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天。王平离目的地冀县越来越近了,按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满心欢喜才对,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忧愁和烦恼。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到达冀县了。可是,如果今天阿贵和窦茂还没有现身,那就意味着丘衡的计划将有可能会落空。
到那时,他别无选择,只能顺水推舟,带领氐族人民进驻冀县。当然,故意放慢行军速度也是行不通的,那样做只会引起氐军的怀疑。
然而,他的这些担忧其实都是多余的。
因为阿贵和窦茂早就已经提前赶到了王平前方,并悄悄地藏匿于山间,伺机而动,只待王平一露面,他们就会立刻冲杀下去,解救被俘虏的族人。
双方都各怀鬼胎,一场“惊心动魄”的伏击战正悄然酝酿着。
终于,王平率领军队进入了两支氐军的视线范围内。
五千汉军裹挟着氐族人,缓慢地向前移动着。为了防止氐族人逃脱,五千名汉军几乎完全舍弃了军事阵型,对氐人呈现包围之态,一心只想困住氐人。
但凡是个打过仗的,都能够一眼看出来,汉军的现在的防守能力异常脆弱。
这一幕恰好被阿贵和窦茂两人看到,窦茂忍不住轻蔑地嘲笑起来:“看看这些汉军摆出的阵势,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只要我们全力冲杀下去,必定能够取得巨大的胜利!”
阿贵对此深表赞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应道:“没错,这里的汉军数量稀少,他们之所以这样布阵,想必也是无奈之举,想阻止我们的族人逃脱罢了。不过,我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等会儿发动攻击时,一定要首先击溃敌军队伍最前面的那位将领。”
窦茂充满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吧,除非是像神威天将军那样厉害的角色,否则本王还不放在眼里。”说完,他紧紧握起拳头,眼神坚定而锐利。
“好了,都做好准备。”眼看着王平率领的军队越来越近,阿贵刻意压低声音,用一种低沉而严肃的口吻提醒众人。
此刻的窦茂也不再说话,他那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盯住前方引领军队的王平。
当王平行进至山口处时,只听得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响起:“杀!!!”紧接着,阿贵和窦茂高举长刀,如饿虎扑食般率领两部氐军从山上疾驰而下,其气势磅礴,锐不可当!
王平心头猛地一震,急忙抬头望去,但见滚滚人流如泥石洪流般从侧面山巅倾斜而下!“好家伙!竟然摆出如此浩大的阵势。”王平暗自惊叹不已,如果真让这两支氐军正面冲撞过来,后果必将不堪设想,这绝非他所愿见到的局面。
原本计划遭遇氐军后稍加抵挡便撤退的王平,此时哪里还有胆量与其抗衡?
他当即脸色大变,装出惊恐万状的样子,扯起嗓子高声喊道:“有伏兵!速速随本将军撤退!!!”
话音未落,他已毫不犹豫地抛下那些氐人士兵,转身扭头狂奔而逃。汉军士兵眼见主帅临阵脱逃,顿时心慌意乱,也纷纷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跟随其后逃窜。
“敌将休走!有种就跟本王决一死战!”窦茂见状,心知王平毫无斗志,不禁狂笑起来,并出言嘲讽挑衅。
然而,王平对他的叫骂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狂奔,一心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借着下山的冲势,两部氐军势如破竹,很快便冲到了汉军面前。
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汉军士兵们,瞬间就成为了窦茂和阿贵手中长刀的刀下亡魂。
王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些因为来不及逃跑而惨死在敌人屠刀之下的兄弟们,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和悲痛之情。
然而,为了能够让丘衡精心策划的战略计划得以顺利实施,他也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祷,希望其他幸存下来的兄弟们能够紧紧跟随自己一起平安无事地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前往冀县的道路已经被敌军彻底截断封锁,王平无奈之下只得改变方向朝着距离较近的新阳城进发。
此时此刻,太阳逐渐西沉,余晖映照出一片金黄灿烂的景象。在杀光所有来不及逃窜的汉军后,窦茂仍然心有不甘,企图继续追击并消灭王平所率领的军队。
但就在这时,阿贵果断站出来拦住了窦茂,并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窦茂,我们这一战已经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所谓‘穷寇莫追’!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妥善安顿好咱们的族人们,然后再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策略才更为妥当!”
窦茂听了阿贵这一番话后,觉得言之有理,于是点了点头,打消了继续追杀王平等人的念头。
二人带着大军回去,冲杀之时,为了最大限度的杀伤汉军,阿贵与窦茂都没有留下任何的氐军安抚这数万氐人。
但他们却没有一个逃跑,而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去处可去,也只能干等着,直到阿贵与窦茂带着大军回来。
看着眼前的数万族人,阿贵与窦茂竟都感到有些头疼,犯了难处。
眼下他们是游击队伍,带着族人不仅影响行军不说,没有据地,这数万族人只能用累赘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劫掠来的粮草,也禁不起这些族人吃的啊!
眼看夜色将近,阿贵与窦茂面色凝重,下令道:“全军原地休整,派出斥候警戒!”
即便难以处理,但要他们放弃这些族人,他们也属实是做不到,眼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入夜之后,阿贵与窦茂在营中对坐。
阿贵无奈苦笑道:“也不知长安战况如何了,只怕还未等到魏王到来,你我便要死在这凉州境内了。”
窦茂虽然面色凝重,却也不像阿贵那么悲观,一心思考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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