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印消得很快,在扶爻放下熟睡的米契尔转而回到另外一边之前就消了。
这两天里,他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精灵国,但也会在饭点有人送饭的时候穿回去。
这边,扶爻睁开眼,正好赶上宴会开始前。
“笃笃”敲门声响起,安斯艾尔带着一套衣服走进来。
“试试?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安斯艾尔勾起笑,温和道。
和他身上的是一套。
扶爻伸手接过去,正准备脱衣服换上,余光却发现安斯艾尔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他:“?”你不回避一下吗?
虽然他们都是男的,但在发现所谓的女主也是雄性,并认定这是个搅基世界之后,扶爻就无法再自然地将安斯艾尔当做直男看待了。
见他站着不动,扶爻是真真有些不自在,好在他发现他可以自己穿着内搭再套上安斯艾尔给他的。
这衣服有点难穿,扶爻正和它斗智斗勇,原本在一旁静静欣赏少年姣好的身材的大王子殿下见状,走上前,将少年揽到身前,温温柔柔地替他把衣服整理好。
他的动作轻缓而细心,伺候扶爻的时候,显得那么游刃有余而得心应手,仿佛在脑海里练习了千遍万遍。
这不是他一个王子殿下应该熟悉做的事,扶爻想。
他低头,视线不自觉落到安斯艾尔仔细替他扣上扣子的修长手指上,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丝念头:
安斯艾尔好适合当人夫啊……那种会在妻子下班回来疲惫不已时接过妻子软绵绵的身躯,送上一个安抚的吻,替她做好菜,放好洗澡水,贴心伺候的那种。
甚至会因为心疼妻子也不愿意让妻子外出工作,将妻子关在家里时也会对她说“我是为了你好”,用耐心和温柔强势地占据妻子的全部人生。
“在想什么?”安斯艾尔问他。
扶爻一个激灵回神,对上大王子殿下询问而漫然的眼神,心虚的扶爻瞬间红了耳根,白皙的皮肤漫上桃花般的绯色。
“啊……您的动作挺熟练的啊……”他开始胡言乱语。
安斯艾尔的目光缓缓舔过少年如花般姣美的容颜,声音低沉沙哑:“只要你满意就好。”
他能为少年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华服宝石,地位权利,他什么都能给少年,还能亲手为少年打理好一切,吃饭、穿衣、娱乐,他甚至可以像个虔诚的信徒,将少年奉为神明,在他的脚边跪地拜服。
……前提是少年必须属于他,必须要有一根锁链,一头拴在少年的脚踝上,一头锁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以安抚画地为牢,关着少年,也关着自己。
他心甘情愿,他甘之如饴
他迫不及待
安斯艾尔将领子上最后一个纽扣扣好,轻笑出声:“我在四楼大厅等你。”
出了门
今晚的夜色不错,安斯艾尔想,今晚那些令人厌恶的家伙就该知道少年属于谁了。
?
等安斯艾尔离开了一会儿,扶爻也打算出门了。
他今晚就要去走剧情——偷机密,被发现并被处死。
时机刚好,外面空无一人,扶爻很顺利地进入了安斯艾尔的房间,特意没把门关上
大王子殿下的房间很大,各种珍贵的宝物像不值钱的物什一样被随意放在角落。
他也不知道那什么机密在哪,于是开始瞎找一通。打开床头柜的时候,扶爻看见了一个挂了锁的小箱子。
!他眼前一亮。隐藏得这么好,保管得这么密,那必然就是很重要的东西啊,说不定就是机密呢。
他往后看了看,泄气地发现外面还是没什么人,也没人来阻止他的恶行。
可现在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扶爻咬牙。
干脆直接带上里面的东西好了,等会儿在宴会上假装露馅,被抓到。
那锁生的小巧精致,但却实在难以弄开,扶爻努力了好一阵都没成功,就在他想要在系统商城购买一把万能钥匙的时候,他眼尖,看到了压在枕头下露出一点的钥匙。
枕头下……扶爻皱眉把钥匙拿出,这可是一个很隐秘又很私密的地方啊。
看来这箱子里的东西对安斯艾尔来说真的很重要……
想到他对自己那么好,而他却要偷他的宝贝……扶爻难受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了。他将钥匙插进去。
“啪嗒”一声,锁开了,箱子开了,扶爻也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箱子里装的东西,不是什么机密,是……是他的画……
满满一箱,全都画着他。
就在这时,“小侍卫?”有人惊诧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炸在耳膜上,扶爻立马回神,手忙脚乱地关上箱子,回头看去——
是那个坐在艾伯特身旁的贵族子弟。
他生得极为英俊,在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但他平时总是神色怠倦,懒得搭理旁人,一副贵不可攀的样子,又让其他人不敢靠近了。
此刻,他的神色有些玩味,歪了歪头,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一边问,一边逼近扶爻。
扶爻的心绪本来是被这些画弄得混乱不堪的,可这时却又突然灵台清明,几乎是迫不及待又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来偷大王子殿下的机密!”
伦恩的脚步一顿,似乎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带着扶爻看不到的情绪在他身上打量着。
半晌,突然轻笑出声,那颗泪痣便显得越发耀眼,说的话却与扶爻期待的大相径庭,“看来你和大王子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啊。”
他挑了挑眉,几乎是恶劣地想:那就别怪他夺人所爱了。
见他根本没懂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要抓住他带到安斯艾尔面前揭露他的罪行的想法,扶爻急了,“你,你不带我过去,揭发我吗?”
你怎么回事呀!
“嗯。”伦恩突然附身靠近,“是该把你带过去。”在大王子面前,抢走少年,宣誓他的主权
?
这边大厅里,看似觥筹交错,可实则暗流涌动,就在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神思不属的时候,门口处终于传来了动静。
来了……?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无意义的寒暄,目光晦涩地向门口看去。
而在游轮的不远处一块大礁石旁,只露出半截身子的艾莱静静地看着那里的喧闹。
凭借种族天赋,他能清晰地透过建筑物看到少年,也看到了他和其他人并肩而行,亲密无间的身影。
尖锐的指甲猛地刺进礁石里,坚硬无比的礁石在瞬间化为齑粉,他的指腹本该光洁无瑕,可他却松下紧绷的皮肤,任由碎砾刺进去,皮开肉绽,流出猩红血液。
他痛苦地弯腰喘息,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少年,几乎是怨恨地想: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见他?
见过一次就厌倦他了吗?
谁都不知道这几天他是怎样日日期盼又重复绝望。此刻,人鱼脸上的纯稚天真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濒临崩坏的阴鸷。
……
是你逼我的……
艾莱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