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红线很是纤细,在阳光的微微照耀下,看得不是很真切。
戚珺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而那根红线也慢慢拉紧拉长。
摊贩哪能让戚珺走,挥着手中的剑叫嚣的追上去“你别走啊,你个人族,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在这里嚣张”
他一旁的摊贩看到了这一丝红线,还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揉眼再看,红线依然在,还闪着光芒,他本来想给他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他便疼得在地上打滚,身体迅速苍老枯萎,他枯黄的头发变成了白枯,几息间,他便成了一具干尸,看着恐怖之极,所有看热闹的人都退避三舍,惊讶的看着戚珺。
而后,他看见那股红线又悄悄的缩了回去,消失在戚珺身上。
所有人都怕,可是只有他看见看红线,他比别人更怕。
戚珺转身,对着发懵的摊贩笑了笑,依然温文尔雅,可这样的笑,令人头皮发麻,令人窒息。
众人看着戚珺离去的背影,都在庆幸自己没惹他,他虽然是人族,可看着也不简单,是啊,若是普通人,又怎么会来他们这地方。
看热闹的人很多,比如坐在远处的黄衣公子和蓝衣公子。还有站在三层高楼门口的女人,还在转弯处偷偷摸摸的破烂乞丐。这些人,一一都被戚珺看在眼里,他们是单纯的看热闹还是有算计,戚珺都觉得无妨,反正都是蝼蚁,翻不出什么花样,若是实在被绕的心烦了,杀了便是。
街道繁华,透着糜烂。
戚珺抱着刘梅往三层高楼走。
站在门口的女人诧异,随后快速换上笑脸,风种万情的迎了上来“公子,小店还没开业呢,请您晚些时候再来”
戚珺温雅笑着道“我是来住店,歇息一晚,还请老板娘行个方面,钱财不是问题”
女人笑在脸上僵硬,哪有带着女人在青楼歇息的。再说,她图的可不是一点钱财,这地界,有钱都不一定有命花。她刚刚也见识到他的异样,这小镇里所有有些实力的人都怕已经知道他这么个人了,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推诿道“公子,住店啊要找客栈的”她指着前方“你看,哪儿不就是客栈,几步路就到了,还请公子移步”
戚珺看看了客栈,又看看这丽姬院,还是决定在丽姬院住,那客栈的哪有这院的布置好,光看这门,这丽姬院就比客栈看上去好了不少。“老板娘,你这儿可比客栈好太多了,我还是想请老板娘行个方便,我们只在这小镇上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走,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你看可行?”
老板娘笑得生硬,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戚珺跨门就进去了。注意他的人都纷纷起身,往这边看了过来,老板娘也赶忙跟进去,她走到戚珺身后,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道“公子,咱们这是青楼,只有白日清静,晚上是很吵闹的,您不一定住得习惯”
“要一间上好的房”戚珺也不看老板娘,只顾打量四周,看着这些帘子的用料,这青楼也不简单,在这混杂之地,能有这样的绸缎,这楼的主人是有些本事的,若无本事,也不敢在四族不管之地盖这么豪华的楼。
老板娘看戚珺油盐不进,硬是要在楼里住,她也不敢硬赶人出去,毕竟刚刚恐惧怪异之事还在眼前,在不知道对方深浅时,还是不要得罪,她向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笑呵呵的迎上来“客官这边请,咱们最好的房间在三楼,又大又敞亮,能看到咱们小镇的全貌,只有您这样大富大贵之人才住得起”
“小二哥说笑了”戚珺扮着谦虚的温柔公子“我也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只是家中有些钱财,算得上是有钱人”
“哎呦”小厮更是夸赞道“像公子这般谦虚的人都说自己是有钱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小二哥谬赞了”戚珺浅浅的笑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大族之家养出来的谦谦公子。
小厮看看他怀着的刘梅,略微关心道“这是您...夫人?”
