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影寄最近发现他的邻居有点奇怪。
他所居住的小区处在A市最中央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这里面住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他是个富二代死宅,之前也只是偶尔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见过几次他的邻居。
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谪仙,这是他对他的邻居的第一印象,后来极偶尔的时候他也曾与邻居说上几句话,也是凭着这寥寥几面,他便越发觉得他的这位邻居是个性情淡漠的人。
直到最近几天,他觉得他的这位邻居变得有些,怎么说呢,有些奇怪。
别误会,不是那种做贼心虚的奇怪,而是一种,得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以致陷入了满足愉悦的情绪里那般的奇怪。
这让他很稀奇,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邻居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山。
而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前几天的某个晚上,他隐隐隐隐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几乎尖利的抗拒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句痛呼哀求。
他吓得瞬间清醒,但等他再屏息凝神去听的时候,门外已经恢复了安静。
于是,他不自觉感到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存在让这位邻居变得这么奇怪。
思来想去,他决定以送东西的名义去敲响邻居的房门。
“笃笃”他的手指莫名有些颤抖。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几分钟以后,房门终于被打开,他的邻居的形象意外得有些不太得体。
白衬衫衣领微乱,袖口处皱皱的,像是被谁用力抓过一样。
见到佘影寄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不太好,有种被人打搅好事的不虞。
佘影寄更好奇了,他一边说着客套的话把东西递给邻居,一边控制不住视线地往里面看去,试图找到什么。
“你在看什么?”邻居挡在佘影寄眼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声音阴冷如冰。
佘影寄吓了一跳,眼神倏地收了回去,讪讪地离开了。
但在转过身的刹那,佘影寄的眼里却划过一抹探究,他应该没看错吧,邻居房子的客厅里好像坐了个人?
一个急切地想要同自己对上视线的人。
*
这一次的尝试非但没有让佘影寄放弃,反倒激发了他的探求欲,于是他开始时刻关注自己邻居的动态。
他甚至打开了门口处的摄像头。
他确信他看到了客厅里有人,但一连好几天,他根本没看见那人从房子里出来,倒是他的邻居会出门,似乎是去上学?
是了,他的邻居还是个大学生来着。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他的邻居把人带了出来,透过摄像头,他看见那是个身形纤瘦的少年。
但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无法看清他长什么样。
但这丝毫没影响佘影寄的好奇心,他立刻拉开房门,装作偶遇的样子。
“嗨,你们要出门吗?”
佘影寄看见他的邻居本就不算好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冽,冰刀子似的眼神唰得飞了过来。
倒是他旁边那位少年倏然抬起头,全身上下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漂亮潋滟,希冀地望着他。
像在恳求些什么。
恳求什么呢?佘影寄不是很懂。
事实上,他有些看呆了,他确信自己的性取向是女Omega,但面前这个明显既不是女人,也没有Omega的信息素。
但他还是一瞬间就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
他下意识抬步向那人走去,却被邻居挡了路。
邻居像看死人一样看他,“你看什么。”
佘影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尬笑道:“没没什么,对了,你们要去哪啊?”
邻居没理他,倒是那个少年很快回答,“我们去超市。”
声音居然也那么好听,佘影寄心神一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佘影寄连忙追了上去,最后堪堪和他们坐上了同一趟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人,佘影寄站在角落亲眼看着邻居一只手将那少年的手紧紧包圈着,另一只手将少年往自己的怀里带去,余光还向他瞥来蕴含警告意味的几眼。
像是守护珍宝的恶鬼一般,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占有欲浓稠到可怕。
佘影寄有些无语,他想问自己难道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但同时又有些不高兴,就像真正被他挑衅到了一般心生不甘。
他悚然一惊,连忙将心里怪异的想法压下去。
搞什么?不甘个鬼啊,自己又不喜欢那少年。
佘影寄看见那少年挣扎了两下,没成功后有些羞恼道:“谢喻寒,你放开我!”
他的邻居却搂得更紧了,声音似哄似命令,“爻爻,听话。”
原来那少年叫yaoyao,也不知道是哪个yao。
但那少年没妥协,恼道:“你说了只要我戴上它,你就不关着我,让我自由的!”
戴上它?戴上什么?他目光下移,看见少年左手上戴着的翡翠手钏。他眼光毒,自然能看出那东西价值不菲。
但是他却觉得那东西能被戴在少年白皙胜玉的手腕上,是它的荣幸。
不过这个少年居然是被他的邻居关着的吗?他的邻居是什么品种的法外狂徒,自己要不要路见不平报个警啊?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邻居哄着少年说:“爻爻乖,我这不是带你出来了吗?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本来就该在家里好好养着的,不能随意出门的。”
“不生气了好不好?乖。”
啊,佘影寄恍然,原来不是他想的囚禁,而是养身体吗?
面前这两人在他面前相依相偎,十分登对,但他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后来他还腆着脸和他们一起去了超市。
他不近不远地缀在两人身后,只觉得这两人当真是怪异极了。
明明说着逛超市买东西,但他觉得这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那个少年总是试图和别人交流,或是言语或是眼神,却不是那种e人的交流欲作祟,而是像是在传达某种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佘影寄疑心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再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那少年再一次被邻居搂进怀里,耷拉着脑袋了。
而他的邻居也很奇怪,他的心思一大半都系在那少年身上,时时刻刻警惕着少年的注意力落点,一旦少年有跟别人接触的倾向,他就会立刻将人拽回来,并给别人一个堪称阴鸷的眼神。
佘影寄不止一次地看见邻居用嘴型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