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昊被孟婆的美言美语蛊惑,两种思想空前踊跃,像正负电荷相生相克,他想富贵人家能给予猫咪的极乐世界比他给她的极乐净土更为多姿有趣。
想着想着,箫昊的心理防线溃于蚁穴,将名为梅苏的猫拱手相让,他的疲倦发自内心付诸实践。
孟婆迈着轻快的小步子,箫昊幻听到她走路生风、每走一步鞋底发出一声如初学儿童爱穿的鞋子、那种刺耳嘹亮犹如老鼠叫声的“吱、吱”响,把猫托付给老鼠照顾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可他咬着牙根下定决心要这样做。
一双画着心想事成淫笑的魔爪伸向自己,越来越近,被箫昊的温柔宠坏了的梅苏眼圈突然一红,四个肉垫突然站立在箫昊朴实的手掌上,摇尾巴,弓起背,全身松软的毛触电般竖起来,眼神炯炯有神地钉住一对蜕皮的老手。
猫要发威,惊愕众人,阿拉汪以为梅苏此举旨在挑衅它,作为地狱第一只狼犬,并且不是由囚马术幻变的长寿生物,它要扞卫尊严,责无旁贷。
它跑着打圈圈,前爪前举,够不到梅苏就拍地。它四肢半蹲忽而起跳还是够不到梅苏,它沉沉地摔在木地板上。
阿拉汪又喜又怒,进攻时防备,对梅苏感到好奇又新鲜,恐怖又畏怯,只能以狂吠抬升自我地位,以此击退梅苏。
猫不怕犬,她葡萄大的双眼发直,身体一阵一阵抽搐在箫昊手上迈着猫步,猫的叫声不如犬声洪亮,可是猫的穿透力和瘆人心扉的程度不亚于响尾蛇吐芯子的嘶嘶声和摇尾巴的“哴哴”声。
尽管箫昊很惧怕梅苏疯起来会用利爪把他的脸撕个斑斑斓斓,但梅苏的安全是首尾,他的手四平八稳地托着猫,没有一点抖动,而腿却因魇魔抽筋发抖。
梅苏的不正常躁动引发的连锁反应有那么一会儿击退了迟疑恐慌的孟婆。
可猫千里难觅,这雄心万丈的疯婆子为了准时准点交给顾客,鼓起勇气不怕雷声大雨点小猫的恐吓,将贼手再次伸向梅苏,眼神贼光。
梅苏张开嘴巴露出尖尖细细的牙齿,想以此击退孟婆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箫昊无法直视血腥的现场,可暗中的目光始终无法阻挡。
没当孟婆的老粗手进入她伸展脖子攻击的合理位置,梅苏忽然毛发直竖,吓得孟婆手像担惊受怕的乌龟一嗅到异常、立竿见影缩了回去,梅苏看到了丝丝缕缕来自黎明的光。
司徒和箫飒是坚守阵地决不允许别人抱走梅苏的一方,比起为了梅苏的将来而软弱可欺、心慈手软的箫昊强硬得多。
“你再碰一下猫,我就打你,信不信。”有司徒撑腰,箫飒说起话来带了三分神气。
梅苏在狭小柔软的陆地上扭转身子反方向一跃,跳到了箫昊坚实的左肩上,找好地盘后肢蹲下秃鹰似的独占鳌头坐立。
箫昊从猫的转身跳跃中看到了梅苏,她的肢体动作同样协调绵密,不可能因多了两条腿就走路打架。
她将前肢屈到嘴巴,舌头舔舔,绕着脑袋转了几个圈圈,清理发威后的仪容仪表,欢快地在箫昊耳边轻声吟了一声“喵”,悦耳动听,他感到莫大的喜悦与感动。
他喜欢猫,更喜欢上变成猫的梅苏,若她没有变成猫,她怎么能够骑在他的肩膀上把佯变为坚强的怯弱淋漓尽致地展现。
“我不给你了,我喜欢梅苏,爱屋及乌,我也爱是只猫的她。”箫昊一五一十地说,赖皮得像个在糖果和蛋糕间反悔的小孩,熊掌与鱼两者得而兼之。
天打五雷轰,孟婆最讨厌小孩子气的人。
“箫大哥万岁,万岁。”箫飒嘴角上扬为箫昊的幡然醒悟挂上会意的笑,嘴巴是一轮挂着笑容的钩月,难掩心中愤激。
“万万没想到!”司徒惊呼箫昊的枷锁轻易被梅苏不经意的举动撬开。
老人怎能斗过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孟婆终归妥协,猫可以再找,这一群可爱的孩子难能可贵。
囚马术与人的缘起缘落挂钩,若有情愫的人变为动物,会喝醉了酒一样大方明快地表明他心有所属之人,破解谜题的密码便是定情一吻,天荒地裂都阻挡不了的情深。
真心相爱的异性和被囚马者亲亲嘴,被囚马者方能脱出困局。