“嗯”戚珺应着,脸色和蔼又忧心“我夫人怀有身孕,她身体不舒服,我想找个医者给她看看,不知道小二哥可知道哪儿有人族医者,若能告知,我感激不尽”
小厮引着戚珺再往上走“哎呦,公子客气了,这就是动动嘴的事,不过呀,咱们这儿没有好的人族医者,但有一位天族来的医者,医术不错,公子若是愿意,可以去试试”
“多谢小二哥”戚珺一脸感激的笑“不知道这位医者在何处?”
小厮推开房门,往屋里走,到窗口指着“就是前面的小筑,我们都叫他上繁医者,他医术极好,但不常行医,他治病救人全看他的心情,公子可以去碰碰运气”
“好好,多谢小二哥”戚菊表现得更是激动了,他把刘梅放在床上,从腰间取下绣袋,拿出一块金元宝,双手递给小二“请小二哥收下”
小厮傻不愣登的看着,都傻眼了,现在的人都这么有钱了,一个打赏出手就是金元宝??他还有些不敢接,摆手说“客气,公子客气了”
戚珺装是那叫个真诚感激,把金元宝塞进他手中“小二哥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呵呵呵”小二哥笑着,等回神时,他已经在门外了,他怀疑的看看身后紧闭的门,脑袋空空,一脸懵“我是怎么出来的”他眨眨眼,低头就看见金灿灿的元宝,只感觉手上有千金重。
关了门,戚珺脸上没了笑,面无表情看着很冷,他看着远处的小筑,有一个女子进去了,正是刚刚的老板娘。戚珺垂下眼帘,喃喃自语“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能医治好娇娇的眼睛,本尊便不杀你,若医治不好,还敢侵犯到我身边来,扰到娇娇,我定是不会让你轻易死,轻易活”
女人叫娜娇,长得妩媚是尤物,这丽姬院表面是她的,背地里却是上繁宫的。平日里的事都是娜娇处理,若是遇见什么难事解决不了,都要找上繁宫。上繁宫是这小镇法力顶尖者,他是天族人,是在天族犯了事儿放逐出来的。
小镇名叫小镇,却实不小,好比一个大城市了,虽然没有盛都繁华,可大小差不多。在这小镇里,皆是以法力高者为尊,法力高的人活得体面,下面的人都是以凶狠过活,今日活着或许明日人就没了,是个毫无秩序和法度的地方,是犯罪者的天堂,是穷凶极恶之徒立足之地,这儿的人,人人都是罪犯。
院里一片药香,闻着让人脑胀。娜娇屏住呼吸快速走过,抵着头不敢张望,恭敬又惶恐。穿过前院就到堂屋,里面只有一个丫鬟。
丫鬟长相艳丽,腰肢纤细,见着娜娇也是冷脸。娜娇见到她且是笑脸迎上,讨好的唤了声“婉花姐姐”
丫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等着吧,医者现在有事,不见人”
“是”娜娇应着,屋里这么多桌子凳子,她却是不敢坐,因为婉花也是站着的。
过了好久,太阳都落下坡了,只有霞红的夕阳在镶嵌在天边,上繁宫才珊珊走出来,他衣衫不整,眼里情欲还没全部消退,身上也还有些糜乱的味道。
婉花眼波流转的看着他,他挑眼一笑,在婉花的腰上掐了一把。
婉花轻‘嗯’了一声,娇酥的靠在他身上。
把娜娇听得脸红,她更加规矩的站着了,等两人调笑完。
上繁宫坐下,捏着婉花给他倒茶,小小的抿了一口道“说吧,什么事?”
