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逮住在走廊上蹦蹦跳跳的活宝皑离,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让人不省心了,就算阎罗王来这艘船上微服私访也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吧!
“皑离,怎么了?”应与非好笑地问抱头鼠窜的皑离。
“叫末影人叔叔来,有其他船只靠近了。”皑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惊恐万状地说。
箫飒转身,看到身后两排宿舍中好多门打开了,好多粒脑袋蛋露出门缝,他故作高深地摆摆手,对那些人道:“各位各位,没事没事,熊孩子整天吵吵闹闹的,不长记性,司空见惯就好。”
听了箫飒的话,大家放心了,脑袋蛋齐刷刷地缩回门缝中,门被严丝合缝地锁好了。
箫飒挥去额头上一把汗,长呼一口气,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把大家给哄好了,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骚乱呢?
皑离特别较真,做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为了表达对箫飒哥哥的失望,右腿高高举起,往地上猛地一踩,左手扶着额头轻轻地摇晃着。
“皑离,你用不着恐惧,用不着这么失魂落魄的,”箫飒眼看两个宿舍的人都出来了,招手让大家一起出舱门去查看一下情况。
箫昊一边走一边说:“这时候要看的是船员的随机应变能力,末影人,你喊破喉咙也白叫,他们只听从船长的命令,我们这艘船没有了船长,末影人可不会帮助我们。”
皑离抬起头,对着母亲沐木尴尬地笑了笑,沐木以一个温柔的笑脸作为回应。
船尾。
甲板上躺着八个大人的影子和一个孩子的身影。
“我怎么没有看到船只呢?”箫飒手搭凉棚往远处眺望,“皑离,你是不是被晒出幻觉来了,你看到的都是海市蜃楼吗?”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了一艘船。”皑离较真地说。
“在那里!”梅苏看到了一艘影影绰绰的船。
船驶近了一点,箫飒使劲瞪着眼球,终于看清楚了船的大体轮廓,“我也看到了,那儿真的有一艘船。”
陌生船只的到来弄得人心惶惶,很明显,这艘船是故意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行驶而来的。地狱的海洋面积广阔,每艘船的航向虽说一致,但绝无可能有两条船只的航线是完全相同的。
虽然有一些船只会在航行的路上相遇,但这艘船明显不是和乌氏船偶遇。这艘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追逐乌氏船只,众人开始揣测它的来意以及它是敌是友。
“要开战了。”箫飒爬上往船长室去的楼梯。
众人看着箫飒一脚重一脚轻地上了楼梯,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危机,也在想方设法让乌氏船只幸免于难。
船上虽然有大炮,可是箫飒什么理论知识都不懂,也没有实战经验,指不定会在船长室里手忙脚乱地操纵各种仪器设备。
几人蹬上楼梯,也往船长室赶去。
许久以来,这艘船上的船长是缺席的,也正因此,船员们遇到难题时,少了很多向船长询问答案的机会。
又因为船长的缺席,船员们乱成一盘散沙,只知道针锋相对,而不知道面对外敌时如何团结协作一致对外。
船长室位于船体顶层,在船头和船尾各有一间。船长室一直是船长才有权利进入的地方,每当敌船逼近,船长便上来调控迫击炮。这艘船的船长已经名存实亡,群龙无首,他们才得以进入船长室。
为防止这是有预谋的包抄围捕行动,两个宿舍的人分散开来,一半人在船头那间船长室,一半人在船尾那间船长室,两边同时作战,清明宿舍的司徒莫测被指派到心连心宿舍那边帮忙。
船尾已经炮火连天,隆隆声响彻云霄,位于船头船长室的清明宿舍船员大眼瞪小眼,随时等待着向敌人的船只开火。
“有没有人啊?”箫飒不耐烦,“我们都去心连心那边帮忙吧!”
“不能,全部人扎堆去船尾,到时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该怎么办?”应与非否决了箫飒的提议。
“与非说的对,”梅苏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厚此薄彼。”
“梅苏说的对,”箫昊觉得梅苏的比喻用的不恰当,脸上笑嘻嘻的。
少数服从多数,趁着船头这边没开战,箫飒走在前后船长室间的过道上,手插裤兜悠闲踱步。
海鸥成群掠过头顶,箫飒趴在栏杆上静静地吹着海风,船尾战事正酣,平静安详的船头像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有那么一会儿箫飒能感受的到除了大炮发射带来的震动与冲击,以及听见楼下宿舍中船员们在恐惧中发出的尖叫。
几十号人冲出甲板,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笑的是他们走错了,他们来到船头,可是船头风平浪静,他们晕头转向地走来走去,过了好久才发现战乱的是船尾。
箫飒不知这些人当中的领头羊是谁,看到他们都迷迷糊糊的,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明显是来拉仇恨的。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这群人将目光甩上高空,又往下降了一些,才准确地盯住箫飒。
“你们走错了,是船尾在开炮嘞,到船头来有什么可看的?”箫飒一手抓住木栏杆,一手伸出食指,在肩膀之上往后一拐。
当他们哄闹着争先恐后钻进舱门的时候,箫飒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要不是栏杆承受住他的身体,他整个人都要跌到地板上去了。
“咦?”箫飒抬头看到了了望塔上那个处惊不乱的人,“慕容风澈。”
“嘿,老庸医,你也在。”难得见个大熟人,箫飒把半个身子越过栏杆,热情地和庸医一把手打招呼。
从上面俯瞰显得更矮小的庸医一把手捂住脸,他此时最不希望的就是楼上没个正经的箫飒叫他,可这事既然发生了,他也只得顺其自然了,就也打了个招呼,随后随着人潮挤进了舱门里。
大炮发射,船体无休无止地抖动,楼下人们的跑动,也让船身震颤不已。
船尾船长室内大家七手八脚忙得焦头烂额,就连皑离也把外套脱了,把袖子撸上肘部,满头大汗地操纵着一门大炮,他研究炮弹和火药很久了,在这方面算是个得心应手的专家了。
无事可干的箫飒晃荡到船尾船长室,每个人快速转移战地,一下开这门炮,一下子开那门炮,一下子点火,一下子装弹药,屋子小箫飒挪不开身,他寻思他们是怎么做到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每个人还都对自己要做什么心里有数的。
目前来看,这艘船暂时没有什么沉船的危险,甚至可以说毫发无伤,离开船长室,箫飒走到外面,站在栏杆上查看对方船只的情况,炮仗已经开打很久了,两艘船都没有明显的损坏,这可奇了怪了。
敌船远远的躲避炮火,没有再靠近,他们似乎没有开火,也没有丝毫要打反击战的意思,本以为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可看着对面船只上冷冷清清的景象,觉得好无趣。
即便火力如此之猛,那艘船仿佛也没有掉头离开的意思,反而愈挫愈勇迎难而上了。
敌船好似将有什么大动静了,箫飒把从船头船长室找来的一把望远镜从胸前举起来,看到那艘船的船帆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顾”字。
顾氏船的甲板上没有人了,只有一面白旗迎风招展,箫飒的眼睛离开望远镜,擦了又擦,再看,还是没有人影,一面白旗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