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手再也握不住望远镜,鲜血从乌奈船长的嘴巴喷涌而出,他整个人背朝天趴倒在地。
一些船员在小声说,“慕容风澈可真厉害,之前的贴身攻击居然厚积薄发,震破了船长的五脏六腑。”
大家似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船长因何没有给慕容风澈最后一击,这全是因为他自身难保,而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对慕容风澈手下留情了。
箫飒不愿相信乌奈船长没有打败慕容风澈的能力,他认为他是被鼓声扰乱了节奏,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才没有下手。
梅苏、箫昊和司徒莫测都看到了其中只为少数人知晓的秘密,乌奈的死绝非只是慕容风澈的近身攻击造成的,他们看得出来其中有很大因素是乌奈自废筋骨。
当那阵鼓声敲响前,乌奈船长还一心想着击败敌人,鼓声响起后乌奈船长的精神就陷入了萎靡之中,鼓声绝对影响了他的判断和选择。
究竟是何缘由那阵鼓声会把船长往死里逼,没有人能得知,近期识心术进展飞跃的梅苏,也无法窥见船长的心理。
每次使用这一技能的时候,无论周围环境多么嘈杂,梅苏都需要安安静静地思索。能和船长有眼神交流最好,只是现场的喧闹让她在对船长动用识心术时遭到了重重阻碍。看来日后梅苏很有必要在喧哗环境下提升她的能力,提前预知和判断对方的攻击对于最终的取胜是很有必要的。
尘埃落定,鼓声敲响,乌奈的名牌被取下来,慕容风澈悬挂在腰际的木牌换成了金色的船长牌。
慕容风澈胜利了,但是从他的脸上看不见点滴获胜者的喜悦,擂台之上草地的景象消失恢复了原状。
慕容风澈跳下擂台,神情似哭似笑,从人群中穿过,大喊大叫,“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箫飒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不是搞了小动作?”
慕容风澈最是讨厌多管闲事的人,左手发力,用狠劲往前一推,箫飒被推到墙角。
老样子,逃离人群的慕容风澈,回到了了望塔上。
聒噪的人群散去,很多人都没想到初出茅庐的慕容风澈真的挑落了船长,没想到在这场恶战中,乌奈占有优势战局却登时反转。
慕容风澈颓丧离场显得很是奇怪,或许他对船长有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情感吧,他在为以后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而遗憾着。
箫飒冲上擂台跟前任船长说,“船长,不要担心,我把你扛到老庸医那儿,他绝对可以把你救活的。”
“不用,不用,我愿赌服输……”乌奈能说出一句清晰的话语已是格外艰难。
乌奈知道他已肝肠寸断,死亡的结果是不可逆转的,他走不下这个擂台。
箫飒很难过,像一头气愤的野兽,喉咙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可他极尽所能忍住每一滴泪水。
乌奈的手动了动,使尽全力把脖子上的挂坠拽下来,把它交给了箫飒。
箫飒的眼珠子盯着挂坠一眨不眨,他低落的眼神几乎凝固了,这挂坠他再熟悉不过,他一边动手掏出自己胸前的挂坠,一手颤颤然地接过乌奈手中的挂坠。
忽然间,箫飒脖子上的挂坠消失了,他明白发生了什么,“船长这是怎么回事?”
乌奈痛苦地笑了一下,“这是注定的,项链只有一个。”
箫飒不明所以,乌奈在绝望的微笑中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手里紧握着船长交给他的挂坠,使劲摇晃着船长的身体,“船长,船长,船长,你快醒醒……”
末影人抬起乌奈的尸体想要抛之大海,箫飒不准他们碰,箫昊和司徒拉住箫飒,让末影人能够干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他们将箫飒带回宿舍,好生劝慰,可是箫飒就像一头笼中的困兽,他拼了命想要挣脱某种枷锁,只是他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实现他的心愿。
眼见箫昊和司徒的安慰不管用,梅苏和应与非好声好气前来宽慰他,箫飒心情可算好点了,不哭也不闹了。
船长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救他,不惜招惹到慕容风澈这个强大的敌人,死前船长将挂坠传给箫飒,这究竟是何用意,箫飒稀里糊涂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箫飒缓慢地打开紧握拳头颤抖着的左手,船长交给他的挂坠果真和他拥有的一模一样,忽然脑子剧痛起来,他抱着头想赶快止住这种疼痛的蔓延。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箫飒兀自躺在床上,他的脑子好像遗失了很多重要的记忆。
关于老格达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修炼肌体凡是与挂坠有关的地方他一概遗忘了,与公子哥的决斗是怎么赢的,他也记不太清了。
乌奈交给他的信物,箫飒一定会好好守护,他很难过的发现,自己真的不能为船长做什么。
要打败慕容风澈给船长报仇,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的实力有待提高,现在宣战等于羊入虎穴,等同于送死。
眼下他还不能接受乌奈船长已经死亡的事实,他才刚从罪恶小岛回来,可是箫飒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没能向他展示这一年里他有多大的进步。
同样,箫飒还不能接受慕容风澈成为这艘船新一届船长的事实,还不能接受船上的乌氏旗帜将更改为慕容氏。
乌奈船长闭上眼睛之前,把望远镜也给了箫飒,他说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能派上用场。
船的航向需要靠在罪恶小岛上过一些专门的课程、有一些航海经验的船长来精准把握和校对,箫飒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比拿着望远镜的乌奈更为适合当船长的人了。
被囚禁在监狱的期间,乌奈也在远程监控着乌船的航行方向,确定乌船在茫茫大海中不会迷失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