娜娇欠欠身恭敬道“医者,来了个外地人,看着有些怪异,他怀中抱着个昏迷的孕妇,说是要找人族医者,奴婢让人指到您这儿来了”
“知道了”上繁宫早就知道了,他的人可不止有娜娇,他挥手让她退下。
娜娇松了口气,转身就走,还没跨出门,就见一小厮来报“医者,那个人族来了,说是来找你看病”
“带到医室去”上繁宫微微笑,一脸玩意。
“是”小厮应声出去。
娜娇是一步不敢停,一点异常都不敢表现出来,她暗自在心中叹气,这小筑看似是医馆,实则就是魔窟,进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有去无回。她没见过真正的魔窟,所以才觉得这儿是魔窟。
刘梅醒了,她眼前重影模糊,就算在眼前也视不清,所以迎他们进来的小厮头顶牛角,她也表现的正常。
一路过来,都有股味道,虽说是药香,可闻着很是不舒服,刘梅皱着眉头道“戚珺,这是哪里呀,好奇怪的味道”
“据说是医馆”戚珺哄道“带你来看看眼睛”
刘梅点头“我说闻着是药香,可我以前也闻过中药香,可不是这个味道的,中药闻着不是应该很舒服嘛?可我闻着很不舒服,心口闷”
戚珺脸色冷了些,声音却是温柔得很“娇娇屏着点呼吸”毒对魔族来说不是很大的问题,更别说对他这个魔王了,可刘梅是人族,虽说是异世之人,可对她有没有影响,有多少还不知道,所得小心了。
刘梅被虎到了,她赶忙捏着鼻子“这气味不对吗?”
“不知道”戚珺带着笑,口味像是逗人“既然娇娇闻着不舒服那咱们就少闻,总没坏处不是么”
带路的小厮听着他们的话起了警惕之心,他悄悄打量着戚珺刘梅,发现了戚珺的一些异常,比如,这个人族的力量很大,他从青楼出来,就一直抱着他怀里的女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依然轻松自在,看他身上也没有法力波动,不符合常理。
屋内,药香更为浓郁,但药香闻着正常。刘梅像狗一样,转着脑袋到处嗅。
戚珺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娇娇,别调皮”
“没调皮,就闻闻”刘梅呵呵笑,撒了点小娇。
小厮看看戚珺刘梅,标准的假笑“两位,请稍等一下,我们医者马上就来”
戚珺点点头,谦谦君子“有劳了”
小厮退出去,实则躲在门外观察。
戚珺知道,也不理会,他放下刘梅,牵着她再屋里“娇娇走慢些”
“已经很慢了”刘梅心情很好,脚下轻盈“有你在身边,我才不怕呢,就算摔着了,也有你给垫背”
“是”戚珺宠着,眼里情谊绵绵,把躲在暗处的小厮都快感动了。
他指间插入刘梅肩上的发丝,理着那一圈打结的头发“娇娇别动,这丝头发拴在一起了,我给你理开”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刘梅看不见了,但不表示她不注意形象,她立马停下晃动,老实的站着“很难看吗?”
“怎么会”戚珺哄着“我家娇娇什么时候都好看,只是这头发打了结还是理开的好,要是久了就解不开了,只有剪断,那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头发可以再长嘛”刘梅嘴巴这么说,心里可开满了花。
戚珺看着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子逗她“心不对口的小淘气”
刘梅身体微微前倾,轻声道“你还不是喜欢得不得了”
“是”戚珺微微撩起她的头发,喊着耳垂轻轻吸“我喜欢得不得了”
上繁宫来了,他看了小厮一眼,小厮对他点点头。本想跨脚进来,但见屋里靠得极近的两人,他又把脚退回去了,在门口‘咳咳’两声,然后若无其事的进来“两位”
戚珺手未离开刘梅腰,装作仓促道“这位可是上繁医者?”
上繁宫眼前一亮,真是谦谦君子,一表人才,怎么会到四不管之地来,看他身上也无法力,难道真是普通人误入,这事也不是没有,就是不常见。
上繁宫也礼数的拱拱手“是,正是在下,公子夫人请移步”
戚珺揽着刘梅慢慢走,把凳子往后稍稍挪开,再扶着她坐下。
上繁宫看着小心翼翼的戚珺,心中的疑虑少了些,果然是痴情的公子哥,或许真是误入这里的。
上繁宫手在刘梅眼前挥“夫人可看得见”
刘梅点头“看得见,就是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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