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感觉到“大道之争”大局已定,正厅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各种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回荡其中。
仿佛洞悉众修士心头所思,端坐首席的王嘉胤不禁淡然一笑,对着众人那期待的目光轻轻点头:“吾已令人准备灵酒仙酿,各位道友不妨早日修养神识。”
“多谢王师兄!”
仅仅瞬息之间,正厅内的气氛更加炽热。几位按捺不住的修士甚至连表面的礼数都略过,朝着首位的王嘉胤匆匆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去了。
尽管王嘉胤并未直言,但他们从他脸上的微妙笑意中,已然领会到了弦外之音。
在这阳光炽烈的白昼,怎会有何等值得“静心修炼”的事情呢?
一念至此,大厅内的修士们纷纷告退离去,步伐急促,呼吸间更是涌动着勃勃生机与修为跃升的渴望。
他们这些人最低也都是某个小型宗门的首领,手下或多或少掌握着一些修为不俗的弟子。对于世俗间的吃喝玩乐早已视若无睹。
之所以不远万里,不惜艰辛投奔王嘉胤,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共同追求大道至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王嘉胤素来以“慷慨布施”闻名于世。
眨眼间,原本熙熙攘攘的正厅内已是“人影稀疏”,只剩下包括王嘉胤在内的寥寥几位亲信好友。
“师兄,”看着最后一个修士消失在视线之外,满脸愤慨的王自用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目光冷冽地大声说道:“这些人修为平平,心思却不简单。”
“尚未踏入修行之战,就开始顾虑重重。”
“这般心态,又怎能成就大道伟业呢?”
在场之人皆是王嘉胤的至交故旧,王自用言语间并无太多顾忌,显然胸中积蓄已久的不满此刻喷薄而出,他的眼神充满愤怒,眼中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
昔日他们所在的“散修联盟”尚未大规模招收弟子时,唯有澄城县的王二手中偶尔会出现与王嘉胤理念相悖的情况,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双方还是能够保持一致意见。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散修势力”加入到他们的行列,队伍中的矛盾也随之日益凸显,许多原本被视为“幸运儿”的修士也开始暴露出了畏死自私的本质。
还未等到他们的联军正式发动挑战,便开始担心朝廷的强大仙兵,却从未意识到,即便他们不动干戈前往延安城,朝廷的大军也不会放过他们。
“无妨。”
“日后自然有让他们悔悟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王嘉胤竭力压制内心的不满,坐在首席的他眼神冰冷,话语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伐决断。
若是时机未至,“散修联盟”尚未稳定,人心犹疑之际,他又岂会忍耐至今,对他们百般示好妥协?
“自用,你所招募的兵丁进展如何,是否已具备一定的战斗实力?”
......
不多时,端坐于首席的王嘉胤便将期盼的目光投向仍旧意见纷呈的王自用,其声线之中亦掺杂着一丝期许之意。
昔年,他们二人曾共同投身修真界的一支戍卫队伍,只因不堪忍受上级修士的欺压,才一同逃离返回故乡。
那时的戍卫队中,像他们这般不满上层修士压迫,暗自归乡的“离道者”并不鲜见,尤其以陕西籍的“秦地修士”最为突出。毕竟相较于其他的九大仙域要塞,陕西境内的三座修炼重镇不仅地处偏远,距仙廷中枢遥远,而且地方仙府贪腐问题尤为严重。
受此种恶劣风气影响,戍卫队中的修士将领们也有样学样,拖欠修炼资源的情况时常发生,以至于导致“离道者”的现象层出不穷。
正因如此,自诩为“深谋远虑”的王嘉胤,在起义初始阶段,便示意同年好友王自用招募此类“离道者”,组建一支效忠于自己的“亲卫军”。
不论这些“离道者”往日为何原因逃离修炼队伍,他们在回归乡土之后的生活必然困顿不堪。因此,王嘉胤有信心能轻易招揽这些本身就心存怨愤的离道者加入麾下。
“大哥,自从我们立起宗门大旗以来,前来投靠我们的弟子已经超过了千人。”
提起此事,王自用的面庞上掠过一抹自豪之色,胸膛也随之微微起伏。
这就是他们敢于兵临延安仙城的底蕴所在,恐怕任何人都未曾想到,一群看似手无寸铁的流民百姓之中,竟然潜藏着一批曾受过正规修炼及战斗训练的修士。
“哦?已达千人?”
听闻此言,王嘉胤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声音也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几分。
尽管深知这片陕西土地上的“离道者”众多,但王嘉胤也没预料到,自己的“亲卫军”竟已壮大至如此规模。
“战力如何?”
稍稍平抑了一下心中的激动,王嘉胤紧接着询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如今的陕西地区可谓灾荒肆虐,忍饥挨饿的流民百姓遍地皆是,只要手中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他们这支义军便不愁“修行根基”。然而,身为前戍卫队修士的王嘉胤清楚得很,这些流民百姓即便为了口粮而与官府抗衡,但他们的真实战力实在令人担忧。
毕竟这些人大多是耕田度日的农夫,一生未曾走出过县城,虽有一身蛮力,但对于布阵战斗之事,却是一无所知。如此这般“滥竽充数”的修为,其实际战力自然无法让人抱有乐观态度。
“大哥放心,虽然不敢说能与辽镇的精锐修士相比,但也绝对要比陕西这些老爷兵强出不少……”
提及战斗力,王自用原本高涨的语调也不禁有所收敛,脸上流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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