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离去,你今日之举将会让你懊悔不已。"孟姓修士的话语掷地有声,他自己心中亦不敢在此久留,旋即转身而去,步伐稳健,刻意展现出并非因修炼伤势所迫而离开。
送走孟姓修士这位修为低微的族弟后,老者过了许久方才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这小子竟被你挫败至此,我愈发不愿与你成为对立的一方了,炼制灵丹所需的药材呢?"
小屋内,我将药材递予老者,但却并未全数交出,仅拿出一半,并且当着他的面暗自留下另一半。
递药之时,他面上再度浮现一抹狡黠的老练笑容,以其聪慧自是明白我的意图。彼此心照不宣,因此他并未多言,更未追问。
"差些遭受一场修为对决。"我悠然坐在一根坚硬如铁的木桩之上,刚刚脱离凶险之地,心头畅快无比,毫不客气地拿起茶盏品茗起来。
老者默不作声地开始炼制药材,腰背弯曲得如同一只大虾,专心致志。
闲来无事,我便将今日赴山寻找灵药以及遭遇刘翩翩之事向他娓娓道来,老者听得聚精会神,添柴加水后便驻足于篝火旁耐心等待药液炼成。
"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无论是刘翩翩或是孟姓修士,两者之间必有一人衰落,只是这个结果比我预期的出现时间晚了许多。"老者缓缓说道。
我应付性地笑了笑:"您又料事如神了。"
"这本是常理,即便放在世俗商界亦是如此。从他们的行事举止看来,刘翩翩应当未曾欺骗于你,那么你有何打算应对此事呢?"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苦涩一笑:"以往她曾屡次针对于我,如今我又借了她的灵药,我也算是厚颜无耻地说与她一笔勾销了,可我的性子难改啊……"
"更何况她还是一位绝色佳人,是不是?" 老者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提起美貌女子,他总会自然而然流露出这般风流韵致的表情。
我点头默认,没错,毕竟对方乃是一代美女,拥有着无法忽视的特权。
"我建议你最好莫插手此事,尽管如此美丽的仙子落入孟姓修士之手实在令人惋惜,但若由你接手也同样棘手,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老者认真地看着我提醒道。
他又发出一阵呵呵笑声:"当然,决定权在你手中,无论选择插手与否皆在于你自己。"
我深深叹了口气,若想置身事外倒也容易,只需一门紧闭,任尔东西南北风。然而一旦选择插手,又该如何应对?
此刻的老者却显得置身事外,他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午后炼药的宁静时光,静候药液炼成后端去赠予自己的挚友。
而我面临的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罢了,不论我如何抉择,他都不会过于挂怀。
同老者坐在一起交谈,最让人不悦的一点便是他始终秉持沉默是金的态度,总摆出一副有事你主动开口的姿态。直到你忍无可忍时,他才会提出交换条件。
"这一半药材全部归你!" 我将草药丢到桌上:"现在你总该给我出个主意了吧。"
老者淡然一笑,那笑容在我看来仿佛在挑衅一般,让我有种想要用茶杯砸过去的冲动。
"无需焦急,容老夫仔细思量一番。" 老者拂动着手中的焦木残片,除去其上灰烬,内中赤红的灵炭仍旧熠熠生辉,映照得他面庞泛起修炼者的红光,额头上晶莹的灵液犹如经过秘法洗礼般滑落。
"药材需以微火悉心炼化,事情也需按部就班,急切不得。你欲救她脱困,但她脱身后何处安身立命,你可曾筹划妥当?"
"可有定论?" 我轻轻摇头,并未深思此节。此前我对刘翩翩许诺,能够助她逃脱,但却不愿因此牵连自身。
然而显而易见,卷入其中已无可避免,唯一之策便是令她在逃脱之后,设法让我置身于险境之外。
"救人之举实属易事,只需静待两至三日,届时自会有场倾盆大雨降临。" 老者目光炯炯,狡黠之中透着洞察一切的智慧:"这几日太过平静,只待风云变幻那一刻的到来便可。”
"你的意思是,在雨水掩护之下行动救人?"
"否则何来他法?你可不是那位武道宗师赵子龙,能于敌阵之中七进七出。" 老者淡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我默然点头,看来别无选择。突然间,我想起了刘翩翩提及的办法,莫非就是在等待这样的良机?
为何他们都能够预知雨势,而我却无法洞见?
"等到雨时,必然将有一场旷世激战爆发。" 老者满心欢喜地预言,那一役将是决定性的,败者一方将在瞬间沦为弱旅,而这决战,恐怕也仅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便尘埃落定。
我的忧虑并不在于他们何时动手,而是该如何在事后妥善安置她。
思绪至此,我豁然开朗,脑海中浮现出一处所在,那里既能确保刘翩翩的安全,又能化解诸多生存困境。
我霍然起身,重重击掌,心中的困惑终于得以解开,也该回房安心打坐修炼了。
随后的日子波澜不惊,直至第三日夜幕降临,黑暗如墨,厚重至极。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压抑的气息,即便身处室内亦使人汗水涔涔,于是乎我与王子晴二人以及杨姐决定外出纳凉,准备在外度过这一夜。
晚餐过后,我们躺倒在柔软的青草之上,虽室外依旧沉闷,好歹热度有所缓和。
如此夜色,自然难以入眠,于是我们闲聊以度长夜。
话题自然而然地涉猎广泛,然而其中一个问答却颇有深意。
"小毅兄,我们相识许久,竟还不知你家住在何处,家乡有何胜景可供赏玩呢?" 杨姐率先发问。
我尚未开口,徐菲琳便插话道:"他家中又怎会有美丽景色?穷山恶水之地多出修炼废墟,观他模样,只怕家乡正是此种境地。"
我一时语塞,虽然家境清寒,但我故乡的风光其实秀美无比,绿油油的灵麦田,婉约的小丘陵,灿烂的日光以及那些尚算杰出的本地人士。
只不过,乡邻们多愚昧短视,攀比成风,嫁娶费用高昂,凡事皆讲求人脉关系,且又嫌贫爱富,欺善怕恶,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们自豪的家族成员竟大多是近亲联姻。故而对于那个地方,我实在难有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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