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美人鱼时,元起在海水里无时无刻不在游动,很是累人。拥有人身的元起甚至不想变回高贵的美人鱼了,可她自知如果不变回美人鱼,又怎能在凭实力取胜的死亡淘汰制中成为最后的幸存者呢?自身实力不允许元起有其他的念头,到最后她只能回归大海。
元起自抵达地狱之日起就响应命运的号召,跳进大海成为了一只美人鱼,像所有远离竞争生活安定的美人鱼一样,心思单纯,并不能理解船上的许多是是非非。
元起变成人形后就不能生活在水里了,当箫飒靠近她之前,她在海水里浮浮沉沉已呛水窒息,后面把堵塞住呼吸道的积水排出来,元起很快就醒过来了。
庸医这几天忙得烂额头,情绪分外糟糕,指着不醒的箫飒说,“你呀你,早提醒你与其打架不如来帮我捡药材,这下好了,架是不打了,也还是不来帮我,自作孽去救一条美人鱼。”
“对不起!”元起诚恳致歉,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没关系。”箫飒开口说了一句梦话,箫昊赶鸭子上架扇了他几耳光,见他还是不醒,明白箫飒说的真是呓语,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元起挽起袖子,扭动皓腕,手背轻探在箫飒额头上。
“这是可以煎鸡蛋的温度了。”梅苏刚刚也用手背碰了碰一下箫飒的额头。
箫昊承担起责任,他知道箫飒不会让一个女生为他痛哭的,他拽住元起的手走出医馆,远离与庸医一把手同居的一群为他尖叫的女生,走出宿舍。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箫飒不可能轻易死去,他看见你哭会无比内疚的,他醒来要是看见你哭,会讨厌现在的你的。”
但是元起的愧疚之情一时不能消散,皓白贝齿咬着红润的嘴唇,双脚急得跺个不停。
这个模样太可爱了,箫飒会舍得死才怪,箫昊像个温柔的大哥哥说,“元起,你放心,我保证飒老弟会醒过来的。”
若几天前看见潜水玩乐的箫飒不那么激动,稍安勿躁,若不把他当鬼看待就好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元起面对着墙壁很懊悔地想到。
箫昊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将肩挎的包袱取下,掏出一本书递给元起,“收下吧,送给你的见面礼哦!”
箫昊把那本书硬塞给似乎正在面壁思过的元起,一溜烟跑回医馆。
箫大哥的举动让元起很受感动,那本书可以留着以后潜心研究,可箫飒如果不醒来,她说什么都于心不安。
箫昊双手抱后脑勺,噘着嘴唇吹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回医馆。
迎面对上的是梅苏疑惑的眼神,箫昊腼腆地笑了笑,“没什么,给了元起一点鼓励。”
话一出口,大家对他的凝视都中断了,又都心急如焚地担心起箫飒的身体来。
箫昊递给元起的礼物也是偷盗来的,是他从已经死亡的公子哥的宿舍顺来的,食人花武功那么厉害,想必他的遗物也不会很差劲,他将书送给元起,希望元起能顺顺利利度过这一劫。
元起是人与动物结合的能人,公子哥是人与植物结合的能人,箫昊也觉得把他的东西给她似有不妥,但想想他们都是能人,大概多少是有一些互通之处的吧!
梅苏帮箫飒敷上拧干水的湿毛巾,毛巾马上热气腾腾,她忧心忡忡地问庸医一把手:“老庸医,箫飒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醒来?”好像被质疑医术一样,庸医大发雷霆,“没死都算他命大。”
司徒莫测走到窗台边,抠了一块冰,放在梅苏摊在箫飒额头的那块毛巾上,大家的目光一齐聚焦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表情害羞地走了。
应与非看着慢慢消融的冰块,心里对司徒莫测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箫飒的额头滋滋啦啦响,好像融化的不是寒冰,而是一块黄油。
庸医还在无缘无故的发火,好像不明白他们这些人脑袋里装着什么牌子的浆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司徒莫测还在前头走着,箫昊、梅苏和应与非在后面尖叫着往外跑,因为庸医一把手抄起一把扫帚就迎上来要追着他们打。
应与非先一步走出老庸医和少女们的宿舍门,看见司徒莫测的手搭在元起的肩上,元起对着墙壁磕头,大呼小叫道:“你们干嘛呢?”
司徒莫测神情一时变得恍惚,他六神无主地收回手,往宿舍走的时候,脚步落地特别不自然,就像偷盗行动失败了的箫昊,又像裤裆里夹着排泄物一样。
后面箫昊与梅苏也冲了出来,刹不住车,推着应与非,三人一起往墙上撞。
庸医一把手挥舞着扫帚尾随而至,藐视地看了撞得七荤八素的三人一眼,对在一旁磕头的那个小姑娘说,“元起,你跟我进来。”
三人龇牙咧嘴地走进宿舍,欲偷窥生气的庸医如何百般折磨和屈辱元起,想要在必要的时候给元起帮助。只见老庸医还没说什么呢,元起就泪流不止了,真是个脆弱敏感的姑娘啊。
美人鱼潸然落泪的场面,看得几个人心如刀绞,应与非和梅苏两个大姑娘也快跟着哭起来了。没曾想被老奸巨猾的老庸医发觉了,劈头盖脸一顿骂,屈服于老人家能淹死人的唾沫星子,几个人悻悻地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