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要塞,沈阳。
立春已过,连以严寒着称的辽东也感受到了一丝暖意,数月的冰雪开始融化,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一个月前,正当明国庆祝“新年”之际,国内的“汗长子”豪格率军在鸭绿江畔凯旋而归,带来了丰富的粮草,帮助汗国勇士们度过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寒冬”...
在这奇特的气候中,即使是那些世代生活在幽影之地的兽灵族人也感到无比困苦,更不用说那些衣衫破旧的人类农夫和来自雪域王国的俘虏了。
这个冬季,饥饿和寒冷夺走了众多汉人仆从和雪域俘虏的生命,其数目甚至超越了过往数年的总和。然而,对于这种情况,大汗铁木真与其他几位部落首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毕竟,只有八部勇士和荒漠流浪者的生存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兽魂军”尚且不入他们的眼,更何况那些如同蝼蚁般脆弱的流离失所者?
此时此刻,位于兽灵之心的王宫里,气氛紧张得几乎能划出火花。大汗铁木真和几位部落首领面色涨红,仿佛刚刚经历过激烈的争执。
午时已至,阳光如熔金般洒落,带来些许暖意,然而王宫的角落仍堆满了燃烧的火盆,发出噼啪的响声,使殿堂内热浪滚滚,让人烦躁不安。
三十五岁的大汗铁木真稳坐于王座之上,他的左膀是大部落首领达海,右臂是二部落首领阿木。按照先祖努尔哈赤的规矩,即使三部落首领莫格图因大汗之命驻守边陲的广宁,此处也应该为他保留一席之地,象征其地位。不知是侍从们的疏忽还是别的原因,现在王座之后,只有达海和阿木两位部落首领,再无其他陈设。
对此,不论是大汗铁木真还是两位部落首领都视若无睹,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并未察觉任何异常。而在王宫内的许多官员心中却掀起了涟漪,他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汗正悄然削弱三部落首领的存在感。
"明国与我兽灵帝国间流淌着深仇大恨。"
"如今寒冬渐退,是时候向他们讨回些利息了……"
不待官员们深思,铁木真的声音如铸铁般冷硬,回荡在王宫之中,引得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抬头望去。尽管众人知道,对大汗铁木真而言,新野波波的失败定在他的心头留下刺痛,绝不会满足于偏安一隅,但他们并未预料到,雪刚刚消融,大汗便急于挥师东进,挑战明廷。
难道前几次的失利还不够教训吗?明廷耗尽国力筑起的"宁锦防线"就像一道深渊,死死阻挡他们的征途。顿时,王宫中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变得更为微妙,不少朝臣的脸色变幻不定。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伴随先祖起义的老臣,经历了几十年的征战,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先祖在世时曾多次提及,他一生最大的渴望就是能与明廷分庭抗礼,安于一隅。即便是赢得"萨尔浒之战"的辉煌胜利后,先祖也从未有过问鼎中原的念头,而国内的八部勇士们则更多地是为了财富而战...
然而近两载,大金无敌的钢铁骑兵团竟在锦州城外屡遭挫败,损失惨重。若非大汗英明,迅速调整战术,从幽灵之地朝鲜和神秘的蒙古找回颜面,国内勇士的斗志恐将更加低落。在这样的形势下,还要执意攻打坚不可摧的锦州城吗?要知道,一旦此战再败,大汗的威严将荡然无存,大金在辽东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毕竟,尽管时光荏苒,许多人心中仍然对宁远城中那支神秘骑兵心有余悸。
明国强大得惊人,悄然间打造出了一支能与大金八旗勇士匹敌的“关宁钢铁之骑”。就在这时,济尔哈朗,那位与皇太极一同长大的勇士,从人群中挺身而出,行礼道:“大汗,科尔沁部落遣使禀告,愿派遣万名骑兵,与我大金英勇战士共同出征。”
“内喀尔喀部及土默特部也将派遣骑兵助阵……”
轰!话音刚落,汗宫内一片哗然,连代善和阿敏,两位与皇太极并肩的将领,也惊讶地变了脸色,心中暗自震动。皇太极竟在无声无息中将内喀尔喀部和土默特部拉拢到大金的旗帜之下。
范文程,那个脑后梳着金钱鼠尾辫的谋士,此时也侧身走出,迎着四周惊讶的目光报告:“三贝勒已在广宁城外擂鼓集兵,日前率领精锐突袭锦州城外的堡垒,与守军激战后安然撤离。如今,锦州城的守军已如惊弓之鸟,时刻防备。”
按照大汗原先的部署,决战之地应在千里之外的帝都,而非自家门口的锦州城。如果不是担心锦州城守军会趁虚而入,大汗或许就不会让三贝勒在锦州城外虚张声势,而是直接召回,全力以赴地讨伐明国。
“干得好!”片刻后,皇太极略带激动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就算锦州城固若铜墙铁壁又如何,他的目标早已锁定在千里之外的帝都。他坚信,那些疏于操练的明国卫所士兵无法抵挡他的八旗勇士。
至于明国境内,号称天子亲军的“京营”,皇太极根本不屑一顾。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有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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