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另一个国度。
这里四季如春,天空湛蓝如洗,终年绿树繁阴,常人难以一见的植被在这里不过寻常点缀;房屋也是颇为精巧的,它们被打磨成圆润精致的模样,在绿植的掩映下,在花骨朵的装饰下,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在这里住着的生物也是极为美丽的,他们身穿浅色衣袍,透明而流光溢彩的双翅展开,微笑望过来的,犹如池中青莲,亭亭净植。
他们俱是面色温和,待人友善。
“啊啊啊啊——”“圣者您怎么来了?!”
当然也有活泼吵闹的精灵。
那小精灵年纪尚小,此时眨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扶爻。
扶爻真的跟个长辈一般,含笑对着所有乖乖坐在花房教室里的精灵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径直去了另一间房子。
他抖开银边镶嵌的翅膀,颇为不熟悉地往上飞去。
花房教室的不远处,一扇爬满了藤蔓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手握权杖,慈眉善目的老者含笑看着扶爻
“圣者,时间到了?”
扶爻勉强飞到了他面前,“是的,大祭司,光华树刚刚有了动静。”
他按照剧情给的提示,一字一句,语气认真,“新的精灵王快要降生了。”
?
在精灵国有个被称为母地的地方,那里生长着一棵繁盛巨大的光华树,无数肉眼可见的生命灵气顺着枝叶潺潺流淌,汇聚成闪着光的灵气因子,流向整个国度,哺育着每一个子民。
每一任精灵王也在这里诞生。
扶爻和大祭司赶到的时候,就见光华树的顶端漂浮着一个幼小的光团,周身散发着强大而又柔和的气息。
光华树似乎也在等待着扶爻的到来。
它将光团轻缓送入扶爻的怀中,扶爻低头的那一刻,那原本看不清轮廓的光团便化作一个双眼紧闭却依旧清美俊秀的幼儿。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幼儿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小鼻子也抽了抽,好似嗅到了什么喜欢的气息,他在扶爻怀里轻轻挪了挪,把自己往少年怀里的更深处埋去。
见状,大祭司眼里笑意加深,“圣者,王好像很喜欢您。”
扶爻低头看了眼幼儿,感受着他温热的小身子。作为独生子女的他也曾经羡慕过别人有亲兄弟姐妹,不过,现在也算圆了遗憾?
毕竟他在这边的要走的剧情就是陪伴小精灵王长大,在未来成功继任。
他抬头看向光华树,剧情说这里也是他降生的地方,所以光华树应当是他和小精灵王的母亲
“请您告诉我们王的名字。”扶爻开口。
光芒在一瞬间流转,无数光点仿佛就等着这一刻,它们脱离了自己的母亲,迫不及待地向少年而去。
在勉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凝出幼儿的名字后,它们欢欣雀跃地围在少年身边,胆子小的,在颤抖地吻上扶爻的皮肤后便羞涩地散成更小的光点,半晌都无力只能无力地躺在空气里;
胆子大的,便直接降落在少年的眉眼、朱唇、锁骨上,忍着涩意缓缓按揉,揉出一片泛着春意的绯色。
它们的动静实在不算大,扶爻也没注意这些。
他低头。
“米契尔”,象征着荣耀和高贵的名字。
?
扶爻抱着米契尔回到属于精灵王的王宫,本来他不应该住在这,但米契尔在知事去圣殿接受祭司的教导之前,都由他来扶养,因此他便住了进来。
小精灵王还在他怀里沉沉地睡着,扶爻的身侧挂了一个装有光华树汁液的玻璃瓶,这是米契尔在睁开眼之前的食物。
走到米契尔的寝殿,扶爻想将他放下。
可他只是稍有这样的动作,小精灵王就跟要被抛弃似的,沉睡的意识被骤然唤醒,他的小手立刻紧张不安地胡乱攥住扶爻的衣袍,紧紧的,生怕扶爻丢下他一样,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委屈呜咽,甚至想要挣扎着睁开眼。
!
扶爻立马就不敢动了。
他可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睁眼,毕竟精灵王在灵魂成熟之前就睁眼,这会给他的灵魂造成极大损伤。
感受到轻轻抚在身上的属于少年的温柔拍打,米契尔这才不再挣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
见状,扶爻只好唤来提前安排进来的仆人。
“麻烦帮我将瓶子里的汁液倒进桌上的小杯子里,倒满,谢谢。”他示意自己身侧挂着的瓶子。
那仆人同样是个面容姣好的精灵,其实精灵里就没有长得不好的,也正因为这样,寻常美丽的容貌在他们眼里几乎不值一提。
可那仆人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实在是……实在是圣者生的也太美了吧!
她发誓,哪怕是由数万精灵票选出来的今年最美精灵也比不上圣者的万分之一!!
刚刚那双泛着细碎微光的漂亮眸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她简直都要忍不住昏过去了好吗!
而且还那么温柔!
能进入王宫做事的自然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但一向端方稳重的精灵仆人也根本无法控制内心的澎湃,连靠近取下瓶子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扶爻抱在怀里的米契尔此刻眉头皱起,就像是被外人侵犯领地一般,尚且稚嫩但依旧强大的威压沉沉地向那女仆压去。
不准……
不准靠近我的哥哥。
扶爻什么也没感受到,所以他愕然地看着那女仆腿脚突然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扶爻来不及去扶住她。
小精灵王突然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女仆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威压更重了,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莫名的念头迫使她看向被少年抱在怀里的幼儿。
是……是他吗?
米契尔停止了动作,埋在扶爻怀里的小脸细微地往外转动一点,正好能让女仆看见他紧闭的双眼。
他的面容恬静,仿佛真的是一个无害的孩子,可这一刻女仆的心脏重重一跳,无声的警告撕裂平静的海面,将不悦和驱赶揉碎进少年关切的话语中,用强势筑起一道高墙,墙里住着哥哥和他自己,墙外却凭空生出无数尖刺,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一刻,女仆呆呆地攥紧手里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