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燃烧之声噼啪作响,酒保刘精神饱满,此厮饱餐一顿只为今日能以最佳状态提防于我。
“你小子倒有些手段,竟能从蛮荒部族中脱身而出,我还瞧见你擒获了一名部族之人呢。”酒保刘言语间尽显得意之情。
暂且由他这般炫耀一时,我曾允诺取其双臂,此诺必践。
不多时,鼎炉内的妖鱼已熟透。
此鱼香气相较于寻常鱼类更为馥郁,可惜的是其体内蕴含剧毒,食用后不出十余息便会使人头晕目眩,恶心呕吐,乃至重者引发脏器衰竭。
我用炼金筷夹起一块鱼肉,正欲放入口中品尝。
此举一是为了让众人宽心,表明此鱼并无毒性;二是让他们以为只有这一条妖鱼,我若先行享用,则他们便无法尝鲜。
"岂有此理!" 酒保刘怒而夺走我手中的炼金筷,厉声道,“这关乎到你的身份问题,你自己吃了,我们吃什么?”
我站起身,呵斥道:“守护灵刘,你莫要太过火界,此鱼乃吾亲手捕获,至少也该容许我品尝一二!”
“痴心妄想!”守护灵刘冷哼一声,将筷子递交于孟真人:“孟前辈,请您先尝。”
孟真人面色如常,微微点头,接过筷子自鼎炉中夹起一块灵肉,眼神一挑,锐利的目光扫向我,似欲探寻其中是否有毒之迹象。
我已有应对手段。我以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故意吞了一口口水,讪讪一笑:“孟前辈,弟子仅求一口,好吧,即便弟子不吃,您能否留下几块让弟子带回房内给她们享用?待您复原之后,弟子必为您捉取一只灵蟹。”
孟真人嗤之以鼻,低头继续品鉴那灵鱼,酒童刘讨好般地盛了一碗灵鱼汤奉上:“孟前辈,请品尝此汤,实乃鲜美至极。”
我在心中暗笑,这小子马屁拍得妙绝,显然是生怕孟真人中毒不够深,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媚言有毒”矣。
“放下吧,小刘,你也尝尝。”孟真人假意关心属下。
“谨遵孟前辈教诲。”酒童刘欣然领命,但也并未过分贪食,毕竟门外还有一位小孟仙官未进食,他不敢只巴结孟真人一人。
烤架上的海螺已熟透,无毒无疑,此等珍馐,我又岂能错过?
我细细思量,若这两人口味过慢,约十息之内毒发,届时二人皆陷入昏眩,而门外守候的小孟仙官安然无恙,必定会入室施暴以报复于我。
必须设法让这位小孟仙官一同服食才成。
一分多钟过去了,我仍未想到妥善之策,反复权衡之下,唯有找寻合理借口接近小孟仙官,而后乘机将其纠缠,那时中毒的酒童刘与孟真人也无法前来援手。
我独自牵制小孟仙官,与其生死相搏,有极大的可能性可以驱逐小孟仙官,从而解救她们。
“良策也。”心中已定计谋,我便笑言:“孟前辈,你看,诸位都已品尝,屋内的仙子们可是忍受不住饥饿,不如弟子取些海螺予她们充饥如何?”
孟真人寒眸审视我:“休要玩弄心机。”
我苦笑:“弟子如今自身难保,连逃脱都无法做到,哪来的闲心玩弄心机?”
“最好安分守己,坐着罢,待我们食用完毕,她们方可进食。”
孟真人警惕性极高,深知用餐之际无法全神戒备于我,故绝不允许我在用餐时随意走动。
接近小孟仙官的计划宣告失败,我默默叹息。
自他们开始进食至今已过二盏茶工夫,稍纵即逝的良机即将消逝,若再不抓住,事态将愈发棘手。
绞尽脑汁仍未能觅得另一条出路,焦急之情使我甚至生出了自我毁灭之意。
酒童刘洋洋得意地看着我,手中握着海螺细细品味的模样犹如一条令人作呕的舔狗。
然而正是这个令人厌恶的拍马之徒无意间助了我一臂之力。
酒童刘不愿放过任何一次献媚的机会...
他迅速凝炼一碗灵髓鱼羹,添入数片蕴含生机的鱼肉精华,躬身如同侍奉仙君一般呈上,恭敬地送到狗弟弟面前,满面笑容地道:“孟师兄,请随意品尝此羹,鉴于师命在身,无法长久伴随左右,师兄您的辛勤付出弟子深感敬佩。”
狗弟弟瞥了一眼眼前的灵髓鱼羹,不由得喉头微微滚动,轻轻点头接过,浅尝一口后再次点头微笑:“尚可,刘师弟你的机敏与贴心令人赞赏,去用膳吧,行走进食不利于灵力的凝聚。”
酒保刘嗳嗳连连应声,显然这一番恭维确实取悦了孟师兄,后者心情舒畅,他还不忘得意地朝我挑衅一笑。
我不禁掩面而笑,这憨货此刻在我眼中竟如此顺眼,越看越是喜欢,甚至生出一种想要轻抚他脸颊的冲动。
这番巧妙的恭维言语如毒针一般,直刺大孟小孟二人的心神,虽然狗弟弟自身所受之毒并不深重。
“你笑什么呢?”酒保刘瞪圆了眼睛质问道。
“你这马屁功夫实在高超。”我捧腹大笑,根本停不下来。
“你是在讽刺我吗?”酒保刘猛地揪住我的衣领,“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对孟师兄的尊敬出自肺腑,你这小子懂个屁,你眼里全是阿谀奉承,我看你更像是那些女弟子们的献媚之犬!”
“啐!”酒保刘啐了一口,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他吐口水的动作都透着一股洒脱英气。
我哑口无言:“嗯嗯嗯,你说得对,我就是一只舔狗,咱们两个半斤八两。”
“别把自己跟我扯一块儿,你顶多也就是岛上能嚣张一时的废物,我离开这里后必将飞升仙界,就算你趴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收你当跟班。”
“唉呀,这话说得真有气势。”我赞许般地拍手。
深知此刻不能过于张扬,以免引起他们的疑心。为了稳住局面,让他们继续保持炫耀的姿态,我重申之前的话语:“孟师兄,您瞧,洞府内的同门还在挨饿……”
“我警告你,最好就此打住。”姓孟的孟师兄一面细细品味着手中的灵螺,一边眼神低垂冷声道:“再敢提及此事,我便将你丢进妖兽海喂鱼,你的闲话已经够多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坐下,听着酒保刘的讥讽冷笑。
又过了片刻,正如预料中那样,正是毒性发作之际。我悄然瞥向狗弟弟所在的方向,一旦发现有人出现中毒迹象,我便会立即赶往狗弟弟身旁拖延时间。
果然不出所料,孟师兄和酒保刘率先中毒发作。
孟师兄先是眉头紧锁,起初还认为自己是夜晚受寒所致,随后逐渐察觉到了异样;酒保刘脚下一阵虚浮,几乎跌倒,并且周身溢出了薄薄一层汗水。
两人一同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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