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洗澡的人也回来,各自安静的收拾各自的东西。
特别是御风,他离刘梅远远的,若有事要唤蓝姿,他则是招手。
对于戚珺做过的事,叶京周也是不知道,见众人回来,他还是敏锐的感觉不对,虽说是洗了身上,也换过衣衫,可杀了人的血气还有些在身上,他作为修炼者,以往也杀过人的,对于这方面还是有所察觉。他慢悠悠的走到御风身边问“御风侍卫,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个都风尘仆仆的?”
御风不会给他说实话,但说假话也糊弄不过去,就半真半假道“杀人去了,把抓走我们的那个大人杀了,还杀了些他的手下”他装作挑衅道“你想干什么?是为他们报仇吗?”
叶京周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那人该杀,一看就不是好人,杀了好,杀了好,杀了他就办法祸害百姓了”
御风不应他,收理着自己的东西,悄悄的扫了他一眼,见他不再有疑,便也放心了。
满城沧桑,满目的苍凉,马狄蹲在山顶,望着那血迹斑斑的城池,叹声又叹气,他红了眼圈,哭都哭不出来。哀叹几声后又颓废的坐着发呆,以往生在繁华中,不知繁华好,繁华退尽,溟灭了所有,只剩余自己,才觉孤独的恐惧。
文库愣愣道“我们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进去找找,或许还有活人。他们又是何人?为什么要屠杀了满城的人,这是为何啊?”
“走吧”马狄起身,黯然的转身,死了的人就死了吧,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呀,这消息要靠他们带出去。
“我问你为何不进城去找找,或许还会找到其他人?”文库发起脾气来,有些埋怨。
马狄好笑,他回身,可笑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谁?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我为何不进城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文库道“我这就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活人”
“你去呀,你快去”马狄瞪着他“只要你一城,你也会死,没听到他说吗,他杀了这城里所有人,你进了城,也是城里的人了,你觉得他不会杀你?”
“可...可”文库有些站不住“可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可能都杀完了呀”
“怎么不可能”马狄眼底布着恐惧“他可是魔王啊,他说要杀着满城的人,就一定把这满城的人都杀了,一个会呼吸的都不会放过”
“他...是魔王”文库哇哇大哭“这不可能,不能可,他身上没有魔气,他们一行人身上都没有魔气,怎么可能是魔”
“当然不会有魔气”马狄幽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魔族王后的特殊”他叹声又无力道“走吧,我们还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文库不再倔强要到城里去找人,他跟着走,边走边嘀咕“不是说魔族王后善良吗,她善良,又怎么会看着魔王杀人呢,还是这么多的人”
马狄不应他,有气无力的走着。‘对啊,传言中的王后很是善良,又怎么会跟着这么弑杀残忍夫人魔王’
马车里的刘梅,被摇得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戚珺看着,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娇娇睡吧”
刘梅半睁着眼,抬眼看了一眼戚珺。模糊中看成了另一人,指着旁边道“把窗户关一下,空调都没有效果了”
戚珺霍然回头,魔气刹的溢出来“娇娇,刘梅,你醒醒,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刘梅往他怀里钻“别闹,我真的困了,让我睡”
戚珺咬着牙曹,手在停留在半空中,后又快速的搂紧刘梅“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为什么是现在想要把她带走,为什么?”痴痴的话,让听见的人,心儿抖颤了又颤抖。
御风低垂着眼,放慢了呼吸。整个马队气氛紧张。
高楼大厦,彩灯闪亮,看着很是漂亮。刘梅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她很是兴奋“我这是回来了吗?”
她探手触摸空中的风,一丝幽凉穿过手掌,她更是开心了,大吼起来“我真的回来了,啊,我回来了,终于不用待在那个鬼地方了”她真是开心得很,像个小孩子手舞足蹈“戚珺,你看看,这是....我的世界”她笑容凝固在哦脸上,眨眼就要哭“戚珺,你...在哪儿呀,我们分开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可我...心里难受”
迎面风吹来,有些冷脸,刘梅方眼望去,发现了些异样,她原来漂浮在高空中,下意识的恐惧,让她死去了平衡,便跌了下去“戚珺,救我”
从白日走到黑夜,一直未停。天气过炎热,一直不停地走,大家都有些受不了,可魔王暴戾的气息不减反增,谁也不敢怠慢。
黑夜繁星压下,在天空中开出一朵花,散着清凉的香气。
御风皱眉“怎么又出现了?”
篮姿一脸急躁“怎么办,它这是不带走王后不甘心了?”
御风瞪了她一眼,她诺诺的低下头,不敢在说话。
马车闪着一丝血红的光,只听戚珺的声音“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念归哪儿知道啊,他苦着脸笑“我...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清楚一点了?”戚珺扫了念归一眼,很是强势。
“一点也不清楚”念归缩着脖子道“妈妈,不是,是母亲,她的这个我真是不知道”
“能唤出来,能用,却不知道原因,你觉得我傻,很好骗”他话语从轻到重,结尾时多了些狠厉。
念归吓得一哆嗦“没有,绝对没有,我能唤出,是因为妈妈的保护,那也是我在她肚子里最后的保障,至于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父亲明见,念归哪敢骗你”
看他又急又害怕的样子,戚珺是信的,他撩开窗帘“你看看天空中,它一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无”念归仰着头,经不住的感叹“好美,只有美丽,没有丑东西”
“是啊”戚珺笑看着他,难得的给了他好脸色,说出的话却是令人胆惊“若她现在离去,你会怎么样?是死还是跟她回了她的世间?”
念归抿嘴想了想道“死吧”
“呵呵”戚珺轻笑“她很爱你,她不会让你死,所以只要你在她肚子里,她就不会离开”他看着天空的花“可它为何现在就要出现在天空中,为何啊?”
