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爻一下从沙发上弹起,他他他还是第一次在小世界里与原主的父母见面!
曾经一直是孤儿,只在上个世界喊过阿佛洛狄忒一声母亲的少年紧张得要死。
几分钟后,扶宅门口传来动静,一个一身长裙,面容娇美,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率先走了进来。
在看清扶爻的那一刻,女人先是捂嘴惊呼一声,随即哒哒哒向少年跑来,然后一把把扶爻抱进怀里。
“哦宝贝!想死妈妈了!”
扶爻也愣住了,无他,实在是他的这位妈妈,和上个世界的阿佛洛狄忒,真的,很有几分相似啊。
他有些茫然地任由她抱着,阿佛洛狄忒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幕在他眼前重演,少年不受控地落下眼泪。
贝琳达感受到自家宝贝的眼泪,她心都快碎了,她都不晓得为什么这次回来她会这么喜爱自己的这个孩子,明明她曾经只是按部就班地在扮演着母亲的这个角色而已。
“宝贝,不要哭了,你哭,妈妈也想哭了。”贝琳达轻柔地拍着扶爻的背部,安慰着自己的宝贝。
等到扶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亲爱的,堪称冷漠的老婆抱着他们一向持放养态度的孩子,一句一句柔声安慰,反常得不得了。
而他们的孩子此刻正在默默流着眼泪。
扶爸:???
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吗??
*
餐桌上,贝琳达坐在扶爻身边,亲亲热热地同他温声低语,给他夹菜。
扶爻照单全收。
正巧这时裴亦从楼上下来,看到餐桌上的三人,他脚步一顿,神情有片刻的僵白。
贝琳达给扶爻夹菜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早些年被自家孩子赶走的小孩。
“你是……裴亦?”坐在上首的扶爸沉声开口。
裴亦回过神,低低地“嗯”了一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扶爻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他唤了一声裴亦的名字,抬手,动作尽量轻慢地招他过来,坐到他斜对面的位置。
然而转头给扶家先生夫人解释道:“爸妈,这是裴亦,他现在也在圣依洛斯学院读书,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来了。”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无聊,把他给我留着解闷。”
扶爻在心里给自己这几句话点了个赞,他既不动声色地暗暗夸了一波裴亦,毕竟圣依洛斯学院门槛极高,连原主都只是凭借着砸钱进去的,裴亦却能依靠自身,真的很优秀。
又成功维持了人设。
真棒。
听了他的话,扶爸有些意外地看了裴亦一眼,扶爻觉得裴亦应该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后面扶爸接受裴亦才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会更容易些。
殊不知扶爸只是在掂量裴亦够不够格做自己孩子的玩伴而已。
在外他是杀伐果决的商业大鳄,在家里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老公和父亲。
至于贝琳达,她根本不关注裴亦,男孩的出现只是稍微打断了她同少年的亲热,现下她又开始对扶爻嘘寒问暖起来了。
“宝贝吃个油焖大虾,多吃点,你太瘦了。”
这油焖大虾早已被去了壳,虾肉部分饱满卷曲,油脂与虾肉的鲜香相融恰当,吃进嘴里鲜嫩无比,隐隐有汁水爆出,咸香充满了整个口腔,回味无穷。
扶爻又多吃了一个,同时也懂事地给贝琳达和扶爸夹了菜。
余光瞥见裴亦默默地往嘴里扒着白米饭,他心口一涩,淡淡的心疼在蔓延。
“喂,裴亦,光吃饭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张妈炒的菜?”
扶爸一愣,抬头惊讶地看了少年一眼,他是老人精了,怎么会听不出扶爻这话里的意思。
看似语气很冲,一副被宠坏的样子,实则在默默地关心裴亦。
他又觑了裴亦一眼,啊,看来自家孩子还挺重视这个玩伴的嘛。
其他两人自然也听出来了,贝琳达倒是不满地瞪了裴亦一眼,看着他像看着即将拱自家白菜的猪。
至于裴亦……
男孩面上平静无波,却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狠狠掐着自己,死命掐出淤青,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凭借疼痛,而让自己不至于露出某种会将少年吓坏的表情。
可是……可是他真的,好高兴啊。少爷在关心他,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吃完饭后,贝琳达被扶爸拉走散步了,扶宅里现在就剩下扶爻和裴亦。
裴亦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但依旧能看出那衣服已经被他穿了很多年了,旁边的图案都有些褪色。
扶爻一边思索着要给裴亦买点衣服,一边悄声让管家等会把医疗箱给裴亦,而且他还专门强调不要让裴亦知道是他吩咐的。
天有些晚了,扶爻说完就上楼回房间了。
快九点的时候,他的房间门被敲响。
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站着裴亦。男孩身量极高,身形清瘦挺拔,宽肩窄腰站在扶爻面前,能将少年完全笼络在自己的影子里。
他现在还没二次分化,是个Beta, 身上没有信息素,但他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皂香味,很是干净清冽。
扶爻蹙眉问他,“有什么事吗?”
男孩也知道少年不待见自己,他勾唇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把手中的牛奶递到扶爻面前。
“谢谢少爷,药膏很好用。这是我特意为你热的牛奶。”
药膏?扶爻先是不解,随后想到了他让管家给裴亦的医疗箱。
“……”管家伯伯,不是说好了别给裴亦说的吗!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羞恼,裴亦解释道:“管家没有说是少爷送的,但是只有你知道我受伤了……”
扶爻更尴尬了,他觉得自己刚刚特意给管家说那一句话显得特此地无银三百两,少年无力地摆摆手,“不用了,拿走,我不喝。”
裴亦静静地看着他,少年似乎刚刚洗过澡,还没完全吹干的头发几缕润润地垂了下来,微微遮住了些他那明媚清澈的眼睛,却又不完全,微勾的眼尾似翘非翘,眼梢晕染些许薄红,纤长的睫毛恍似不安地颤了颤,勾得他喉间干渴。
怎么能……这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