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一定要小心。带着墨奇。每天都和我用灵感符通信。”古琴月自渡劫后反而比以前更爱恋相依,对他恋恋不舍。
庄清云笑着点了点头,刚要出门就发现独孤坚兴冲冲地跑来。
“师叔,有你的信。送到了夜岭。”独孤坚改了道家打扮,只是依旧胡子邋遢。
这个称呼的改变是因为燕归田说不适合魔功,却有道心的独孤坚自从上次看见了庄清云的“淳德剑法”后,就心心念念想学,和他有意无意地提过好几次。毕竟他还有两千年的寿元,希望庄清云可以传授他心法,收他为徒,如果能攀得仙缘就更好了。
几经商量之后,庄清云代已故的逍遥子收独孤坚为徒,改称了师叔。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教授他师门心法,避免了将来的口舌。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是一幅画。一个山洞口,前面放了一颗桃子。
一个月后,庄清云就在西林的一处山洞里,拜见了星宇真人。
“我猜星剑指环充能差不多了,你就会出谷。想你去干其他的事之前,先来我这里一下。”
“前辈,其他不说。这古宝充能那么久,威力也就那样。而用起来直接把我的灵力抽干了,亏我还打算用它对抗一下万法呢。”
星宇真人问完庄清云整个经过,大骂了他一顿。“说你聪明好,还是骂你笨蛋好?不用星剑指环吸收的星辰能量来提高你道术威力,却倒过来使用,开发出它攻击的属性。哎,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是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它是个辅助型法宝啊?”庄清云假装生气,和他对吼了起来。突然又转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有半分道家仙长形象说到,“不过话说过来,正因为这样,我想好了,要拜在你门下。让你多教教我,省得你的本事失传了。嘿嘿。”
“不好意思。在下消受不起,收不了你这个徒弟。”没有想到他如此干脆,一口拒绝了自己。
不知所以的庄清云少见得语塞,傻傻地站在那里。“他无意收我为徒,又特意送信叫我来,是为什么?”
就在此时,还在心中自问的庄清云突然感应到四股极强的灵力来到洞口。其中两个的实力比自己略强,应该是幻真期巅峰的道人。另两个根本就是真人修为。
“师弟,果然神识了得。害我输惨了。哈哈。”其中修为最低,却年纪最长的道人从怀中取出了三颗高级储灵石交给另外三人。
“早就说了,万法的话要反着听。你就不信。哈哈。”
“庄师弟,我等是天元真君弟子。我乃东极真人,这三位是我的师弟,南极道人,西极道人,北极真人。”大师兄东极真人体现出了和他年纪样貌截然相反的稳重。
“就算不看他真人的境界,以他天元真君亲传弟子的身份,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师叔。怎么叫起自己师弟来了?”庄清云心中暗暗奇怪。
“师父在外间等你。请师弟整理一下,洞外相见。”北极真人神情严肃不说,言语间也是礼数周全。
庄清云想毕竟是师父全道真人的长辈,又是仙界真君,再怎么样也不能丢了礼数。非但整理了衣衫,还特地安坐一旁心中默念了段静心的佛经,才起身顺着四人的指引出了洞口。
“大仙长在上,弟子全真门下,庄清云。拜见师尊。”说完,庄清云规规矩矩地对着天元真人磕头而拜。
“你人还没到仙界,名声可不小了。”天元真君五十开外的样子,慈眉善目,三缕青须飘在胸前,黑白相间的道袍无风自弋,仙气十足。
“凭心而行,无悔无怨。”庄清云第一次面对仙尊也不敢多说多解释什么,索性说出了自己的本意心声。
“好。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其中原委也有所了解,因此才去找师兄昊元真君,希望代你师父全道真人亲自调教你。师门的事将来自于你说。现在只想问你,可愿意跟着我修行,做我的弟子啊?”天元真君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压力,清澈地好似宁静的夜空。
“弟子当然愿意。”庄清云感受到他神识的接触,就好像藏身于浩瀚宇宙,无忧无虑舒服地感觉不到任何束缚,不自觉地就答应下来。
就要叩下头,突然想的了漫天道人,又加上了一句,“只是辈分上怕委屈了其他同门,还请师尊三思。”
“我门下算上你,正好八名亲传弟子,只有三个是真人修为。你师侄辈里倒有五位真人境界。他们都不介意,你真的介意吗?”天元真君的笑很柔很洒脱,甚至有点迷人。
“师父在上,弟子庄清云有礼了。”庄清云的笑有点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