一遍寂寞,谁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
远在深渊之巅的大国师也是愁眉苦脸,他如同戚珺一般盯着天空的繁星和花,伸手感受着它的清凉“你为何又出现了?是迫不及待的要带她走了吗?可我不想她走,她能让人族强大,我需要她”
“大国师”碧先生从远处走来“外面都在传言,这是吉瑞,夏日炎炎中投下来的凉幽,让大伙舒服不少”
大国师手背在后背“也许是吧,消息可回来了,魔王他们走到何处了?”
碧先生道“他们过了大越城,今晚未有歇息,若是不休息,按现在这个速度走,明日一早就大妖族的白昔城”
“快了”大国师嘴角缠着笑“等不几日,就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
碧先生却没有他这般有信心“别的好说,就是焚烈,他的法力特殊,我实在不放心”
“碧先生就把心放到稳在肚子”大国师带着不屑道“他人傻,还自以为聪明,他最好拿捏不过了,你只要管好你手下人的嘴就行,还有”他笑呵呵的,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道“你找几个妖族的美人给他送去,他应该很高兴”
“额...”碧先生语塞。
“碧先生不必觉得难以启齿”大国师笑道“有的人就喜欢此道,能想碧先生这般寡欲的人少之又少”
“大国师放心”碧先生拱手“我会照办”
“好”大国师回敬“麻烦碧先生了”
幽凉的风撩起窗帘,钻进马车里,扫过刘梅的脸庞,她大声唤着肃然醒来“戚珺,救我”
戚珺一下睁开眼睛“娇娇”
刘梅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甚至还气喘着“我...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我们分开了”
戚珺搂紧了些,无比坚定道“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只要娇娇不愿离开我,我们就不会分开,不管是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嗯”刘梅伏在他怀里,激跳的心渐安。
戚珺抚着她背,一下一下的抚着,等了好一会儿,他道“娇娇可以给我说说是做什么噩梦吗?”
刘梅把耳朵贴在他心口,有规律的咚咚声让她觉得悦耳“我梦到我回去了,但又好像没有回去,我始终在空中漂浮着,无论如何都下去地,也没有人看见我,感觉我就是幽魂”
戚珺扬头看着马车顶,目光似有穿透力,他好像看到了那朵花,那躲一直在空中的花,他的娇娇与朵花一样,都是在空中。“娇娇别怕,我在身边呢”
“嗯,我不怕”刘梅在他心口拱了拱“我吓死了,就一直喊你,一直喊,喊了好久,也终于是回来了,戚珺,你是我的守护吗?”
“我会守护娇娇到永远”戚珺在她的头顶蹭“夜还深,娇娇还睡不睡?”
“我们还有多久到下一城?”刘梅问他。
戚珺道“按这个速度,天一亮就可到了”
刘梅打了个哈欠“那我还是睡吧,做了许久的梦,感觉脑袋都昏沉了,得养养精神”
“好”戚珺抱紧了她,轻拍着她肩。
天空的那朵花,花瓣指着马车,步步跟着马车走。
那座满是尸体的城,紧闭着城门。一只鸟儿站在城墙上,叽叽的叫唤两声,见毫无动静,他歪着头看了看,大着胆子的飞了下去,站在一具尸体上啄,昂首的走来走去,见无驱赶,也无动静,他跳跃的两下,飞到城墙上,煽动着翅膀叽叽叫个不停。
星空下的点点光里,几只鸟儿煽着翅膀来了,他们在城墙上来回走,几息后,飞了下去,踩在尸体上饮血啄肉。
夏日的风燥热,卷起城中的血腥味到了远处。
在城门的远处,一只兽慢悠悠的走来,嗅着血腥味站在城门口,他警惕的左看右看,走一步停一步,几步的路程,他是走了好一会儿。
门的缝隙里,飘出的血味浓烈,他伸出舌头,几条拉丝的银丝从舌尖滑下。欲望大过生死界限,他伸着爪子推开了门,绿眼中满目的食物,散发诱惑的气味,他轰然把门推开,惊扰了鸟儿,惹得鸟儿们四散,而他大摇大摆进去了,舔舔了地上干枯的血,又咬着一具尸体拖撕,‘咔嚓’一声,一只手臂被咬了下来,他嚼噘着吃下一只手臂,仰头叫唤,不知道在何处,一声的叫唤传来回应着他。
这一夜,刘梅睡得很是不安稳,很容易沉入梦中,睡着了又被惊醒,几次反复,她的精神更差了,扒拉这戚珺的衣衫,瓮声嗡气道“戚珺,我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做梦呐”
“娇娇是不是饿了”戚珺哄着道“要不我们吃点东西再走”
“好吧”刘梅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
戚珺摸着她的脸颊,很是宠溺,柔声道“停车”
马车立马停下,众人感叹‘终于是可以休息了’
黑暗中的一点灯火,远看着像是漂浮的,是有几分吓人。几双发光的绿眼,在丛林中窥探,露着尖牙,从嘴皮边缘流出带丝的口水。
一声兽吼,绿眼步步退去,奔跑的往一边去了。
刘梅听见悠长的兽吼,一下窜进戚珺怀里“这山里是不是有老虎、狼之类的野兽啊?”
“娇娇别怕”戚珺温柔的揽着她,一脸笑“他们不敢来的”
“怎么不敢来”刘梅用自己那有限、又不是很清楚的知识给他科普“野兽都是群居动物,一群就上百只,我们才多少人,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
戚珺忍住笑,差点压不住上挑的嘴“我们升着火,兽都怕火,所以他们不敢来”
“好像是啊”刘梅也知道些,毕竟没有实践过,还有些怕“你们这儿不科学,野兽肯定与我们那儿不同,说不定也有不怕火的,我们还是快些吃,吃了就快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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