习惯阳奉阴违玩阴招的孟婆放下肩上的子,霞光呈祥,露出难得的祥和可亲,无所隐瞒向他们解说破囚马术的方法。
司徒不得不联想到青蛙王子的故事,若青蛙王子没变回人身,但是姑娘变成了青蛙,这个结局似乎也不错。
箫飒的喉结上下像弹珠似的轱辘滚动。
箫昊的喉头更是碌碡般轴动咽了咽着火烧口腔的唾沫,他润了润舌头。
梅苏理解不了人类的语言,揣测他们的眼神,孟婆看上去很正常,三个大男人反倒含蓄羞怯,蹊跷纷飞。
她一扭头就能看见箫昊滚动的喉结和宛如烟囱冒烟的嘴巴以及丹顶鹤腿一般火红的大粗脖子,每个扩大缩小的毛孔,彰显出他的敢想不敢干。
有两种意识引导着箫昊,一种是成功把梅苏变回来的思想,一种是失败,这证明梅苏心里没有他,他只是在和一只猫亲嘴巴而已。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试一试,箫昊向左古板地转动脖子,心跳加速,充满爱意的魅力的炽热的双眸,聚集在梅苏美丽的彩眸之上旋转着。
简直太刺激了,箫昊看到猫须后忍不住把头强摆上去,脖子关节咔啦啦地响,他忐忑得不能呼吸。
“箫大哥,慢吞吞的,你怕什么?”速战速决才是箫飒喜欢的激情。
司徒举头望着天空。
箫昊再次做好准备和梅苏对视,而后他僵硬的肢体慢慢抻缓缓拉,猫站在肩上吻猫的姿势不舒服,他体温快速升高,啵了一下梅苏眉眼的猫唇。
箫飒忍不住抛了个媚眼,将箫昊恶心得要吐,“你怎么那么快呢?”
“刚才又说我慢,现在又说快,你搞什么鬼,我削你咦!”闹什么别扭,箫昊不耐烦。
“额,那个,好像嘴对嘴得久一点。”孟婆话语的权威性不容置喙。
箫昊不容分说,和华贵的猫再次吻在一起。几秒钟后各位看官发现他们紫红色唇间仿佛冉冉升起了一轮火红的小太阳,光芒刺眼,用手挡住。
神奇的光照哺育下,梅苏恍然髀肉复生,她的被打散的肉体从各处回来组合成一体,囚马术被破解了,她复苏了。
未有动过感情司徒的惊呼缘起缘落的珍贵,走人。
孟婆扔飞盘,紧随其后,也走了。
箫飒嘟嘟喃喃,“少儿不宜,走人,找与非玩去。”
梅苏的重生是从和箫昊的吻开始的,箫昊心情愉悦喜气洋洋,他将猫吻成了人,那么不就说明这个人的心中有他的份量吗?
她的红唇始终与他的嘴巴黏在一起,而她已从一只骑在他肩膀上的小猫咪变成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
箫昊感受到肩上的质量化为乌有,纵然张开眼,梅苏感到生命的轮回把眼睛猛然睁开,当眼对眼而嘴巴还粘一块时,他们的脑子不激荡便是奇迹。
他没忍住,赶快把头扭回正常的角度,双手撑着腰,哈腰哈哈大笑。
梅苏比箫昊更加凌乱,她用手手挽了挽遮挡视线的发丝。
孟婆回到囚马之船,报复从中作梗的牛头马面,用牛鞭抽得他们铮铮铁骨都要破裂,抽得他们肝胆俱裂,抽得他们血管爆炸开花,抽得他们的厚牛唇、马唇比桑葚还紫。
肝胆相照的两兄弟两眼泪汪汪,发誓再也不惹慕容船上的人。
“不,你们得将功赎罪将功补过。”孟婆生气地说。
“什么?我们还去抓那只猫?”提起猫,孟婆就来气,恶狠狠地瞪着不识悔改的两颗笨蛋。
他们哆哆嗦嗦地回答,“问问而已。”
“不,我们得换条思路大展伸手。”孟婆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恍惚看到远去箫飒古怪的背影,无言的她突然叫出来箫飒两个字,她不知为何,头晕乎乎的。
“梅苏,你当着众人的面没了贞洁,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懂吗?”
没大没小,什么贞洁牌坊的,梅苏抬起颇具线条感的小腿踢中箫昊的要害,疼得他大呼小叫,“别自作多情,我不喜欢你。”
梅苏向舱门走去,箫昊痛得脸涨红,他动一下就抽筋拔骨般疼,所以他只能尖着嗓子怪腔怪叫,“天地可鉴,金石为开,我信,你怎么不信?你信不信啊?”
“不信。”梅苏大喊。
接着舱门发出巨响“嘭”地关上。
这一秒箫昊感到什么叫过度炒作,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