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取出短刀,悄无声息地贴近洞口。
借助草丛的掩护,我蹲在洞口处倾听外面的动静。
对话声来自一名男子,听上去像是那位陈秃头,就是当初暗算我的家伙,另一名则是女子的声音。
“梁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种事何苦较真?那小子胆子真够大的,万一碰上他,咱们怕是逃都没地方逃。”
“胆小鬼,比起人家赵老板差远了。”
“老赵?哈哈,才过了几天,你就认为他已经恢复过来了?”
“哪里不对劲了?赵老爷说的没错,你把他一棒撂倒,你自身难保,但我们这些姐妹就能安然无恙吗?那个姓文的小子会轻易放过我们?别忘了,我们谁都没帮他,他受困之时无人援手,他可是只饿狼啊。若我不尽力找出他的藏身地,遭殃的就是我和这群姐妹。”
老陈连连叹息:“我也并非有意伤人,实在是你们女子太过狠心,为了口饭竟要把我们男人统统撵走。”
“你还责怪我们?哼,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你可不能偷懒耍滑。”那女人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显然是位商界成功人士。
我心中愤懑不已,昨晚我收留她们,本意是要赶走那些侵害她们的酒保刘某和王某之流,结果呢,我被捆绑时她们沉默不语也就罢了,我不怪她们,毕竟她们都是弱者。
然而,她们竟然帮着王某二代来找寻我,这实在让我无法忍受。
这位姓陈的年纪已大,年逾四旬,挺着个啤酒肚,看上去并无多少力气,我想我定能轻易制服他,再顺便教训一下那位霸道的女子。
正当我要行动之际,徐猛却拦住我,向我摇摇头。
“梁小姐,听我一句劝,还是赶快离开吧,千万不要被人当枪使,那个姓王的根本不是什么善茬,我听说他在商场上惯于背后捅刀,其实并无真才实学,如果不是他老子撑腰,早就有不少人收拾他了,我们不必与他争斗,更不可过于亲近。”
“陈老板,你说得轻巧,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那小子只是个穷酸鬼,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等我们出去,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对付得了他?但是那姓王的,我们可惹不起,你做生意不行,处世之道也不怎么样,得认清现实,谨慎行事。”
“你们自便吧,我才不跟你们一起犯糊涂。”
“别假惺惺做好人了,人是你打的,还想撇清关系?信不信我把你说的话告诉王总?”
“别别别,我陪你去找还不行吗?”
这两个家伙的对话令我怒火中烧,但徐猛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像是给我戴上了紧箍咒,告诫我切勿冲动。虽然我知道此刻冲出去无济于事,但心里仍然憋着一口气。
待他们走远后,我走出洞口环顾四周,示意徐猛过来,他也缓缓走了出来。
徐猛低声说道:“现在时机未到,投鼠忌器,与你同行的那些女子都在他手中,你再焦急也无用,目前我们只能先解决温饱问题,等到晚上再悄悄摸过去探查情况。”
我点头赞同,眼下也只能如此,我看着他笑道:“看来你是饿得慌了吧,徐猛。”
“你不饿吗?”徐猛也笑了起来。
哪个孙子不饿?确实得尽快去找吃的。
周围估计都布满了搜捕我们的人,看刚才那两人的卖力样儿,其他的人肯定也是严阵以待。我们要想趁乱逃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活动显然不可能。
其他地方也难以觅食,最近且最方便的莫过于泉水附近区域了。
徐猛此刻急需休憩,我本想邀他一同前往壮胆,但他这人惜命得很,声称自己目前不宜活动,只能拜托我独自去找食物,归根结底,他是害怕遭遇意外,丢掉小命。
尽管他劝我勿要鲁莽行事,但本质上还是出于自身的安危考虑,我曾救过他,而他心中所想的仍是自身,真是够自私的。
我在泉水边喝了两口水,擦了擦嘴角,然后径直走向那日与野狗激烈搏斗的地方,再次站在这里,内心五味杂陈,不禁回想起前几日与王子晴共度的种种难关,尤其是我被蛇咬伤后,她为我吸出毒液时那份温情脉脉。
唉。
往事不必再提,生活已然充满波折。
两只野狗中,一只已被我杀掉并扛回去剥皮处理,如今已被营地中的女子们分食完毕;另一只则被毒蛇咬死,尸体仍在原地,不知何时已被什么动物啃食殆尽,仅剩下散落一地的残肢断骨,散发着阵阵恶臭,成群结队的拇指般大小的苍蝇在此嗡嗡作响,乌泱泱一片,令人望之心悸。
王子晴曾提到那个鸟窝是从地上捡来的,我推测此地栖息着同类的鸟类。
抬头望去,不远处的树上果然有个鸟窝,不过鸟巢位置颇高,且树木枝叶繁茂,不太容易攀爬上去。
“看样子,今天只能以鸟蛋果腹了。”我轻声叹息,满脸的无奈。
再见了,我的香辣鳄鱼肉,再见了,我的麻辣野狗肉,老子今日只能享用清淡的煮鸟蛋了。
我紧了紧裤腰带,确保bishou妥善佩戴,目光锁定那棵树,同时留意到旁边另一棵树上竟有两个鸟窝。
不错,今日鸟蛋充足,若运气好,或许还能碰到一两只尚未学会飞翔的小雏鸟,除去羽毛后炖锅鲜汤……思绪至此,我不禁垂涎欲滴。
“啐啐!”我啐了几口唾沫在手中搓了搓,拍拍树干,开始了攀登。
爬树并非难事,儿时我在这方面最为拿手,难就难在长大后竟患上了恐高症,即便站在三层楼上都会头晕目眩,而眼前鸟窝所在的高度估计至少有十四五米,对我而言无疑是一次不小的心脏考验。
我开始攀爬,不久便抵达了鸟窝处,自穿上衣物以来,身体感觉舒适许多,无需担忧树枝刮擦,爬树也不再损伤肌肤。
这个鸟窝内全都是鸟蛋,总计五个,午餐有着落了。
我不敢向下张望,小心翼翼地滑下树,整个过程大约耗时十分钟,最终安然落地,我畅快地发出一声咏叹。
“蛋,蛋,蛋,我的午餐佳肴,清泉白煮蛋,蒜香炒蛋亦可。”
随后,我迅速奔向另一棵树,将鸟蛋放置在地面上,再次开始攀爬。这一次同样顺利,一窝全是鸟蛋,我当然不会客气;而另一个鸟窝里只剩下几片破碎的蛋壳和一只刚刚长出绒毛的小小鸟。
这只小小鸟显然受到了惊吓,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瞧它那般憨态可掬的模样,委实让我难以狠心将它一身绒毛薅下烹煮。
“罢了,毅哥暂且放你一马吧。”我朝小雏鸟微微一笑,正打算离开,未料到这小家伙的鸣叫声居然引来了一位大家伙!
唳唳——
一阵疾风乍起,一只身覆疙瘩、体型堪比家禽的巨鸟翩然而至,锐利的喙直指我的面庞!
惊骇之下,我猛地低下头,却不慎脚下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