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多虑,一跃攀上树干,接着潜入了茂密的林中深处。
或许是与莫尔斯的激战耗尽了我太多的精力,再加上身上的创伤,才使得我对生命之力的需求如此迫切。
大约跑了六百米,空气中淡淡的星辰气息瞬间牵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扭转身姿,如暗夜狂澜中的嗜血魔兽,疾驰向那股弥漫的星辰气息源头。
寒风呼啸,刀割般的刺骨,饥饿的本能已将我的感官世界吞噬。
须臾间,星辰的气息在鼻端愈发浓烈,我降临到一棵古橡树的躯干旁,蹲伏下来,凝视前方。
不远处,一只野生雄鹿正与一头狼兽对峙,身后紧跟着一只娇小的鹿崽。
雄鹿的腿上,一道狰狞的撕咬痕迹清晰可见,鲜红的血液沿着茸毛滴落,在雪地里绘出串串血色足印。
狼兽龇牙低吼,双目布满血丝,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在这严酷的天地间,为了生存,狼兽必须捕获到能赋予生命之力的食物,否则,这片寒冷冬季将成为它的葬身之地。而雄鹿,命运多舛,哺乳的时刻选在了最不恰当的时候,母性的激素催使它挺身而出,誓死守护幼崽。
狼兽的腹部凹陷,显然已许久未尝食物滋味,不然面对这并不比它庞大多少的雄鹿,它不会如此举棋不定。
不知这匹狼是否曾是月之狼群的成员,正是它的那致命一击,造就了如今的我。
正思索间,狼兽猛然发动,直扑雄鹿。
跃起,猛扑。
雄鹿瞬间转身,以蹄为刃,将袭击的狼兽奋力踹开。
砰!狼兽摔落在地,哀嚎声凄厉,旋即挣扎着爬起。
雄鹿傲然挺立,威慑着狼兽,不远处的小鹿发出稚嫩的叫声,仿佛在为母亲加油鼓劲。
狼兽舌头下垂,目光沮丧地凝视着雄鹿,体能的耗尽让它再无猎杀之力。
目睹此景,我无奈摇头,大自然的法则残酷,每天都会上演生与死的交响乐。
这匹狼或许会在这寒冬中饿死,但它幸运地避开了我的猎食视线。
我从树干上一跃而下,锐利的星铁剑掠过雄鹿的头颅,瞬间斩落,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雄鹿随即倒地,雪地被染成一片赤红。
小鹿见到这场景,惊恐地逃离,狼兽立在一旁,一时竟不知所措。
我把雄鹿的头颅丢至狼兽面前,它欣喜地叼起,旋即疾驰而去。
星辰的气息浓郁得让我理智全失,握着星铁剑,我开始了狂野的猎食。
当我回神时,整只鹿只剩下了森然的骨架... ...
我打了个饱嗝,望向草丛中悄然窥视的神秘生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随后,我跃上树干,飞跃至我们宿营的巨大磐石之前。
回到篝火边,四周竟空无一物,米雪与米歇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里一沉,急忙奔向背包,搜寻起来,一把装满子弹的魔法手枪不见了踪迹。
“见鬼!见鬼!见鬼!”我愤怒地起身,一拳击中身边的古老橡树,整树瞬间倾覆。
此刻,一个由魔石组成的箭头标志映入眼帘。
箭头指向西方,米歇尔必定带着手枪,挟持着米雪前往了西岸。
她留下的标记清晰表明,她在西岸等我。
我深深吸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波澜。
待炽热的思绪被寒冷的海风稍稍冷却,我开始仔细分析这一情况。
米歇尔一定是想从我这里获取地下试验秘境的情报,毕竟那关系到她双亲的秘密。
否则,她在山脊的关键时刻不会援助我,也不会亲自解决李忆国。
如今,公司派出的东、南、北三岸探索者都已陨落,仅剩她独自存活,那么她现在渴望什么呢?
我记得她曾提及,西海岸藏有一套隐蔽的传送装置。
所以,她打算逃离此地,并且想从我这里得到关于地下秘境的情报。
为此,她才会带走米雪,留下标记,独自带着她向西边行进。
想到这,我不禁一阵寒意,不知米歇尔选择了哪条道路。
不过无论她走哪条路,势必会闯入西部的禁忌之地,那时恐怕难逃那些奇异巨蟒的阻挠。
“难道那些巨蟒依然保留着蛇类的冬眠习性,会在寒冬中沉睡?”
我只能如此自我安慰,否则难以想象米歇尔如何带着米雪穿越那片禁忌之地。
此刻追赶已然无济于事,毕竟我不知她会选择哪条路线。
当前首要任务,是回去将山脊发生的事告知颜书梵她们。
三个智慧之人,胜过一个诸葛亮,众人集思广益,定比我一人思路更为周全。
这么想着,我扑灭熊熊燃烧的篝火,背起背包,向岩石杂陈的营地行去。
夜深人静时分回到营地,我直接跃过栅栏,放下背包。
由于生食野山羊的狼狈,我身上沾满了鲜血。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次跳出,迈向大海。
抵达海滩,我脱下衣物,阵阵刺骨的海风席卷而来。
若是从前的我,或许已在这冰凉中逝去,但如今的我,身体已非昔比...
踏入神秘的海洋深处,我逐渐适应了那冰凉的水温,然后屏息潜入了碧蓝的深渊。
浩渺的海水涤荡掉我脑海中的纷扰思绪,当我再次破浪而出,理智与清明如同晨曦般重临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