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
熵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虽然这里的人异变程度都很高,但联想到这个世界如此高的筛选强度,也是正常的。
“哼哼~”
安德里乌斯倒不介意为她解惑,“你或许对此不熟稔,但我能闻得出来……”
他眯起眼睛斜睨了下后面看似繁荣的集市,“这里,有很深、很腐朽的……死亡的味道。”
熵愣了一下。
死亡的味道?什么意思?
难道这里以前是坟场吗?
“……可真有意思,不是吗?这个世界很可能已经扭曲到一种难以置信的程度了,不知道底下藏着什么有趣的真相。”
安德里乌斯拨弄着熵头上的蛋壳,遗憾地说:“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麻烦一些……啧,总不会后面一直是这种小孩的状态吧?”
熵费劲地说:“啊呜呜唔……你、你……”
她总算能挤出一个字了,虽然只有一个字。
安德里乌斯挑眉:“能说话了?呵,放心,都把你救出来了,扔下你反倒显得我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他迈开腿往前走:“不论如何,先找个地方落脚,刚才那家伙是说前面有个旅馆对吧?”
没走多远,他们很快碰到了一个旅馆,门楣上挂着的牌匾刻着看不懂的字。
里头的老板瞄到他们,倒很热心跑出来,向他们介绍这里是祥福旅馆。
这老板的样子没之前的人那么可怕,只不过熵眼尖地看到他脖子下的皮肤坑坑洼洼且颜色不对,想来都被衣服遮住了。
老板搓着手,点头哈腰地说:“哎呀,先生您一看就气质不凡——来住旅馆吗?这是您的女儿?真漂亮!”
熵:……
就没人质疑过吗?
她和安德里乌斯有哪点长得像?真是张嘴就胡诌!
安德里乌斯施施然地站在原地,气质优雅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某个大地方来的绅士。
他谈吐很是优雅得体,没几句就让老板坚信他肯定有个尊贵的身份。
“您请您请,嘿嘿~我等下就叫人送来一些孩子的必需用品,您稍作等候。”
半个字都不谈钱,老板那谄媚的态度几乎巴不得他们能在这里落脚。
带着熵,艾德走上楼,进入房间。
“咔哒。”
他关上了门,将门外探究的目光隔绝出去。
房间内的布局虽然算不上多么豪华,但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温馨的气息。
柔和的灯光洒在朴素的家具上,温暖而舒适。
地上铺着一块柔软的地毯,让人忍不住想脱下鞋子,光脚感受那种温暖。
“咳咳……”熵坐在床上,咳了好一阵子清理了下自己的喉咙,终于开始能勉强说话了。
熵:“……你为什么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你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安德里乌斯挑挑眉,回答道,“很简单,我曾经让阿里斯特在体内植入了跟你耳朵上相仿的翻译装置。”
“阿里斯特?”熵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哼哼,你猜~”
熵想了想,估计是当初安德里乌斯跟着玦到达阿里斯特那个世界总部的那段时间。
她扁扁嘴:“不过我更惊讶的是,阿里斯特居然会帮你?我还以为你俩聊不来呢。”
安德里乌斯耸耸肩:“这倒是没错,但……至少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目的?”
“当然。”他扬起嘴角,“要确保你们的平安无事,自然能有的助力越多越好。”
熵:“……谢谢。”
他微昂起头:“嗯哼~我接受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外有女性的声音传来,温柔动听:“先生,我们带来了一些孩子的生活用品。”
安德里乌斯打开门,微笑:“谢谢。”
说罢,他拿起东西,丝毫不顾及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关上了门。
“嗯……这么大的衣服应该刚好适合你。”
安德里乌斯拿出一套小孩的衣服比划着熵的大小,而后扔给她:“不需要我给你换衣服吧?”
“当然不需要!”
熵缩在被子里,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
她露出头:“刚刚门外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你怎么不让对方说完?”
“呵呵。”
艾德冷笑两声,双手环胸倚在墙边,“还记得方才在路上那个小贩问我是否单身的事吗?”
“……记得,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信不信,刚才的人等下还会敲门?”
“真的假的?为什么?”
还没等熵想出个什么前因后果——“咚咚。”
门果然又被敲响了。
安德里乌斯一脸“看吧”的表情,而后转身开门。
“先生,我……”
熵这下看清了,门外的女性异变程度似乎不算高,除了耳后和四肢的皮肤有大块腐烂,面容还算姣好,身子凹凸有致。
她掐着嗓子,微倚在门边,整个人有些扭捏,又带着丝媚态地看向安德里乌斯:
“先生,如果您今晚有空的话……”
她暗示性地眨眨眼,递上一个房间钥匙,“不妨来小女子的房间叙一叙家常~我保证,会让您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她伸出手,似是要触碰安德里乌斯。
“不需要,女士。”
安德里乌斯皮笑肉不笑地避过她的触碰,“作为一个孤身带孩子的父亲,我需要时刻守在孩子的身边。并没有……那样的兴致。”
“啊……您的孩子……”
女人的眼睛想要瞄向熵,被艾德一个侧身挡住了视线。
她抿了抿嘴,说:“关于您的孩子,我们可以安排专门的人来照顾——一个晚上而已,您总能有一些……私人时间吧?”
熵这下对这方面再怎么无知都明白了!
好家伙,这种情节以往只在电视剧上看到过,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艾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简洁地又回了句:“不需要。”而后便利索地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门外的脚步声才慢慢远去,对方像是终于放弃了。
艾德回头,轻笑着看着她说:“怎么样?这下明白了吧?”
熵面色有点复杂:“……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