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登岛
雪停了,太阳钻出来,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远处,庞然大物的身影在闪烁,上回五人登上船岛是由一条传送门,无法看见船岛巍峨的全貌。
船长踩在断裂的桅杆上,指着远处那个大黑影,和气地告诉五人那就是船岛。
箫飒左手叉着腰板,右手指着遥远的船岛兴致勃勃地说:“船长,我记得你去年春节是在桅杆上的了望台上度过的,你虽然有见识,可你一个从来没有真正踏上过船岛陆地的人有什么理由来说胡编乱造的话蒙蔽我们的双眼。”
“你说我吗?你觉得我信口雌黄?我蒙蔽你双眼?”慕容指着自己,口型夸大,不过他们看不见,喃喃自语:“煞神。”
阳光沁落,流水般泽泻。
两艘并行船只的船身周边跃起了五六只颜色斑斓的美人鱼,有男有女,跃出水面时,他们的鳞片耀出金子般的灯光,亮闪闪的,刺人眼球,落入水中,鳞片就成了泡水的灯光一样没了光亮。
“啊,你们快看,不贸然靠近人的住宅区,来找元起的美人鱼应该就是他们吧!”先发现海面异常情况的应与非激动地喊道。
“对哦,”箫飒热血高涨,他为元起终于熬到头的喜悦而欢心得合不拢嘴。
司徒抬头看了一眼美人鱼们,顺势低下头在大家目光都被美人鱼吸引,他们的形象被他棕色头发挡住的时候,他由心生笑。
“我们上囚马船去,接下来就请君入瓮吧!”梅苏看到了喜从天降的朋友。
“不用了,”大家看向箫昊——何出此言,他往囚马船上一指,“喏,两个搬运工尽心尽力地抬来了搬运美丽的美人鱼所要用到的水缸。
抬着玻璃缸的牛头马面憋红了脸,放下鱼缸的他们互相甩动着快要失去知觉的手。
“谢谢啦!”五人异口同声地说。
慕容轻声附和了一个“谢”字,又马上意识到不能拉下身份和一群船员同流合污的他,马上捂住被口罩罩住的口和鼻子。
这是个圆型玻璃水缸,梅苏、箫飒、司徒和箫昊一人抬一个位置,应与非拔开隔板上的插销,让他们更好地搬运。
水缸被搬到了第一级阶梯上,阶梯的宽度不够宽,梅苏和箫昊还扶着水缸边沿,防止正式和元起告别之前水缸就入海。
每个人轮流举手做了几个轻便易懂的手语和元起告别,大家都叫她别哭,她真的就不哭了。
箫飒是最后一个,他用无师自通的手语和元起开了开玩笑,继而像前面四个人一样动情地和她相拥。
箫飒的头靠在元起的右肩,元起的小脑袋也靠在箫飒的右肩。司徒莫测、箫昊和梅苏都站在箫飒的左边,只有与非站在右边。
应与非看见——元起轻微扭头吻了一下箫飒的右边脸颊,在箫飒还没反应过来时,元起放开了他的拥抱潜入缸底蓄力,用尽全力摇摆尾鳍,美人鱼修长曼妙的身影扶摇直上,最后落在海水里,和她五个失散多年的伙伴,整齐划一向船尾的方向游动。
元起的红泪沿着脸颊滑落,伙伴们叫她别哭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与其为了那些错过的人伤心难过,不如为眼前失散过而重回身边的人感到高兴。
他们一直追问她这些年有遇到什么新鲜事吗,是不是遇到了很多陷阱和困境?她不作答,可他们又不明白她丧失了听觉和语言功能,以为她变化太多。
应与非有些感动,又有些想恸哭一场,这种结局不是她想要的,她忍住泪水不溢出,她忍住不哭,她忍住在箫飒摸脸的一刹那把泪水吞腹,这样她才不痛苦。
慕容和牛头马面静静地待在远处,儿女情长的诀别他们不喜欢。他们想:不是我们的分别,别走太近,小心动了真感情。
慕容认认真真地看着应与非的脸蛋,这好像不是吃醋后该有的表情。
半刻钟后,就像刚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牛头马面把鱼缸抬回囚马船。孟婆吩咐他们做的,玻璃在地狱是奢侈品,鱼缸好贵一个,必须回收,以便再次利用起来。
大家收拾心情和行囊,准备登陆船岛了。
她问船长能不能不修船,早些登岛。船长的答案否定。船长有维护行船健全的义务,船的检测不合格人就不能下船登岛。再说,他们住上层的人怎能懂住下层的悲哀,漏水了。
应与非颓丧地背靠木板畏葸不前,她是为了那个吻而愤怒满腔吗?她告诉自己不是的。因梅苏的吻她挽留了箫飒,因为柯铭签的注力她让箫飒对她死心塌地,因为她逼走了眷恋箫飒的元起。她就像一支笔走龙蛇的贱笔无法原谅自己圈错了名字,这个名字该配一块橡皮擦。她多么希望不要和箫飒珠联璧合,她多么希望元起和箫飒藕断丝连,她多么希望扇自己一耳光就能了无牵挂地离去。生命倒计时,从来都顶天立地只是如此。管他妈莫愁前路无知己,她只希望箫飒配元起。
“走啦,发呆的与非。”箫飒哼哼。
对不起。“马上到。”无声无息,可元起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