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很安静,金颂文被束缚在后悔椅上,我坐在金颂文对面,高青空开始帮着调试摄像机。
以前都是双人审讯,一个负责问询,一个负责记录。然后再让被问询人,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确认,并且按手印。
现在虽然还是这个流程,但却多了科技手段,用影视的方式,把问询过程记录下来,能够看到被询问人的精神状态,也就不存在屈打成招,刑讯逼供了。
金颂文歪着脑袋,双眼虽然慌乱,但却强装镇定:“肖飞,我只是来配合调查,你现在就对我采取措施,不合适吧?”
老狐狸这是在套我的话,毕竟坦白从宽,主动交代。跟抗拒从严,查出问题后,可就没有宽大处理的结果了。
金颂文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但还是存有侥幸心理。
而我就要打破他这份侥幸:“我们先谈谈,金泽丰对你的控诉,金颂文,你是否乱搞过男女关系?”
金颂文认真想了一会,自以为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便缓缓的摇头:“我没做过,这是金泽丰,也就是我儿子,对我的无端指责,我现在怀疑金泽丰的精神出了问题,希望你们能请专业的机构,对他的精神进行鉴定。”
金颂文的说辞很巧妙,直接把金泽丰定义成了神经病,这样就能推翻金泽丰所有的指责。同时金颂文也是在赌,赌我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
可惜,这次他赌输了!
我拿起了一张照片,走到金颂文的身前:“刚刚去了你家,在金颂文的卧室里,发现六个高清摄像头,还有一书包的大容量硬盘,需要看一看里面的内容吗?”
金颂文看着照片,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狂跳,这的确是金泽丰的卧室,也的确藏着摄像头,但谁能保证,这张照片的真实性?
万一是伪造的呢?万一肖飞再唱空城计呢?要不要再赌一把?
望着神情犹豫,甚至有些挣扎的金颂文,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拿出确凿的证据,金颂文是不会死心的。
沉默了好一会,虽然金颂文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但从他情不自禁抽搐的眼角,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现在就是在心理博弈,金颂文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松动,我再稍稍加把劲,就能把他彻底击溃。
我拿出笔记本电脑,并且点动播放:“金颂文,金副局长,没想到你保养得宜,老当益壮。在高清摄像头的拍摄下,我相信,你一定是同年龄段中,最强,最壮的副局长!”
金颂文的身躯有些颤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没想到,天杀的金泽丰,居然背着自己,用摄像头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本还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就连受害人都无法举证的事情,金泽丰这个小瘪犊子,居然留下了视频铁证。
我望着金颂文颤抖的身躯,还有颤动的眼角,我能感受到他丰富多彩,甚至天崩地裂的内心戏。
摊上猪队友般的儿子,不只是折磨,也是一种报应。
我慢慢的把笔记本电脑屏幕合上,忽然好似想到什么:“这视频虽然看起来像真的,但谁也没办法保证,不是AI换脸的,要不我送到物证科,让他们帮着鉴定,鉴定?”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看起来好似我在为金颂文好,其实我的眼中充满戏谑。现在接触这份物证的人还少,如果多几个人接触,保不齐就扩散了!
那时候,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帮着金颂文翻案。所以看起来好像是我在帮他,实际上我是想把金颂文彻底的钉死。
金颂文是聪明人,自然觉察到我的恶意,他的心里是想反驳,想说成是AI换脸,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金颂文的理性,不断的提醒他,现在认罪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当了一辈子的人上人,已经习惯了局里局气,也是知道光着屁股不雅观,反正是栽了,现在认下还能保留些许的体面。
金颂文天人交战了一会,缓缓的把头一点:“不用鉴定了,视频里的人是我。是我没能做到严于律己,丧失了原则与党性,对不起……”
我可不想听金颂文长篇大论的忏悔,毕竟他现在就是用嘴忏悔出一朵花来,也改变不了他违法犯罪的事实。
“既然强、奸跟轮、奸罪你认下,那么我们再聊一聊贪污受贿的事情……”
我的话音刚落,金颂文立刻辩驳:“我承认,我这个人是好色了些,但贪污这件事,我是真的没做,受贿也没做……”
面对嘴硬的金颂文,我很欣赏他的嘴硬,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下一个视频,同时介绍:“于淑霞同志,你应该认识,她已经把她所知道的情况,全都交代了。”
我又指着视频中正在播放的画面:“另外,金副局长,在你的家里我们还发现巨额的资产,按照你的工资根本就买不起,所以,你能解释这些资产的来源吗?”
这又是一个要人命的问题,金颂文咬了咬牙,才坚持住没让自己崩溃。
我用冷漠的眼神盯着金颂文,就感觉金颂文的身躯忽然间一僵,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忽然盯上了我的眼睛。
“是你,是你!”金颂文的声音颤抖:“是你控制了金泽丰,然后开始搞鬼……”
我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老狐狸果然很聪明,但没证据,又没有被抓现行,我肯定是不会认的。
啪!一巴掌拍在后悔椅上,我指着金颂文的鼻子:“老金,我劝你不要耍花样,如果你想要体面,我能给你体面。如果你非要搞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能奉陪到底。”
“别以为假痴不癫,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我要真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你一定会活的比在监狱里痛苦。”
“毕竟在监狱里你只是失去了自由,在精神病院,你可就失去了一切。”
金颂文死死盯着我:“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就你的眼神,跟金泽丰的一模一样,我可以确认……”
我伸手攥住了金颂文的腮帮子,冷漠的看着他的双眼:“眼神会不会骗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大脑会推卸责任,如果你非要给失败找个理由,那么所有的不合理,都会被你脑补成合理。”
金颂文感觉精神世界出现裂痕,陷入不断的自我怀疑中,毕竟肖飞是肖飞,金泽丰是金泽丰,那么究竟是眼神出了问题?还是真如肖飞说的那样,自己的大脑出了问题?