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烧出来石灰之后,就给每家每户都稍微分了一点过去。
石灰的用处非常大,除了防潮之外,抹墙、铺路、除草都非常不错,开荒的时候撒一点进去翻地,杀虫杀草效果也很不错,鞣制皮草的时候也能用。
相当有用。
除了烧制的时候非常费柴之外,简直没有什么缺点。
不过,李少才对石灰这些用处都一无所知,他发现石灰还有另外的用处,还是第二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看到几个妇人围在李豹家门口参观什么东西。
李少才瞬间就起了好奇心,凑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大家凑在一起看的是,李仁义家门口晾着的一条靛蓝色麻布。
那种蓝色,李少才非常熟悉,是去西南旅游时候一定会买的当地特色扎染。
李少才还体验过,简单的来说,就是把一个麻布制品用绳子之类的捆起来,或者在上面贴上一个花样,放到染缸里搅和,等晾干了之后就会出现不同花样。
非常好看!
李仁义家,居然染出了这么漂亮的靛蓝色!
连李少才都惊叹不已,更何况是村里的其他人家。
大家也染出来一些棕红色,或者微微泛黄、泛绿的颜色,但都没有李仁义家染出来的靛蓝色好看,全都眼馋的看着那块麻布条。
“这个蓝色可真好看。”
“是啊,是啊,这个蓝色可真漂亮,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草染出来的。”
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睛里都冒着光,就算是在闭塞穷困的山里,也无法阻挡大家对美的追求。
李豹媳妇一出门,看到的就是几个妇人围着看她晒的麻布。
她一露面,几个妇人就凑了上去,“婶子,你这个布是怎么染出来的?怎么这么好看?”
被这么多人盯着,平时大大咧咧的李豹媳妇都不由有点局促,实在是大家太热情了,“就是一种蓝草,我给你们找找,前两天我儿子拿回来的,泡了好几天我给忘了,没想到染出来还挺好看。”
蓝草?
李少才听了两耳朵,但周围凑着的都是村里的妇人,他也不好凑过去细问。
好在李仁义很快就出来了,小跑着来到李少才身边,兴奋的喊了一句,“师父!这个布好看吗?”
“嗯。”李少才点了点头,“这个颜色确实不错。”
李仁义顿时开心的笑起来,“那我等我娘再琢磨琢磨,等染好了给师父送一匹布过去!”
“这个还没染好?”李少才有点奇怪,这个颜色已经跟他见过的扎染很接近了,还需要怎么改进?
“也不是没染好,是那个染料偶然而来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染出一样的颜色来。”
“偶然?”
见李少才好奇,李仁义就将这匹布的来历大致介绍了一下。
最开始是李仁义进山采摘草木的时候,多摘了点蓝草的叶子回来晾晒,蓝草清热解毒,可入药。
菘蓝
这马上就要到夏天了,要提前准备点。
正好李仁义母亲这段时间也在尝试着用不同草木染色,见院子里晒着那么多的蓝草就捣了点泡着。
结果泡了好几天就忘记了,正好昨天李豹带着石灰回来,也不知怎么的,不小心就掉了一小块石灰到染色的陶罐里,李豹也是无所畏惧,直接用树枝在里面搅拌了半天,莫名其妙的就造出来这么一罐染料。
别说李仁义了,怕是李豹夫妇都不一定能完美复刻出同样的染料。
“今天我爹打算问问看,大牛哥那边有没有新的水缸,我爹打算直接弄个缸回来染色,这样就能染一大匹布了,现在家里那个小陶罐太小了。”
李少才没有想到,石灰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简直大为震惊。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蓝草,清热解毒?
这功效,怎么听起来似乎跟板蓝根有点像?
蓝染的进度并没有那么快,李豹媳妇还要经过几天的琢磨,捣碎浸泡到底需要几天,搅拌的过程中又要加入多少石灰,搅拌到什么样的程度就算是成了,加热会不会更有效……
这显然是需要时间的。
大概是这块漂亮的蓝色麻布给了大家启发,村里其他妇人也开始不再局限于捣烂、熬汁、浸泡,开始尝试着加入一些其他的东西,用各种不同的办法上色。
一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挂着深深浅浅、颜色各异的麻布条,其中以不同程度的绿色为主。
可惜现在还没有到夏天开花的时候,不然的话,用花朵应该能染出更丰富的颜色。
染色需要慢慢琢磨,倒是村长媳妇率先带来了好消息。
她搓出了毛线!
兔毛毛线!
见村长媳妇带着兔毛毛线找上来,李少才都惊呆了,“大伯娘,你居然攒了这么多毛线?”
村长媳妇摆摆手,“倒也没有那么多,现在就搓了这么一根,我是想问问你,这毛线要是搓的细了就容易断,我搓成这样,会不会太粗了点?”
其实一点都不粗,也就是手机充电线那么粗,跟正常的毛线基本一样,“没问题啊,粗了织出来的毛衣好看也保暖。”
有李少才这句话,村长媳妇才彻底放了心,当即跟李少才告辞,“那就行,我先把你两个儿媳叫走了!我叫村里的妇人们一起来看看毛线,让她们慢慢攒着先搓起来,尽量在天冷之前攒出来几件毛衣。”
村里人干活都利索,只要有足够多的毛,多少毛线都能搓出来。
可惜,兔毛不够多。
现在村里人的打算就是做两手准备。
每天薅兔毛,硬毛留着做笔,保暖的绒毛留下来洗干净,梳理整齐,晒干了搓毛线,织毛衣。
同时,吃肉的时候也把猎物的皮毛都鞣制好了留着。
毛衣和兽皮衣,可以同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