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跑哪去了?”高岩西在那边哀嚎。
她将手枪藏在枕头下,对他说:“我刚到家 。”
“今晚有聚餐,要不要一起?”高岩西问。她想了想问,“有谁?”
“几个老朋友,你都认识。”高岩西轻快地说。她洗掉手上的血渍,回答,“好!地址发我。”
“你怎么突然有些奇奇怪怪的?”高岩西突然问。
她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简单地包扎伤口后,换了一件外套便直奔目的地。她打开包厢门,里面的人闻声全看了过来。
她笑,“抱歉,来晚了。”高岩西急忙将她拉到梁开博身边坐下。
她扭头刚好与他另一边的苏小对视上,便意味深长地说:“苏小姐近来身体可好?怀孕了可要照顾好身体啊。”其他人忙着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苏小筷子掉在地上,心虚地回道:“曲小姐说笑了,我,我什么时候怀孕了?”
她笑了,小声地说:“噢,看来是我误会了。”梁开博视线扫在她脸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李尧!坐这。”高岩西突然对包厢门口的男人喊道。男人搂着一位貌美的女子走了进来,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
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位多年不见的故人,模样没怎么变,性子倒是沉稳不少!
“嫂,嫂子!”李尧对上她的视线突然紧张地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她幽幽地说。这几个字让李尧头皮发麻。
“新欢?”她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把在座的人搞蒙圈了。
李尧笑不出来,忙说:“我,我爱人。”她闻言突然笑出了声,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眶里蓄了一层潋滟。夏沫因他长眠在地底,而他竟然还有佳人傍身!好不讽刺。
手突然被另一只大手握住。她将视线移到梁开博的脸上,嫌恶地拂开他的手,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低声提醒,“既然有良人相伴就好好照顾人家,我这里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
梁开博眉头紧皱,却碍于其他人在场不好开口,想想还是作罢。
她趁李尧上厕所之际悄悄跟出去了。李尧一出厕所门就看到她了,她闻声转过身来对上他惊慌的眸子。
“日子过得挺潇洒!有佳人相伴是不是忘记旧人了?”她故意提醒他。他果然变了脸色,质问她:“你想干什么?”
她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他,“我想干什么?你问的真是无辜啊!她因你而死,生前遭尽折磨,而你现在竟然问我想干什么?可笑!”
“你以为我过得开心吗?”李尧颓丧地说,“可是我能做什么,那人是我妈!”
她反手一耳光扇在他脸上,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直冒,声嘶力竭地吼道:“就因为她是你妈就能随意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吗?就因为是你妈就能在犯错之后逍遥法外吗?就因为是你妈你可以肆意包庇吗?那她的事怎么算?你说,怎么算!”
她一边吼一边打他,李尧没躲,任她扇他耳光。工作人员和包厢里的人闻声冲过来拉开他们。李尧的妻子护住李尧瞪着她大骂:“贱人!你凭什么打我老公?”
她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女人脸上,眼露凶光道:“打了,你想怎样?”
李尧挡在女人身前,“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李尧,我要你全家给她陪葬!”她低声对他耳语道,“我要让你妈把欠夏沫的一点一点地还回来!而你,也不得好死。”
“你冲我来!别动我妈。”李尧怒了。她伸手将血擦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血债,血偿!懂?”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转身对上身后一群人探究的视线,直接无视他们探询的目光,径直向餐厅门口走去。
梁开博跟了上来,拽着她往医院走。
“这位先生,你貌似拉错人了吧。”她似笑非笑地嘲讽道。
“再多说一个字,你别想知道害死你爸的凶手。”梁开博突然出声。她果然没办法再开口说半个字。
走了半天她才问:“你没开车?”他步子微顿,却没有停下来,“你管我?”
“我是管不了,可是我想说,医院还没到,我就因失血过多死掉了。”她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扭头看她,似乎挣扎了一下,走过来直接蹲下冷声说,“上来。”
“天降恩泽啊!”她感叹一句话,趴在他背上让他背着往医院走去,只见他步子越来越急,而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再醒过来,发现她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她起身拔掉针头下床往病房门口走。梁开博此刻正从外面进来,与她撞个正着。
“嫌命长?”他冷着脸问。她迎上他的眸子,虚弱一笑,“谢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
梁开博伸手将她要出门的身子往后一推,她虚弱地踉跄几步,不满地瞪着他,“有病?”
“有,病得不轻,所以别惹我。”梁开博走近将她又一推,她无力地倒在床上,他把杯子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心里有些焦急,急忙接过一口气喝完了,“喝了,你去忙吧。”
他掏出手机坐在她旁边没任何回应。她害怕自己突然又迷糊过去,想趁机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我去上个厕所。”她起床往外面走,他拦住她的去路,示意她看房间的另一边,“这有。”
“你在,我上不出来。”她找借口说。梁开博边往外走边说,“我去外面。”
她无语地躺在床上说:“算了,突然不想上了。”他闻言转身又折了回来。
“你很闲?”她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看了眼时间说:“下班了,没事做。”她翻了个身背对他,“没看出来,苏小对你挺深情的。”
他闻言沉默了一会后说:“起码全心全意地对我。”
“她是个好姑娘,你别负她。”她揪紧心口处的衣襟闷声说。他似乎有些不开心,语气冷冷地说,“我知道。”
她牵强一笑,“嗯,她之前把我们的结婚证发给我,可能还是有些介意的,你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吧,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跟我说。”
“嗯。”他淡淡地应道,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掏出口袋里的药袋,打开掏出几粒药丸,犹豫了一会后,又慢慢放了回去。
“不吃了?”他语气有些调侃。
她转身看了他一眼,也笑了,“与其浑噩度日还不如清醒地疯掉。”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病床前,好似主宰万物生命的神一样,不屑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静默了一会后,突然发问:“我疯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做梦!”他轻蔑一笑。她闻言嘴角微勾,“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